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闭了闭眼，不想和他扯平，也不想和他从此一直住在碧海湾。
她怎么能容许自己没了爱情，还要从此失去祁祁欢欢？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
“……”
顾瑜说着，便躺在了床的另一端。
又像之前一样，两人虽然同在一张床上，但彼此却似乎隔了很远很远。
薄斯年目光微怔，不明白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她是真的觉得他们一直都很好，还是在变相拒绝自己？
难道他这几天的猜测都是自作多情？
她一听到自己有孩子就神色大变，根本就不是因为她在乎自己？而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
薄斯年瞬间感觉心头凉飕飕的，垂眸，看着自己双手，他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这双手刚刚还环着她的腰肢，可现在却虚无一片，只剩下一抹寂寂的空气。
“......”
卧室里刚刚还缓和的气氛，这会儿却忽然又变得僵硬了不少。
就好像是空气都凝结了似的。
薄斯年默默放下双手，关上灯，躺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漆漆，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他能清楚感觉到，旁边的顾瑜几乎缩到了床的边缘，被子也只隐隐盖了一些。
是，为了躲他？
“……”
薄斯年闭上眼，刻意不让自己去注意这些细节，但中间空出来的那部分，却还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她不愿意靠近他。
她还是……排斥他，抗拒他。
“……”
初秋的洛城有些冷，尤其夜晚还下了一场大雨，此时从窗外吹进屋里的风，都带着一股沁人的凉意。
薄斯年双唇紧抿，置气似的，索性也转过身去。
先前，他已经低了一次头，所以这次，他想等顾瑜主动服软。
或许顾瑜冷了，就会主动缩进被子里，靠近自己取暖。
怀着这样的心思，薄斯年这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
窗外天色渐明，薄斯年没有等到顾瑜服软，却是等到了她细密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薄斯年皱了皱眉，到底是没忍住，睁开眼，侧头看向了一旁的顾瑜。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紧抱着胳膊。在睡梦中，眉头也是蹙成一团。好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挣扎着想醒来，却是迟迟睁不开眼。
“......”
一夜未消的怒气，腾的一下，忽然又冒上来些。
薄斯年缓缓坐了起来，盯着沉睡中的女人，伸手推了推她，“顾瑜。”
“......”
那头果然没有反应。
薄斯年黑着脸，又把手上移，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度有些灼热。
甚至她光洁的额上，都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昔日乌黑柔/软的黑发，这会儿贴在她苍白的脸上，被汗水打湿，看上去有些狼狈，又有些让人心疼。
薄斯年收回手，看着顾瑜身上微微贴着后背的薄被，几乎要被气笑。
宁愿让自己生病也要跟他斗气，她可真有出息。
“......”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憋了一晚上的郁火到底是消散了些。
薄斯年坐直身体，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到底还是给小姚打了个电话：“去一趟老宅，把王医生接来碧海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