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低下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那一页。
是本地的头条新闻。
里头主要讲的就是，昨晚发生在接风宴上的那些事。
“……”
沉思一瞬。
看着乖乖坐在自己和父亲中间的祁祁欢欢，顾瑜突然就平静了许多。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们两个是我和薄斯年的孩子，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不太方便透露这件事，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有说……”
她今天本来就是要过来坦白的。
所以把过往种种全部都借着这个时机交代出来，倒也是刚刚好。
只除了……
她已经打算尽量努力淡忘的、和薄斯年之间的那些恩怨没有说之外。
其他的，当初她是如何发现自己怀孕，然后又离开国内去往F国生下孩子，等等，所有的她全部都说了出来。
“……”
这四年的经历，好像用几句话就可以直接概括。
但是这几句话，却也实实在在的废去了好一会儿工夫。
顾瑜已经尽量让自己抽离出这些事情，不要在讲述的时候带上个人的感情，可顾正国和林秀却还是听得有些怔然。
她这消失的四年，原来竟是如此度过的……
在那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四周连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然而她还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孩子给带大了。
“……”
不知道为什么，顾正国心里头忽然间有一些难受。
他不太理解女儿为什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却不愿意跟自己说。
难道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自然就是有困难的时候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可她却……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失职了。
林秀没有问顾瑜，她为什么要离开薄斯年。
因为她本来就是希望顾瑜和薄斯年分开的。
四年前，她还用这个作为条件，跟想让自己去照顾顾正国的顾瑜做了“交易”。
她只是不能理解……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离开薄斯年，又为什么要生下那两个孩子？”
“……”
这话一出，空气突然就陷入了静默中。
甚至这次都不用顾正国开口，林秀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妥。
这话说的……
就跟顾瑜不该把那两个孩子生下来，那两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虽然她跟顾瑜没有太多的母女之情，她从小也没怎么带过顾瑜，甚至对顾瑜还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冷冷淡淡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老了还是怎样。
也或许是因为上次跟顾正国闹过一回、爆发了一次，很多梗在心里多年的事情突然得到了宣泄。
而且，现在三十年过去，她也终于有些看开了。
被恨和冷漠包裹的心，就不自觉柔/软了下来。
“……”
她看着对面顾瑜身边，那两个小小一团的孩子。
尤其是，其中那个，软软糯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林秀不自觉想到她刚刚喊的那声“外婆”，还有冲自己笑起来的模样，顿时，脸上就忽然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色彩。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这些麻烦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看你心里头也没有我这个妈，所以，也不用管我说什么了。”
说着，她起身就走，头也不回的直接进了厨房。
“砰”的一下，门关上了。
客厅里，片刻安静。
顾正国的表情始终很是复杂。
他也没立马就要说话，而是盯着顾瑜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真的是……糊涂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