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到底还是如期举行,擂台前围满了观众。沈梦莱最终说服了君玖离找了个最佳位置看热闹。
“十五竟然有这么多情敌。”
看着乌泱泱前来比武的男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我觉得我嫁亏了。”
“说什么?”
君玖离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身后,察觉到冷飕飕的语气,沈梦莱瞬间扬起笑脸。
“夫君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夫人觉得自己嫁亏了呢?”
“夫君听错了吧。”
沈梦莱持着‘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没有办法’的理念装傻充愣。君玖离也没多说什么,反握住她的手认真看着台上,低声道:
“回去在收拾你。”
“你要家暴?我是孕妇!”
“???”
瞧瞧沈梦莱这表情,好像自己有前科似的。
“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看,不然我们就回去。”
“哦……”
两个人认认真真的盯着台上的比武,尤其是沈梦莱,伸长脖子仔细端详着。不知道的以为是给她选驸马。
“看的这么认真,哪个合你眼了?”
“那个白衣服的不错,看着玉树凌风。”
“都是花把式,一轮都撑不过去。”
真让君玖离说着了,没过两招,他就被人打下了擂台。
“啧啧,真是不禁夸。”
白衣男子一瘸一拐的离开擂台,临走前还冲沈梦莱抛了个媚眼。
“?”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他两眼,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沈梦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刚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玉树凌风。
一旁的君玖离脸色阴沉,唤来追风冷声道:
“把那人套麻袋里再打一顿。”
“好嘞王爷。”
追风最喜欢干这种事,撸起袖子寻麻袋去了。
没有人知道,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刚刚那个上台比武的白衣男子被人套在麻袋里暴打了一顿。从破口大骂到哭爹喊娘,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
“十五怎么还没来啊。”
沈梦莱有些急了,四处张望着。
“别急,他会来的。”
而娜仁托娅丝毫不关注台上的情况,眼神落在人群中寻着穆泽的身影。
“别找了,他应该不会来了。”
这才发现,原来比武招亲已经过去大半,擂台上的人已经连胜七人,如果再没人上台,他便是自己的驸马。
“哥,他真的不会来了吗?”
“托娅……”
“算了。”
阖了阖眼,娜仁托娅神情冷淡,但是细看眉眼间染上一抹忧郁。
“还有没有人要上台比武?还有没有,没有的话……公主。”
台上的男子转过身面向娜仁托娅,起先娜仁托娅并未认真端详过他。这时才发现男人长得很健硕,谈不上俊朗只是普通人的样子。
“若没有再上台比武者,胜出者便为本公主的驸马。”
台下一片寂静,这男人力气大,刚刚将好几个人都甩飞了出去,他们可不想被当作飞镖。
娜仁托娅淡淡扫了一圈,自嘲轻笑了声。
“好,本公主宣布……”
“等等。”
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娜仁托娅半阖的眼睛瞬间瞪大。
“谁说没有上台比武的,公主,还有我啊。”
与以往的十五不同,今日穆泽穿了一袭青白色长衫,腰间束着一同色的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褪去几分少年意气更显得沉稳。
娜仁托娅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两人隔着擂台对望着。
“嘿,小子,公主已经宣布了,你啊哪儿来回哪去吧。”
男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想将穆泽撵下去。下一瞬,在座的人就听到一声惨叫。
在离穆泽不到半掌的位置男子的手被攥住,以奇怪的形状弯了过去。
“疼疼疼,赶紧松开!”
没了刚刚嚣张的气焰,男子单膝跪在地上想减轻痛苦。
“杀害城西一家三口的杀人犯,跑到这儿来选驸马,你真是胆子不小啊。”
穆泽语出震惊四座,就连君玖离都皱了皱眉。
“追宇,去查。”
“是王爷。”
台下议论纷纷,毕竟城西的杀人案在场的人都有所耳闻在,至今没找到凶手,大家也是人心惶惶。
“他该不会真是凶手吧?”
“哎你还记不记得,仵作说那一家三口都是被掐死的,这男人力气这么大,真的没准。”
“不一定吧,这都是猜测。”
底下众说纷纭,穆泽终于松开手,男人捂住手腕疼的直抽抽。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城西孙家当家人借你三十两银子,你拖了五个月,最终在人家一再逼要,你为了三十两银子杀人潜逃。”
男子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穆泽。
“你……你这都是信口胡说,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你杀完人以后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找借条吧。借条上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指印对吧。”
“什么……什么借条。”
男子的额前已经开始往下流汗,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巧的是孙家人与我穆府有所交集,这个借条在我手里。”
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眸色一紧,抬手抢过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噗,你知道什么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就是你这样的。”
男人费力的吞下纸条,还没来得及思考穆泽的话,就被君玖离的人扣押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驸马!”
“就凭你?也配当驸马。”
穆泽眉眼划过一丝厉色,冷声道。
“你刚才吞的不过是张普通纸条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借条。我刚刚说的也都是为了唬你,但是你却做贼心虚的将纸条吞了下去。”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穆泽给自己下的套。
“你个王八蛋,敢唬老子。老子砍死你,砍死你!”
“把人带去官府。”
君玖离命道,男人被拖下擂台。台下的百姓纷纷让出道路,离这个杀人犯远远的。
“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杀人犯还敢来选驸马。”
“我看他就是想进宫待一辈子,这样官府的人就抓不到他了。”
不知道谁一语道破男人的想法,这使得男人更加疯狂。几个侍卫合力按住将人生托硬拽的带走了。
这下场上只剩下穆泽一人,他走到娜仁托娅面前。每走一步,娜仁托娅心收紧一下。
“公主,为什么不宣布了呢?”
“我……穆家主,我有话问你。”
娜仁托娅紧张的侧头看向自己阿古拉,后者冲她点点头。
“成为我的驸马,你只能和我生活在皇宫。那你的穆家怎么办?难道你要抛下穆家和我进宫吗?”
穆泽嘴角勾笑没有立即开口,娜仁托娅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手心渗出细汗。
“我现在不是穆家主。”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娜仁托娅呼吸一滞,她不会想到穆泽有一天会为了自己主动放弃家主的位置。她愣在原地,眼角泛红。
“别哭了,你这样我会以为你不情愿。”
和娜仁托娅相处的日子里穆泽早就摸清了她的性格脾气,也学会了怎么哄她。
“我……我没有。”
低声嘟囔了一句,阿古拉在身后捂住脸,恨铁不成钢。
“白教了都。”
“那请问公主可以宣布了吗?”
“本公主宣布,比武招亲的驸马为穆泽。”
在娜仁托娅高声宣布那一刻,穆泽松了口气,好像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天的纠结全部消散了。
沈梦莱在台下像个老母亲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揪起君玖离的袖子擦了擦鼻子,感叹道:
“没有浪费我的一番苦心呐。”
身后的几个人简直没眼看,一向爱干净的王爷甘愿拿自己的衣服给媳妇擦鼻子。
“好了别哭了,影响多不好。”
“你不懂,这是感慨。”
沈梦莱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哭越想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后来她察觉出不对劲扯了扯君玖离的衣角哽咽道:
“我不想哭了,但是我控制不住怎么办?”
“走,回府。”
一路坐马车回到王府,沈梦莱在马车上已经缓过来许多了,眼泪也不往下掉了。
但君玖离还是不放心,着急忙慌的命人去请乌苏。
本来在院子里悠闲晒太阳的两个人突然坐起。
“怎么回事?”
“不知道,王妃控制不住的一直哭一直哭。”
“我去看看。”
没多犹豫,乌苏进屋提起药箱便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房间内,君玖离拿着沾了水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给沈梦莱擦着泪痕,眼睛哭的红肿不堪,让他心疼极了。
“城主,您快看看。”
见乌苏提要药箱走进来,君玖离立刻让开位置,自觉地站到一旁。
乌苏坐到君玖离的位子上给沈梦莱把脉,半晌,他拿开手。
“说说具体情况。”
“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哭,明明都已经苦累了还是想哭。”
乌苏默默的收拾起药箱,站起身。这可把君玖离吓坏了,紧抓住乌苏的手腕,满脸惊恐。
“城主,梦莱没事吧?”
“松开我松开。”
嫌弃的甩掉君玖离的大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让乌苏浑身不自在。
“没事,这是孕期常见现象。也叫泪失禁,以后少让她哭就好了,要不然一哭就停不下来。”
“那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掉那么多眼泪珠子你说有没有影响,多吃点儿东西补补,让她多想想开心的事。”
乌苏这一席话,让沈梦莱喝了两大碗鸡汤,笑了半个时辰。而负责逗笑王妃的追风,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我。”
“因为你看着就让人想笑。”
一旁走过的追宇面无表情的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