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F国,欢欢问起他们爸爸怎么不陪着他们的时候,祁祁也会用那种好奇、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所以,祁祁怎么会一开始就对薄斯年、对他们的父亲态度有问题呢?
他不是也一直都想要他爸爸的吗?
“这孩子其实不是……”
顾瑜有些迷惑,很想否认。
但她又想起两个孩子刚被接回老宅时的场景……
那些场景都是融化在生活里的小细节,平常很容易被忽视,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变得那么清晰……
比如一开始。
薄斯年对成为“父亲”这件事感到生疏,一直没有去接近两个孩子。
欢欢会选择主动靠近。
祁祁却选择了保持原有距离。
又比如吃饭、散步的时候……
每次碰见薄斯年,欢欢都会奔向薄斯年,要薄斯年亲亲抱抱,而祁祁却连注视都不曾有,直接选择了无视他,态度甚至比薄斯年对别人还要冷淡漠然。
“他、他……”
一回想起这些,顾瑜没办法再肯定的反驳吴医师,祁祁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讨厌薄斯年。
她只觉得一切都超乎自己预料。
好像所有事都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奔着其他地方去了……
这些瞬间就让她有些无措,下意识的中断了自己的那些“反驳”,只是问吴医师:“那该怎么办呢?”
吴医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症结。”
“嗯?”
“从祁祁的画上来看,薄太太您和欢欢是祁祁最看重的人,所以,只有您和欢欢能接近祁祁的内心,而这个问题,需要您自己去找到答案才行。”
“……”
顾瑜脑子有些混乱,只点点头,没有再回答。
气氛也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薄斯年看她面色泛白,知道她这一会儿心情肯定很复杂,也没强逼她现在就冷静下来,只是用揽着她的手,扶住她的臂膀,给她力量。
然后就抬眼看向面前的吴医师,皱皱眉,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刚刚是说……倾向?”
“是的。”
直到听薄斯年提起“倾向”这两个字,吴医师严肃的神情才放松下来,柔和的笑了一下,“一般来说,偏执型人格障碍比较顽固,具有稳定性,不好治疗。
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也会比较固执己见,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我听薄太太说,祁祁在做了偏激的事后,还会感到后悔和害怕?”
“……”
问这话的时候,她将眼神投向顾瑜。
好似有安抚顾瑜情绪的意味,她的眼里充满问询、鼓励的感情,让人感觉舒服极了。
果然是专业的。
说起话来,那个语气、那个态度就是不一样。
就好像是有着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的一阵微风似的。
顾瑜深吸口气,稍稍冷静下来,这才点了点头,“没错。之前祁祁攻击薄氏内网系统,像是担心被我发现,担心害怕得像是快生病了一样……”
“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错的。”
吴医师回答了她。
然后说道:“真正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的。哪怕他做了偏激的事,他也会觉得是对方罪有应得,他就是应该这么做。
所以我说,祁祁是有形成偏执型人格的‘倾向’。而‘倾向’的意思,就是在他完全形成偏执型人格之前,还有机会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