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远眼神仍旧还是有些闪躲。
他避开薄斯年的目光，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那是我妈，她还能真往死里打我？就是闹一闹脾气而已，什么事也没有……”
“……”
不知情的人光听他这么说，怕是真要信了他的鬼话。
但刚刚见过那个画面的顾瑜却知道，他只是在故作轻松而已。
“……”
想了想，她深吸口气，也走到薄斯年身边坐下，抬头看向陈思远。
就算陈思远挪开眼神，也避开了她的目光，她也仍然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陈思远。
他母亲一直都是这样吗？一直都这样打他？
她想知道，陈芷月和陈思远到底这样相处多久了，才让陈思远变成了现在这样……
明明满脸都是伤，却还是能摆出一副嬉皮笑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
此时，在顾瑜心里，反倒是她之前想质问陈思远的那些问题，慢慢变得淡了。
或许是心软。
她总觉得这时去问陈思远之前想问的那些问题，过于不近人情了。
可她现在想问的那些……
问出来，又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且不说陈思远会不会愿意告诉她。
就算他愿意说了又怎样？
知道了他和他母亲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就一定能帮助他什么吗？
“……”
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最后，顾瑜还是没忍心问这些问题。
她只是叹了口气，挑了一个看似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这几天没去找娇娇、也一直没有联系她，难道就是因为你母亲？”
“……”
这问题一出，陈思远本来还故作轻松的神情，顿时就僵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
空气骤然沉默了下去。
片刻后，陈思远低下头，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般沉了口气，才又重新抬头看向顾瑜：“娇娇她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最近有些焦虑，觉得是不是她之前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才惹得你生气，让你不愿意去找她了。”
顾瑜略微思考过后，还是说出了胡娇的真实状况。
不是她想卖了胡娇。
而是她知道，胡娇心里有个坎，让她做不到放下心里的负担，主动去找陈思远。
可她自己一个人没头没脑的担心，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她总得让陈思远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然就这么一直干耗着。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把话讲明白。
有什么意义吗？
这只会让两个人都更加痛苦。
所以顾瑜只能狠狠心，替她做了那个“坦白”的人：“她也担心你，又怕你生气……”
“我、我怎么可能会生她气？！”
听到顾瑜的话，陈思远瞪大眼睛，显然有些诧异：“嫂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哄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她的气……”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又不去找她了呢？”
顾瑜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生气，那为什么要这样子晾着她。”
“……”
绕来绕去，问题还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
陈思远欲言又止，再次陷入沉默。
然而最终，他也还是没说为什么，只是苦笑一声：“总之，麻烦嫂子你帮我告诉娇娇一声，我没生她气。至于见面……”
陈思远顿了顿，然后用保证的语气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
这句话里的语气有些无奈，又充满坚定。
顾瑜皱了皱眉，只觉得他身上满是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