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低下头。
哪怕知道韩深是薄斯年的朋友，让他替自己保守秘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这个时候，她还是想拼尽全力的去“恳求”他。
而她这态度，也确确实实是让韩深愣了一下。
“......”
……他是没办法拒绝她的。
韩深盯着顾瑜看了半晌。
许久之后。
为了薄斯年、也为了他的“良心”。
他眨眨眼，躲避似的移开视线，还是再劝一句，“......确实，我知道斯年以前对你有些忽略。可……他现在已经变了不是吗？你应该也发现了的吧？
你现在和他已经有了孩子，我想，只要你把这些事都说出来，那对你来说，肯定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在薄家的地位会变得更稳固，毕竟你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薄阿姨她肯定也会......”
“——会因为孩子的事，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或者说......我会母凭子贵？”
顾瑜扯了扯嘴角，表情莫名有些讥讽。
强扭的瓜不甜。
这个道理，她四年前就懂了。
属于她的东西，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而不属于她的......
薄斯年也好、“薄太太”的位置也罢。
她现在也不想再继续“留”了。
“......”
顾瑜好像已经对薄斯年彻底失去了信任。
韩深也不知道她和薄斯年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她脸上略带嘲讽和悲哀的笑容，眸光顿上一瞬。
然后有些怔然的对她问道：“那你......现在是对斯年半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
“学长……”
顾瑜被他问得乱了心跳。
而韩深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
这个问题，上次他在碧海湾他们的公寓下面，已经问过一遍了。
只是那时，顾瑜并没有给他正面回答。
而这次......他再问这句话时，心态也和之前隐隐有了些不同。
他说不清楚，只觉得不舒服。
大概是有些头疼、有些茫然，还有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望……
“......”
“......感情？”
闭了闭眼，顾瑜每次听到这两个字，就想笑，“......学长，你怎么又开始问起这种问题了？成年人的世界，还谈什么感情不感情？
我以前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现在，我只是想保护好我仅有的东西而已。”
“......”
听她把她的人生分割成“以前”、“现在”。
韩深顿了一下，回过神。
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一样，又追着她再问一句，“......那你现在，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吗？”
“......”
如果是的话，那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不是真的要替顾瑜隐瞒孩子的事了。
不可否认，在顾瑜说到她一定会和斯年分开的时候，他的心里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心里波动。
可斯年和他不是一般的好朋友。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顾瑜想的确实没错，他的立场天然是站在斯年这边的。
他没办法把斯年瞒在鼓里。
他想，斯年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学长你为什么非要一直在这里刨根问底，我现在……”
对面，顾瑜张了张嘴。
但一句话没有说完，“确实”那两个字就莫名其妙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她被韩深的步步紧逼弄得有些冲动了。
刚刚那一瞬间，她本来是想承认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字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了薄斯年的各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