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瑜却没有动。
薄斯年看着她平静妍丽的面容。
脑海中不断翻涌着，她四年前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现在回忆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熬过这些年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顾瑜出事了。
于是，他几乎要把洛城给翻了个底朝天，让小姚去把那些有可能“绑架”顾瑜的人，挨个拉个清单出来，好让他一家一家的找过去算账。
但后来事实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因为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就在碧海湾的家里找出来了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那是顾瑜临走前，特意留给他的。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却像是瞬间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仍然想不明白，顾瑜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走得这样决绝。
甚至连一点预警都没有。
这种行为简直像是在当面打他的脸，让他前段时间的疯狂搜寻成了一场笑话。
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解释。现在看到了他，第一反应也只是逃跑、推拒。
这让他如何能不怨？不气？
“......”
对面，顾瑜静静的盯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却满是抗拒。
她像是的告诉他，她不会跟他走的。
薄斯年迎着她的目光，只觉得她这个人，真是让人又恨又气。
“顾瑜，你是不是忘了，四年前我没同意离婚。而现在，我还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薄斯年勾着唇讽笑。
“丈夫”两个字砸在顾瑜心上，却是不期然的让顾瑜身子颤了一下。
脸上伪装出的平静面具，也骤然被他砸出了一道裂缝。
丈夫......
他还记得他是自己的丈夫？
可这天底下，哪有会对妻子这么残忍的丈夫？
顾瑜仰着头，艰难的和薄斯年四目相对。
片刻后，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那笑容里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有不解，有嘲讽，还有掩埋了很多年的......仇恨。
光是看上一眼，便能让人莫名感到里面的心酸。
“分居满两年，我可以申请诉讼离婚的，薄先生。”顾瑜学着他的语气，勾唇嘲讽。
她不明白。
明明四年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薄斯年还是不肯放过她？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难道......就真的是非要让她死了，他才满意？
“......”
听见顾瑜生疏冷淡的称呼，薄斯年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相比起四年前，顾瑜好像也变了很多。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乖巧柔顺。此刻望向他的眼里，也充满了叛逆的坚定，迸射着清亮的光芒。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薄斯年向来平井无波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他问，“你就......这么想走？”
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
顾瑜直直的回望着他，也几乎要被他深邃的目光迷惑一下。
她走......不也是他想要的？
走廊里安静得不像话。
顾瑜用力的抿起唇，试图以此冲淡鼻头的酸涩。
她不想在他面前落下泪来，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怯弱。
“......”
或许是骄傲的自尊心作祟，薄斯年当时没有得到顾瑜的回答，便又很快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