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更不知道她刚才说的话究竟被他听去了多少。
他只是站在那，手里还提着她的包。
面无表情，乌黑的眼眸中几乎没有半点温度。
“……”
那一瞬间，顾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刚才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突然开始在耳旁回响——
【我离！我离还不行吗？只要您把您的病治好了，我答应，一定去找他离婚！】
【我辛辛苦苦的委屈了自己那么久，一直拖着这件事儿没有办，不就是想让您能赶紧好起来吗？】
【之前我就跟您说过想跟他离婚的事儿，到了现在，这个想法依然也没有变！】
【……】
他听到了。
他一定，听到了。
不然的话，他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顾瑜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你听我解……”
“顾瑜，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薄斯年紧紧盯着她的脸，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好像突然就降了下去，让他感觉，有些冷。
原来，她一直觉得待在他身边，很委屈？
一直拖着不跟自己离婚，也全都是为了他的父亲？！
“……”
他脸上的肌肉都跟着一起变得僵硬了，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而他的心脏就好像是生生被人撕扯成了两半一样，却因为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顾瑜看着他那双眼睛，突然有些心慌。
现在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锐利的气息。
和以往的凶狠不一样，现如今，这是一种带着疏离的冰冷。
隐隐约约，又好像是还夹杂着一些受伤。
她越看越慌神，舌头却好像是打了结一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解释。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只不过是因为电话里父亲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激动……
她其实是为了安抚父亲，所以才这样子胡言乱语的，她真的没有打算要这样伤害他！
“我、我不是……”
顾瑜嘴唇颤抖，攥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
她应该要解释的。
可是，被薄斯年这样看着，她感觉自己浑身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没有半点力气。
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
对面，薄斯年等不到她完整的解释，当即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更加冰冷的笑。
“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女儿。”
“……”
握在手里的包，被他随手丢弃。
他再不多看恍然无措的顾瑜一眼，直接大步离去。
“叮——”
电梯门开了又关，顾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这才忽然间回过神来，赶紧抬脚追了上去。
“砰砰砰！”
她试着让电梯门打开。
可是里头没有回应，电梯也已经开始下行。
没办法，她只能转身，把一旁被扔在地上的手提包捡起来，而后，便向着紧急楼道冲了下去。
这么高的楼层。
她跑的额头上都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甚至，脚掌都因为她跑得过快，而隐隐开始发疼。
但她顾不上想这些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追上薄斯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