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国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揪心的盯着她看，“你要跟你老公离婚？为什么？还有......这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
一连串的问题，让顾瑜嘴唇越抿越紧。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爸，您能不能不要问了？”
顾正国喉头哽了哽，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似的，有些难受。
他什么时候见过女儿这样卑微怯懦的模样？
明明他从小就教女儿，做人要有的生活态度。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是一种笑看人生百态的通达。
他希望女儿能活得肆意张扬，可偏偏，她却在他面前展露出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卑微”的模样。
顾正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最终，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也只能化作一道沉沉的叹息。
他到底还是见不得自己女儿为难。
“行，爸不问。那你告诉爸，你跟你妈之间......又是怎么回事？”顾正国又换了个话题。
可顾瑜却还是抿着唇沉默。
于是顾正国又知道了，这也是不能说的。
不过，他想也知道，这大概又是林秀对女儿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或许这其中......还有他的关系。
否则，从前八百年都不来医院看他一回的林秀，又怎么会突然在这四年里，想起来要照顾自己来了？
“唉，不管你妈说了什么，你都别听她的。如果是她让你为难了，那爸就替你妈跟你道歉。你妈她......”
顾正国还想给林秀说些好话。
可话到嘴边了，他却想不出来，林秀究竟有哪里好了。
“......反正，你别记恨你妈。”
最终，他只能说出这么句话来。
但他话音才刚刚落下，身旁顾瑜便瞬间抬起头来看他。
眼里依稀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爸，我只是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世上，有人爱功名利禄，有人爱自由生活。
人们总会有他们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
这些，顾瑜都可以理解。
可她就是搞不懂林秀。
她完全不知道林秀是为了什么。
好像林秀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追求的东西。她的一切所作所为，似乎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本就不顺的人生，再增添一些新的磨难。
仿佛，只要自己不快乐了，她就会感到满足。
仅此而已。
而且还有顾正国……
顾瑜想着，又直直望进父亲的眼里，“为什么？爸？明明她对您也不好，可为什么您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她面前忍气吞声，包容着她？”
顾瑜心里充满疑惑。
可就像她料想的那样，顾正国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满眼无奈的看着她，眼底充满疼惜，却不知道是在疼惜她，还是在透过她，疼惜她的母亲。
“你妈她，也不容易......”
顾瑜红着眼，了然一笑。
父亲这辈子最爱的人，大概就是她的母亲。
哪怕他知道，他的妻子自私虚荣。
哪怕他的妻子，对他刻薄又尖锐。
可他最在乎的人，却始终还是林秀。
这一点，顾瑜早就知道。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每次看到父亲对母亲在乎，母亲却对他冷冰冰的，她都会替父亲不值。
可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羡慕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穷极一生，或许也等不来这样一个人，能像父亲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她。
只爱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