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在翻上午的英语卷子，“别看了，他和于盛怀约着五班的人打球去了，应该不回来午休。”
“哦。”许念禾边吃鸡腿，边看她，忍不住问，“你说他会怎么处理赵杰的那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沈亦欢想了一下，“他应该有他自己的办法吧。”
这几天的作业很少，他们就没小组凑一起去图书馆写，下午放学，许念禾收拾好书包，班里人走的只剩几个，她下楼梯，忽然看见了二层平台上的人，赵杰站在那里明显是等人。
瘦小的个子却背着一个厚大的黑色书包，样子有些搞笑，但是现在许念禾有些害怕，她停在台阶上不敢往下走，赵杰看见她的那一刻，前面同时传来声音。
“许念禾。”
清澈明朗的男声，带着慵懒的笑意，这是周徐也第一次喊她名字，许念禾探头朝下看，少年站在楼梯口，身上背着斜跨黑书包，双手插兜，懒懒的仰头看着自己。
有他在，许念禾心定了几分，双手拉着书包肩带，一鼓作气的快速从赵杰身边跑过，她扶着栏杆小跑下楼，最后站在少年面前，周徐也瞥了赵杰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面前的人。
“走吧，一起回家。”
许念禾点点头。
走出校门，两人从小巷子抄近路到另一片社区，周徐也问，“你今天上午在办公室撞见他了？”
“嗯。”许念禾拉着书包肩带，走他旁边，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语气郁闷，“我刚好听到他跟老师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诬陷你。”
“然后呢？”
“然后他还瞪我，但是我瞪回去了，还跟老师帮你解释了。”
周徐也听着，喉结微动，嗯了一声。
“现在看见赵杰害怕吗？”
“害怕。”她实话实说，总感觉他盯自己的眼神阴森森的，下一秒就要动手打她一般。
又走了一会儿，周徐也侧了侧头，“许念禾，下次遇到自己的事情再这么勇敢。”
许念禾低头踢石子的动作停住，她不走了，抬眸看旁边少年，“周徐也，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是你在帮助我，两次三番的我都数不清了，所以我也想帮你一次。”
周徐也看她，扬唇笑，忽的伸手绕在她脑后，轻轻扯了下她的马尾，“好。”
第二天上学，早读下课，沈亦欢刚打水回来就和她分享收集到的八卦。
“昨天我跟一个朋友去吃饭，结果你说巧不巧，他以前初中和赵杰一个班儿，他跟我说赵杰这个人因为成绩有些极端，他解不出来题或者没考好的时候，就拿圆规扎自己，或者用手挠脸，直到挠出血。”
沈亦欢说着缩了下脖子，一副紧张的样子，“幸好昨天于盛怀他们回来的及时，不然咱们就有可能被圆规扎了，他这个人好可怕。”
许念禾想起他那个人的眼神，也有些害怕，点头无比赞同。
下午活动课间，班里有一半的人，许念禾在写卷子，沈亦欢昨晚没睡好，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结果后面座位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赵杰吼了一句，“你们烦不烦，就是周徐也偷的答案，有本事让他来找我。”
周围的人都被吼回座位，他们此刻不出头也不说话，有人觉得赵杰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周徐也真的没拿答案，昨天为什么不当着全班的面说清楚，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什么表示也没有。
许念禾转头看，沈亦欢也被吵醒了，烦躁的一起转头看赵杰的座位，另一边儿的于盛怀也转头，皱着眉，“赵杰你什么意思？屎盆子乱往别人头上扣是吧？你说偷就是偷了？证据呢？”
赵杰摔了下本子，声音很响，沈亦欢切了一声，“有本事拿证据说话，老摔打什么？”
赵杰不说话，围观看的学生渐渐转回了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沈亦欢烦躁的瞪了他一眼，转回继续趴桌子上补觉，许念禾刚收回视线，忽然听到后面“忽腾”的巨响。
全班转头，于盛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座位，赵杰跟个瘦弱小鸡崽一样被他摁到地上，旁边人没拉开，他直接踹翻了桌子，桌兜里的东西还有桌上的卷子，全部散落一地。
几本书下面压着两张黄色的A4纸，是这次月考数学的答案，从赵杰桌子里掉出来。
于盛怀冷笑了一声，“答案到底是谁偷的这不就清楚了？人周徐也数学考满分儿，至于跟你一样藏藏掖掖的偷答案？”
刚才因为赵杰的话对周徐也几分怀疑的人都缩了缩脑袋，心里充满了对赵杰的鄙夷，刚才一直不在的周徐也，从教室后门进来，看了看于盛怀。
他慢条斯理的帮赵杰把桌子扶起来，又把他书本都捡回去，那两张答案纸周徐也给他塞进了桌兜，平静的语调，“用完记得还回办公室。”
赵杰偷答案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全班，后两节课没上，他被地中海叫去了办公室。
放学，五班的人来教室找他们。
几个人约到了台球厅，周徐也校服外套搭在一旁，昏暗灯光下，微微低头正擦球杆，孙越安听到些风言风语，直接问他，“你班有人诬陷你偷答案？”
于盛怀点头，从后面攀上他肩膀。
“但你不知道咱周小爷的处理方式，简直太帅了。”
于盛怀简单给他讲了一遍，然后特意重点讲那句话，笑的前仰后合，“最大的胜利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收服。”
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徐也已经打完了几杆，他重新码好三角形状，淡淡勾唇，重新俯身，“打球。”
周三下午有体育课。
体委组织队伍跑完三圈后解散自由活动，班里相约着往球馆走，沈亦欢正准备拉许念禾去小卖部，两人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两个女生回头，赵杰站在她们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沈亦欢上次和自己说了他极端的拿圆规扎自己后，许念禾对他不仅是害怕了，甚至有些发怵，沈亦欢拉着她瞬间弹开好几米的距离，“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