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个男同志身边的女生，明显要比抢裙子的两个女人，更有气质，更出彩。
而且，这位男同志身边的女生非常有正义感，刚才还帮她出了气，女营业员的心全偏向叶雨馨这边了。
营业员对抢裙子的女人有些不屑，上下扫视了一眼两人身上的穿着，用那种你们买不起的语气介绍道：
“这条连衣裙，是我们从南边进的货，独一无二非常昂贵，售价二百五十元，你们可千万别弄脏弄坏了，小心到时候赔不起。”
二百五？
叶雨馨强忍着才没有笑喷出来，想想二百五这个梗，估计现在还不是很流行，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
所以百货大楼把裙子的价格定在了这个价位上。
陆莞的心死命地揪了揪，这么贵，怎么买？
如果买了这条裙子，接下来的这学期，她都只能啃粗面窝窝头了。
齐暖听到这个价位，心跳漏了两拍，自己这学期的生活费连一条裙子都买不起。
但是想起出门前，陆莞装进兜里的大团结，心里突然又有了底气。
她也不想一想，钱是人家陆莞的，与她齐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陆莞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条连衣裙还给营业员，耳边突然传来，齐暖对叶雨馨趾高气扬的声音：
“怎么，听到这个数字吓到了？你没见过这么多钱吧？看你脸都憋红了，穷瘪三。”
叶雨馨：“……？”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被吓到了，两百多元，对于现在的叶雨馨来说，不过是几个小时躺赚的收入而已。
而且，叶雨馨自认为今天的穿着，怎么着也和穷字挂不上钩吧？
灯芯绒的白色桃心领收腰衬衣，配微喇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皮鞋。
怎么看，都是家境比较富足的那种。
相反，这个齐暖，穿一双洗得有些发白的布鞋，一条工装裤，配一件蓝色劳动布改的短袖上衣。
这样子，更像个穷鬼，然而叶雨馨并没有歧视人的习惯，没有反驳什么。
叶雨馨憋红的小脸，不过是忍笑忍的，这人还真够二百五的，果然只适合买二百五十元的裙子。
现在，就算这两个女人买不起这条裙子，让给叶雨馨，叶雨馨也不想要了。
然而，听着齐暖的话，陆莞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扫视了一遍叶雨馨的衣服，不得不承认，陆莞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低头，用眼角余光盯着单锦宸手上的腕表，这个牌子她见过。
以前为了挣学费，假期的时候，陆莞在一家钟表店里打过临时工。
男人手上那块表，少说也要八九百才能买到。
他身边的女人，说不定还真是被这个男人包养的，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男人买的吧？真不要脸。
她陆莞就看不起这种被男人包养的女人，自己靠自己的能力买衣服，才是新时代女性的风采。
刚才想退掉裙子的陆莞觉得，就算这个学期饿肚子，也要把裙子买下来，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能让男人身边的这个女的看不起。
这样想着，陆莞握了握拳，一咬牙，从衣兜里拿出一叠大团结，目测不到三十张。
数了二十五张递给营业员后，只剩下两张孤零零地躺在手里。
陆莞握紧仅剩的大团结，心痛得不要不要的，但还是高傲地，给了叶雨馨一个白眼。
这个动作，正好被不经意间抬头看布料的单锦宸发现。
他的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一样扫了过去，陆莞瞬间羞臊地低下头，又恢复成了一个乖乖女。
这边，叶雨馨的布料也挑选得差不多了，营业员看着堆成小山的布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同……同志，你确定要买这么多？布票不够，光有钱也是买不到的，你要不要精简一下？”
齐暖一看，似乎觉得自己找到奚落这个女人的机会了，讽刺道：
“呵……这位女同志，你没买过布吧？知不知道买布是要布票的？
就算这位男同志愿意花钱给你买布料，你能拿出布票来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陆莞也幽幽说了一句：“这位同志，还是退掉一点吧，万一等会儿布票不够，丢脸可丢大了。”
围观的好心人插嘴道：
“同志，看你们的穿着家境应该不错，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这年头布票可不好淘弄啊！”
“对，听大家一句劝，退一点儿布匹回去吧，买这么多也不好拿，对不对？”
所有人都是用一种，你拿不出布票，买不起这么多布料，等会儿不要把脸丢到姥姥家的架势，规劝着叶雨馨他们。
明面上看，大家都在为叶雨馨好，实际上，大家都等着看叶雨馨的笑话。
谁让这个女生，不管是长相和穿着，还是身边护着她的男人，都让人嫉妒得发狂呢？
叶雨馨没有开口辩解，直接用事实说话，从裤兜里摸出厚厚一叠票。
按照她买的布匹数量，将布票数给了营业员，付完后，叶雨馨手里还剩下厚厚的一叠。
齐暖：“……”
陆莞：“……”
围观人群：“……”
卧槽，打脸来的好快，有木有？
刚才开口的所有人，这一瞬间，脸上都烧得火辣辣的，盯着叶雨馨手里的各种票据，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这年头，票比钱难弄多了，这个女生手里有这么多票，该不会是票贩子吧？
想到这儿，陆莞和齐暖互视一眼，都有了心照不宣的一个念头。
齐暖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戴着红袖章，在百货大楼巡查的大妈，走过去对她道：
“同志，你看那个买布匹的女生，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票据，很有可能是票贩子，最好把她抓起来审问一下比较好。”
戴着红袖章的大妈点头，她也这么觉得，不由得走上前，对叶雨馨道：
“这位同志，有人举报你是票贩子，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单锦宸蹙眉瞪了一眼点完火，回到陆莞身边的齐暖，转头看向大妈，想开口帮叶雨馨解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