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陈思远之所以会拦住陈妈妈。
除了是担心林秀盛怒之下,真的会打到陈妈妈,让陈妈妈受伤。
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林秀。
所以……
就当是赔罪吧,他想稍微弥补一下林秀。这是他们母子俩欠她的。只要她能觉得舒心一些,那么他挨一顿打也没什么。
“……”
陈思远是这么想的。
但发起病来的陈妈妈,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她看陈思远拦在自己面前,心里气不过,就也不管自己原来是不是想替自己儿子出气了,张开嘴,一口咬到了陈思远按着她肩膀的手背上。
她恶狠狠的瞪着陈思远,嘴下一点也不留力。
很快就把陈思远手背上的皮咬破了,陈思远的手上晕开了一圈血迹。
陈思远吃痛,手不自觉的松了一下。
陈妈妈找准机会,怒斥一声,“你给我让开!”
然后就一把把陈思远给推开了。
“妈——!!”
陈思远被推得踉跄一下,眼神急切的看着陈妈妈。
一旁,顾瑜在林秀身边。
看着两个同样眼神狠恶的女人。
想起这几天在薄家老宅,陈妈妈那对着陈思远下手,毫不手软的模样。
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惊慌。
拉着身边的母亲,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顾瑜警惕的看着陈妈妈。
连身旁母亲推搡自己,低声让自己站到一边去,不要管她们的事的声音都无视了。
“……”
“我要干什么?我才要问你们要干什么!?”
陈妈妈的眼底染着疯狂,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发力。
眼看就要朝林秀的脸上扇去。
顾瑜瞳孔放大。
想也没想一个转身,把林秀抱在怀里。
想向陈思远方才挡住母亲一样,替母亲挡下陈妈妈的巴掌。
但就在她紧闭双眼,紧紧抱着母亲,身体不断颤抖的时候。她等了也没等到巴掌落下。
她悄悄睁开眼,只见身前母亲的神情也有些怔愣。
方才的冰冷、厌恶、憎恨,全都不见了。
顾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也松开了抱着母亲的手,转身望去。
只见,顾正国不知什么时候醒过神来,出现在了她们的身边。
而他的手里,正好就抓着陈妈妈扬起的那只手的手腕,替顾瑜和林秀,拦下了陈妈妈的巴掌。
“……”
此时此刻,几人间的氛围,一片寂然。
所有人都看着顾正国,像是回不过神来,又像是在等他的反应。
而顾正国却是看着眼前的陈芷月,心里复杂极了。
三十年了,他没想到会再次看到陈芷月。
这个毁了他半生,也毁了他家庭的、他的学生。
“够了,这里是医院。”
他轻声开口,嗓音里带着疏离、冷淡。
顾瑜从没见过他这么跟人说话,在她印象里,父亲总是很温和的,从不和人红脸。
但现在,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也没有指责什么。
但任是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亲疏。
若不然,同样是在医院,为什么刚刚林秀朝陈思远和陈芷月动手的时候,他不出来阻拦。非要等到陈芷月要还手了,他就拦上来了?
“……”
检查中心的大厅里,气氛有些冷凝。
顾瑜下意识又朝身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