手术室门口的围观群众好不容易才散去,观察室外又聚集了不少人。
还有很多群众为了看热闹,是一路追着刘老太过来的。
叶雨馨不解地问刘老太:“单大哥为什么要赔钱?赔什么钱?”
刘老太趾高气扬,厉声道:“就是这个卡车司机撞了我家儿媳,当然要赔钱给我们。”
“撞人?”叶雨馨愣住了,前世单锦宸撞了自己,可是今日他们停车的地方并没有人呀?
救产妇的路上,也没有撞到人啊?这老人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他们撞人了?
此时,她前世今生的记忆混成一片,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很多不知情的群众听风就是雨,都纷纷附和:
“对啊,这个卡车司机撞了一个产妇,现在产妇虽然平安了,但是被切除了子宫,好可怜呢!”
“是是是,那女的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了。”
“后期还不知道治疗费用需要多少呢!住院可是很花钱的。”
“作孽哟,卡车司机这么有钱,应该让他赔钱才对。”
“这不,卡车司机为了不赔钱,把人家孩子给抱走作为威胁,太过分了。”
“能开得起卡车,还在乎那一点点小钱?也太没道德了。”……
围观群众说得越来越离谱,渐渐地被刘家人给带跑偏了。
刘柱见门外势头不对,也想起了他晕倒前的一幕。
这下再也等不了液体输完,刘柱自己拔掉针,走了出来对刘老太怒吼:
“妈,人家司机的卡车停在路边,是我求他救一救秀儿,这位单同志好心,帮我将秀儿送到医院抢救。
孩子平安降生,这位同志把孩子抱来交给我,你怎么能赖上人家呢?你这不是讹诈吗?”
刘老太就知道这个儿子会这样说,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道:
“柱子呀,妈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为了一点钱,就被这个卡车司机给收买,颠倒事实真相呢?
做人要讲良心,妈在帮秀儿讨回公道,你不能给我们拖后腿呀!”
刘柱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加上好几天没吃东西,脑袋一阵眩晕,忙扶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体。
小小的刘招娣,登登登跑过来,边哭边大吼:“你不是我奶奶,我没有你这样的奶奶。
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婶子,这人是我爹的后娘,在我爹很小的时候就欺负他。
她还让我们一家人累死累活地干活,从来不给我们家一口饱饭吃。
她在骗人,想讹诈好心叔叔的钱,大家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大坏蛋。”
刘老太厉目一瞪,二话不说就来抓刘招娣。
单锦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抓孩子做什么?”
“小贱蹄子乱说话,我收拾我的孙子,关你什么事?”刘老太恶狠狠地。
围观人群一阵唏嘘:
“小孩子不会撒谎,这个刘招娣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
“太可恶了,别人救人还被讹诈,这人也太坏了。”
单锦宸松开刘老太的手,用了个巧劲将她推远了些。
刘柱缓过来,将孩子护到了身后道:“妈,招娣说得没错,你带着大哥二姐嫁进刘家,我爸对你不薄,什么好的都紧着你用。
你们来我家不到一年,我爸就病死了,家里所有东西都归了你。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从来不让我们家吃饱,我们自个儿买来的粮食,你全都搜了个干干净净。
秀儿在纺织厂的工资,你一分不留全部拿走,她今天要生孩子,你把我和秀儿反锁在家里不让我们出门。”
说到这里,刘柱一个大男人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哽咽得说不下去。
李保国跑上前愤怒道:“你个死老太婆,今天要不是我约着几个兄弟去看我姐姐,还不知道你居然恶毒到,不让她来医院,你这是杀人,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
“哇……”
围观人群一阵感慨:
“原来还是后妈呀,难怪这么恶毒了。”
“不是亲生的,谁会心疼。”
“你们看,她和她儿子吃得脑满肠肥,这个刘柱瘦得皮包骨头。”
“抢了人家财产,还欺负人家儿子,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产妇要生孩子,还把人家锁在家里,这是想做什么?你们是想杀人吗?太过分了。”
听着周围群众指指点点地议论,刘老太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几人交换着眼神,想把刘柱全家弄出医院。
又听刘柱粗喘着怒道:“今天如果不是保国和几个兄弟直接卸掉门板放我们出来,我家秀儿和两个儿子都没命了,我们全家早晚有一天会被你们给害死。”
李保国义愤填膺:“姐夫,刘老太又不是你亲妈,你为什么还要认她”
刘柱抹了一把脸,平复了一下情绪,瞬间想明白什么:
“对,刘老太,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会带着秀儿和孩子们出来居住,你不再是我妈,跟我们刘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柱子,你说什么呢?”刘柱的姐姐刘娟突然跳出来,强词夺理地指着刘柱:
“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挑拨,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了呢?”
“姐,我最后叫你一声姐。”刘柱哽咽:“你和大哥都是妈带到刘家来的,这么多年来,我把你们当亲人伺候着,你们有把我当家人吗?
家里的脏活累活,全让我和我媳妇做,招娣这么小,不管她有没有错,你们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秀儿有孕,你们不照顾她也就算了,还在我出去干活时,让她做重体力活,你们还想尽各种办法限制我们一家的行动,这叫亲人吗?”
围观群众一阵群情激奋:
“打小孩子?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呢?”
“嗯,还限制人家的自由,应该去告他们。”
“产妇怀孕还让人家做重活,这是谋杀。”……
议论声此起彼伏,刘家人被大家指责,都有些不知所措,刘老太听着这些议论,也跟着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