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毅真的生气了，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你见老子什么时候跟其他人这么低声下气的道过歉？我每天从跑基地你以为我是真的想看他们训练？”
许念禾后退，但是禁锢着她胳膊的大手仿佛是铁掌一样甩不开，她不断摇头，声音也拔高，“那是你自己的公司！”
“我自己的公司？既然知道是我自己的公司，周徐也他的宣传稿发不发由我说了算，你跑我面前指指点点什么？”
“你放开我。”许念禾仰头瞪他，倔强的眼神，“我只是建议，发不发是你的事情。”
向毅还想说什么，手腕处忽然一痛，他不得不放开手，许念禾趁着机会往后退了好几步，她面前忽然挡了一道身影。
周徐也冷淡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人。
面前男人把她的视线挡的结结实实，什么都看不清，许念禾忽然鼻子有些酸。
周徐也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启唇，“以后不要再以任何名义，尤其是工作，对她进行骚扰，警告你一次。”
向毅气笑了，刚才被他拳头砸痛的手腕还在隐隐发麻，他偏了下头，扯唇笑，“周徐也，你是从哪儿出来的，而且谁跟你说我骚扰她，我是在追她，你多管什么闲事？”
周徐也嘴角动了动，也笑了，双手插兜，身子往前倾了些，莫名有压迫感，“巧了，我也在追许记者，而且我已经追上了。”
“所以，她现在是我的人。”周徐也话语转得快，脸上的唯一笑容也蓦然消失，“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你威胁我？周徐也，你只不过赢了一场比赛，在这个圈子里你算什么东西？”向毅手指着地，看起来愤怒的像是要跳起来。
比起他的愤怒，周徐也情绪淡的没有变化，薄唇又启，“向家公司今年突然做这么大，所有的生意都干净吗？”
向毅的脸色变了变。
“当初我是和你爸签的合约，合同有两份，不单单是车队的，另一份合同你猜是什么？”
周徐也懒得说了，转身把许念禾扯进怀里，虽然是扯的动作，但是没用几分力，女孩儿抬眼，脸上有晶莹，他眼神一愣，搂着她肩膀的手收紧。
“麻烦跟她们说一声，我有事先带着我女朋友走了。”
周徐也没回头，拥着她就往另一边的电梯处走去，走远后，他喉结动了动，轻声，“别哭了，这么点儿破事，不值得。”
上电梯，两人转身站好，许念禾还在周徐也怀里，他们对面的不远处是向毅，两个方向人的目光对视，电梯门缓缓闭合。
许念禾嗓音哽咽，“刚才跟他吵架，我好像没吵赢。”
周徐也愣了一下，然后勾唇笑了。
他刚才看到小姑娘眼上的泪花时，第一反应是她被吓到了，嘴边正含着安慰的话，结果没成想她是因为这个。
周徐也捏了捏怀中人的脸，“你现在这么厉害了？记得高中那会儿跟猫似的说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许念禾抹了把眼泪，“你不回去了吗？”
“回去干嘛，车钥匙和外套都拿上了。”两人出了餐馆，外面的风有些冷，他直接把手里的外套搭许念禾身上。
黑色大G往两人家的方向走，许念禾坐在副驾，降下些车窗，周徐也怕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和她聊天转移注意力，“你实习期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月。”许念禾转头看他，“十二月底结束。”
忽然感觉到了时间飞快，还有一个月就到新年了，周徐也嗯了一声，指腹蹭了蹭下巴，又问道，“你今年多会儿回家？”
“实习期结束就准备回了，学校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情。”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许念禾轻轻的问，“周徐也，你……这几年都是在哪儿过年？”
“前两年在A市，去年开始回宁溪。”开车的男人看见变了灯，启动车子，“我家原来的房子回来了，我妈想回去。”
“好。”许念禾点头，她插了个话题进来，“你刚才和向毅说签了两份合同，另一份是什么？”
周徐也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想知道？”
“我能知道吗？”
男人唇角弯起，“根本没有另一份合同，我随便扯的。”
“那你刚才……”许念禾蓦的一愣。
“就是在炸他。”周徐也，“但他家公司确实有点东西，一年内不仅在赛车圈，在其他圈子里也爬太快了，而且合作项目很杂，包括你们上次去临县。”
许念禾忽然听懂他说什么，心跳怦怦的，“那个项目有问题吗？怪不得所有的稿件都是在酒店做的，回了公司组长都没再提一次。”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去时应该没有正规手续。”周徐也淡淡的。
许念禾心里一紧，之前周徐也说他家公司不干净，她没多想，但是现在发现远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复杂，类比推理，向毅那个人应该也没好到哪儿去，“我这里有那个项目宣传稿和介绍稿的所有资料，你要吗？我怕他会报复你，你要不要提前准备？”
周徐也转头，见小姑娘一脸担心，嘴角的弧度提了提，“担心什么，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利益在就什么都好说，他们暂时还不敢动我。”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当初为什么还签他们公司的车队？”
“因为所有的平替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相比之下，这里还算可以。”
所以他留下了。
周徐也眼睛眯了眯，漂亮的墨黑瞳孔格外惹眼，“今晚的话向毅就算怀疑他也能听进去三分，如果他以后还敢动你，我会用正规的方式收拾他。”
他话语里的不屑，许念禾能听出来。
又温暖又酸的的感觉紧紧包裹着她的心，许念禾没忍住问，“你这几年是不是很辛苦？”
当初清澈通透，又恣意骄阳的少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接受多少历练，才能轻松应对这一切，是啊每个人都会成长，但不会像他一样用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辛苦的方式。
因为，真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