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陆母又给了叶雨蓉几个大嘴刮子,打得叶雨蓉头昏脑涨,差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叶雨蓉说者无意,但是陆大勇这个听者却上了心,他见过叶雨馨的容貌,本来对她就有些念念不忘。
还有叶雨馨的逃脱,让陆大勇很不甘心,叶雨蓉的话又给陆大勇打了一针强心剂。
另一边,叶雨蓉被陆母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哭嚎不止:“啊……妈救我……呜呜……”
葛大妞见女儿被打,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肥胖的陆大勇,揪住陆母的头发嘶吼:
“刘霜霜放开我闺女,我家丫头和这件事儿没关系,快点松手贱人。”
“葛大妞你说什么?你才是贱人,害老娘没了五千块钱,家里房子烧坏还没有翻修,不知道要用多少钱,都是你的错,这件事儿老娘跟你没完儿。”
陆母猛地推开叶雨蓉,反手抓向葛大妞,两人一顿死命抓挠,双方都破了相。
陆大勇怕她妈吃亏,也上来帮忙,三人推嚷着打在一起。
没一会儿,叶雨蓉家住的这间职工宿舍被弄得乱七八糟,窗帘、隔断帘子全被扯了下来,桌椅、搪瓷碗盆摔了一地……
宿舍区职工家属出来拉架,好不容易才将几人分开,还有人跑进车间,找来了正在上班的叶二伯和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一来,看着宿舍里的情景,暴脾气噌一下上来,指着叶二伯的鼻子怒吼:
“叶建业,能不能管好你家婆娘,她辞职不干,你也不想干了是不?这间职工宿舍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分配,不想住就给我滚,最近这么忙,尽给老子出幺蛾子。”
叶建业低头哈腰陪着小心,不停保证自己一定管好家里人,不给单位添麻烦。
车间主任得到他的保证,也没空和叶建设瞎磨叽,转身回去工作了。
叶建业被车间主任一顿骂,憋了一肚子火,转头就给葛大妞一个大耳刮子:
“臭婆娘,你要是不想住这里就滚回你的娘家去,老子养不起你这样的闲人。”
葛大妞捂着脸小声啜泣,连哭声都不敢放大,就怕叶二伯不高兴,把她撵回娘家。
陆母高昂着头,像只斗胜的公鸡,开口道:“我说叶老二,叶雨馨那事儿你们家是不是该负主要责任,赔偿款总不能全让我陆家出吧?我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二伯打断,他讨好道:“陆家嫂子,这事儿我们关起门来说,当着这么多人闹总归不好看。”
陆母一摆手瞪着眼睛道:“现在老娘工作都没了怕什么,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家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你叶建业也甭想上班了。”
叶建业额头沁出冷汗,靠近陆母小声道:“陆家嫂子,有些事儿闹出来两家都不好看,起因也是你家大勇找媳妇闹的,我们家也不富裕,我把那四百块钱还你怎么样?大家都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不对?”
陆母斜眼看了一眼叶建业冷笑:“你说得轻松,我们家不仅赔了五千元,还烧了房子,就这么算了?当初绑架……”
陆母话还没说完,叶建设瞄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打断道:“陆家嫂子,咱有话好说。”
说着反手关上门,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阻挡在了门外面。
陆母嘴角斜斜勾起道:“你以为关上门,外面的人就听不见了?
你们车间主任说她葛大妞是主动辞职的,你们厂子里还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吧?要是抖出来,你说,你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叶建业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如果厂子里知道葛大妞绑架亲侄女被刑拘,那么他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在厂子里上班待遇好,逢年过节还有节礼,住职工宿舍也比村里方便,叶建业可不想被厂子辞退。
他不敢和陆母硬碰硬,退让一步道:“陆家嫂子,我们家积蓄确实不多,赔偿叶雨馨的钱,我们一家一半怎么样?多的我们真的拿不出来,你就是闹破天了也没用对不对?”
陆母不说话,抱胸盯着叶建业,陆大勇撸着袖子,随时准备暴起揍人。
叶建业深呼吸,知道今天这一关,不拿钱出来是躲不过去了。
他低着头,在床铺的棉絮下面摸索了好半天,才从棉絮和床板的夹缝里拿出一个布包。
陆母伸手一把夺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打开,认真数了两遍怒道:“怎么只有两千七,你家咋不穷死算了?”
叶建业眼睁睁看着陆母数钱,临了还要被奚落一通,积蓄的暴脾气也压不住了,暴躁道:
“我说刘霜霜,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家陆金宝可是单位领导。惹急我,大不了拼着工作不要,我闹上他们单位去,谁也别想好过。”
陆母一听,瞬间偃旗息鼓,把钱包裹好塞进自己的手提布袋子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们一家道:
“哼,算你们狠,你们家给我走着瞧。”
话落,拉着陆大勇猛地拉开门。
结果,骨碌碌滚进来几个趴在门上偷听的吃瓜群众。
陆母连眼神都没给这些人一个,拉着陆大勇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她家陆金宝出差两个月,就快回来了,陆母还要抓紧时间找人把房子修整好,不能让陆大勇他爹看出什么。
还有她的工作,可没有像给叶建业家说的那样,陆母被辞退了。
事实上是,陆母被关起来那些天,托娘家人到处找关系送礼,才在医院开了份疾病证明,隐瞒了她被拘留的事情,给单位领导请了一个月的假。
现在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还要抓紧时间回去上班,不然还真的不一定能保住这份工作。
陆母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她的儿子陆大勇了,让他整个儿放飞自我了。
冰棍厂宿舍。
陆大勇他们刚走,叶建业关上门就给了葛大妞一个大嘴刮子:
“说,我的钱哪里去了?为什么刚才拿出来只有两千七了?”
葛大妞捂着脸,眼泪不停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弱弱道:
“我娘家弟弟结婚,女方要三转一响,家里凑了凑还差五百元,我从这些钱里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