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去找思远了？”
“你猜到了？”
“……”
她忍不住悄悄移开目光，嘴巴也紧紧抿在一起，一下子就显得脸颊旁有些肉乎乎的。
薄斯年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想不猜到都难。”
“……”
顾瑜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看着薄斯年把手里的书本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祁祁欢欢往另一边稍微挪了挪，在身边给她空出来了个位置，“过来。”
“……”
顾瑜犹豫一下，还是慢吞吞走过去，然后掀开被子上床。
再身子一歪，就躺进薄斯年怀里。
“你跟思远聊得怎么样？”
“……”
他的声音很柔和。
之前的时候听到，总觉得惊奇。
可是现在，她已经慢慢习惯了他这种态度。
这会儿，也就乖乖窝在他怀里，把刚刚和陈思远的对话，轻声告诉了他。
但说完之后，她又忍不住皱眉。
“斯年，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
一想到想到陈思远说陈妈妈是他妈时的那个无奈的神情，顾瑜便抬起头，紧紧盯着薄斯年的下颚。
她把这些说给他听，也未必是一定想要个答案。
只不过，还是想找个人一起分担……
“不是。”
薄斯年单手环着她，听了这话以后，倒是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是管太多，只是心太软。”
“嗯？”
顾瑜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薄斯年便伸手轻轻在她鼻子上一捏。
而后，继续往下说道：“你总是想让所有人都过得好，但很多时候、很多事，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事没办法简单用应不应该来做判断。
你觉得思远不应该被他母亲这么控制，不应该被他母亲这么拿来发泄。但你有没有想过，思远其实很爱他母亲。尤其，他母亲还是那种情况……
如果因为他的远离，他母亲再出什么问题，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想法？
他说不定就会愧疚一辈子，明白吗？。”
“……”
顾瑜听得怔住，恍然间，好像也想明白了什么。
就好像她和父亲那样……
她很爱她的父亲，可父亲却偏偏得了肾癌。
要治疗肾癌，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那时候，她每天都活得很累、很辛苦。
可难道她要因为这份累和辛苦，就要放弃她的父亲，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吗？
不，她做不到。
所以她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愿意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直接放弃，来给自己的后半生增添悔恨。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苦。
她也帮不了别人什么。
而陈思远……
他大概，也就是这种状态吧。
“……”
想到这，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松了一下。
顾瑜长长叹了口气，这下才算是真的理解了陈思远那种纠结又荒唐的生活状态。
“……或许，你说的没错。”
想通之后，顾瑜闭了闭眼，但她仍旧仰头看着薄斯年，眼里情绪涌动着。
薄斯年都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然。
“这么看我做什么？”
听到他问，还满脸无奈，顾瑜便抿嘴笑出声来，“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学习了。”
“什么？”
“……”
他眼神中有些迷惑。
但顾瑜只是笑着，却是没有说话。
“……”
其实……
她是因为想到了之前薄斯年的样子。
相比起四年前，她刚回来那时候的薄斯年，虽然也已有了很大的变化，却又和现在还有很大的不同。
那时候，薄斯年哄人也生硬得很。
说好话、送礼物，都是用的一副冷淡僵硬的神情，看起来就好像是施舍她一样。
屡屡惹她生气。
也总是把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加糟糕。
而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的薄斯年再处理起这样的事情，也已然变得熟练、得心应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