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禾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那会儿我没想过能跟他在一起。”
江科又倒了杯水，仰头饮尽，“我还不了解你。”
“跟你爸妈说了吗？”他问。
“没有。”
江科转头看她，眼神忽明忽暗，“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不想了。”许念禾拒绝的很干脆，“本来重新遇见就很不容易，能在一起更不容易，高中之前很多人以为我两会在一起，但高中以后，很多人觉得我两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有答案了。”
许念禾微笑，两边的唇角下弯，脸颊两边有些肉嘟嘟，她笑的很幸福，江科能看出来。
“记不记得大学那次，我跟你表白，你当时拒绝我以后说希望咱们永远是朋友。”江科摘了眼镜，金丝框眼镜框放到桌上，也露出抹笑，“你的愿望好像要实现了。”
许念禾又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拿自己的水杯碰了下，“有你这么一个永久的朋友真的很不错。”
“我可以不跟他抢你，但是我没法祝福你。”江科实话实说。
许念禾放下水杯，“我现在突然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不想瞒你，一会儿他们如果还想撮合咱两，你就当帮帮忙，今晚跟他们彻底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我要是不呢？”
许念禾愣了一下，江科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我偏要气死周徐也。”
“……”
她听懂了江科的口是心非，放心了些，低头拆餐具吃饭。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一点多，还没有吃完，许念禾看了好几次时间，桌上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心不在焉，江母问道，“念念是不是有事情？”
“也没什么事，阿姨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许念禾只穿着件线衣，握着手机就跑到包厢外面，楼道有长长的软地毯，她站在窗边，冷不丁的一激灵，有些哆嗦的关了窗户，拨通周徐也的电话。
“我可能没法跟你一起过新年了，我爸妈他们现在还在吃饭，估计一会儿回家就过零点了。”
许念禾说话时低着头，语气里的不高兴那边人能听出来。
周徐也合了面前的电脑，起身走到窗边，小区的独栋这边都是热闹的过节氛围，树上挂着喜气洋洋的装饰灯，路灯明亮，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人经过。
他出书房，周母刚才吃完饭就歇息了，客厅黑着灯，对于春节来说，现在实在有些冷清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过年的意识越来越淡。
另一边。
许斯宇出来催了许念禾三次，小姑娘捂着手机，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我马上就回去了。”
许斯宇再次出来时，示意了一下手表，“你如果还不回去，妈可能真的要生气了。”
许念禾为难，她舍不得挂电话，因为还没过零点，但是又不得不回包厢，不然跟许家父母解释不过去。
她突然福至心灵，朝着电话那边的人，“你别挂电话啊，我要回包厢了。”
两人的默契，周徐也秒懂，知道她要做什么，说了句好。
回了包厢，许念禾小心翼翼的确认了一遍通话状态，然后屏幕朝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放在腿上的手指忍不住有小动作，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这样的话，一会儿也算和他一起跨年了。
饭桌上，话题聊着聊着，忽然转变。
江母笑眯眯的看许念禾，“念念，其实我和你妈小时候差点给你和小科订娃娃亲了呢。”
突然被提到，许念禾迷茫的啊了一声。
那头的周徐也原本手机放着扩音，听到这句话，他落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拿起手机。
许念禾反应过来，急忙要拿手机，结果被江科拿走，后者淡定的来了句，“跟长辈说话不要看手机。”
许斯宇知道她刚才一系列的操作，低头也勾唇笑了。
许念禾的坐姿反射性的变乖巧，江母还在蓄力，“念念，你和小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了解对方的个性和脾气，尤其是你们上了大学以后，两个人都在A市，也彼此照应……”
江科和许斯宇在一旁附和着点头，许念禾眼神瞟了好几次自己的手机，她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手机里的周徐也，最后江母话说完了，但没得到她的回应。
许家父母都开口接话，许念禾瞅准时机抢回手机，手机通话仍然保持，一看时间还有几分钟过零点，她突然收到周徐也的微信，看了内容瞬间弯唇，心情也蓦然激动。
她把眼前的事情抛在脑后，起身，“爸妈，江姨，我出去一下。”
“你又去哪儿啊，刚才就出去了那么长时间，你和小科的事情还没说完……”
“我和江科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决定，等我回来跟你们说。”
许念禾脸上洋溢着笑容，一桌人看着她拿了外套就往出跑。
“马上就过零点了，你不要走远了。”许母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知道了。”
许念禾一路奔跑，过走廊，下电梯，出饭馆。
吹到夜晚的凉风时，她终于放慢脚步，掏手机看时间，距离零点还有一分钟。
人在哪儿呢。
许念禾抬头，看了周围一圈，街道上都是往广场赶的小情侣，不远处饭馆门前，京剧还在咿咿呀呀，正唱的起劲儿。
周徐也从街角处走出来，他头上压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硕长的身影被路灯拉很长，人来人往中，他朝许念禾看过来。
少女看见后，朝他跑来，又在他面前急刹住车，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压在大衣里的长发捞出来，她紧张兮兮的从口袋掏手机，抬起的眼眸明亮。
“周徐也，还有半分钟。”
“还有十秒。”
“5,4,……”
周徐也忽的捧住她的小脸，薄唇先是在她嘴角啄了一口，许念禾抑制不住笑容，嘴角上扬。
“3,2,1”
他的唇找准少女的柔软位置，印了上去，两人的呼吸交织，许念禾心怦怦跳，两人的呼吸和温度都交织在一起。
“宝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