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帆点头,摁了接听
“你特么谁啊?”卞帆上来就骂,寻思着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你谁啊?”对面传来一阵儿嘈杂的声音。
噼里啪啦,甚是奇怪。
“我是你爸爸,告诉你,你在打电话,小心老子告你骚扰。”
“我特么找甄郝呢,你让他接电话,跟你有毛关系!”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儿。
“乖乖,找了你就真好不了了,赶紧没事儿回家找你吗吧。”卞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你真不认识?听那语气他可认识你啊,不过不像什么好人”卞帆琢磨着。
甄郝回忆,他不记得有谁认识,关键是它问了也没说是谁,那肯定有情况啊。
真是大无语事件
“那别想了,下次挂了,别接。”周弃琢磨着说不定是谁在恶搞无趣。
卞帆看着沙发上坐的直挺挺的仨人,问题来了,怎么睡,比较合适?
周弃这样?明显也不能一人睡沙发了,索性就跟自己睡得了“那你自己睡沙发吧,不害怕吧?”
“没事没事儿,不怕。”甄郝笑着说,要不是刚才的几个电话,他压根儿没这么害怕的。
周弃起身去卧室给甄郝找了一床夏凉被,晚上应该也凉不着。
“谢谢老板。”甄郝接过,夏凉被盖在身上,上边儿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挺好闻的还。
周弃就这么被安排了和卞帆一块儿睡。
“你干嘛去?”卞帆看周弃拿着一盏灯往外走,以为他要出去。
“冲个澡,刚,一身汗。”周弃从衣柜里拿了件儿睡衣和睡裤,冲卞帆恍了恍。
“哦哦哦哦,去吧。”卞帆坐在床上,紧接着又问“你一人儿,行吗?”
“你帮我啊?”周弃笑道,觉着卞帆有点儿过分紧张了,他这会儿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卞帆真以为周弃需要帮助,一脸真诚地从床上爬起来,问“真的吗?那我咋帮你啊,在一旁看着蜡烛吧,省的被风或者水啥的给浇灭了,回头我又得哄你半天儿。”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周弃故意接着他的话,边说边往外走“跟上。”
“得嘞。卞帆把这话当了真,硬生生脸皮厚地跟着人家进了卫生间。
然后又硬生生地看了一幅美男洗澡的生香图,不过是隐约可见,主要是周弃拉上了帘子。
但是卞帆还是能透过可爱的哆啦A梦的卡通帘看出周弃的身材,腹肌隐约,身材不错,他甚是纳闷儿,都不见他怎么锻炼,上哪儿整来的腹肌啊,这一块块腱子肉,不是租来的吧。
卞帆纳闷儿,就这么奇怪得等着周弃洗完了澡。
晚上睡觉卞帆都没有吹灭蜡烛,周弃家的卧室和客厅一到晚上基本上都是灯火通明的。
“谢谢”周弃开口,他的确眼前儿这人的所做所为。
这来哪出?这一本正经搞的卞帆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来回翻了翻身,一头钻进被子里。
“停电了,不怕,起痱子?”周弃调侃着他,起身把卞帆身上的被子给掀下来,换上了压在枕头旁边儿的夏凉被。
靠,整尴尬了。
卞帆清了清嗓子,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哥,你那啥,就是,你”卞帆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表情,他的确很好奇,为什么周弃折磨怕黑。
周弃不说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也转过身去,一只手够着床头柜的扇子,来回扇着。
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或者说是他没有做好准备把以前的伤疤再次撕裂开“就是,小时候,留下的,就是,是阴影吧。”
“什么事儿啊,能让你这么怕黑,虽然我也没啥幸福的童年,不过好像没有啥阴影。”卞帆回忆着监狱里的糟老头,每天除了吃饭赌钱,大概唯一的乐趣就是对他们拳脚相加吧。
“我,我爸,那年在我,在我身边,自杀了,是晚上。我睡着了,也停电了。”周弃说的很平静,简短。
但是卞帆听后却是吃惊不已,他从来没有想过周弃会经历这样的事儿,他只觉着后背发凉。
周弃心里说出来肯定还是很沉重的。
“那,那后来呢?”卞帆又小心试探,他轻轻地靠近周弃,问。
周弃看了看卞帆“直到我,半夜感觉,有液体,粘在我身,身上,我以为,在做梦。”
“怪我,怪我没,没醒来,不然,他不会死。”周弃说着有些自责。
那时候他也就才11岁,他时常会想,如果他醒来会怎么办,他压根不敢想象,没有电,没有灯,看着一摊血迹蔓延在自己身上,他会怎么办。
卞帆靠近,伸手抱住了他,他知道了周弃一直以来不曾提起的秘密。
“哥,抱一下。”这一刻没别的想法,卞帆就是想要抱他,这眼前比亲哥还要亲的亲人。
他心疼他,心疼十一岁的周弃,心疼他的一切。
“没事儿,都,过去了。”周弃隔着夏凉被拍了拍眼前这感性的人儿。
卞帆点了点头,放佛受伤的人是自己似的,安慰着周弃“嗯,都过去了。”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周弃是几点起来的,卞帆穿上拖鞋,眯瞪着眼往客厅走,短袖的一半压进了裤子里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他摸了摸炸到天的头发,好像是该剪一剪了,茶几上已经放好了今天的早餐,还是昨天的同款三明治。
没睡醒的他直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屁股底下软软的。
啊~随即就是一声惨叫。
卞帆条件反射似的立马起身“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没睡醒呢,早就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人儿呢。”
他看着甄郝的睡姿极为规矩,躺的跟个床板儿似的,都失去了睡觉的灵魂,这样还能感受到睡觉的乐趣嘛?
“我没仔细看,以为周哥新换上的沙发垫呢,抱歉抱歉,坐草率了。”卞帆这下可算是清醒了。
“别睡了,你老板都去干活了,你还不快点儿?赶紧起来吃饭。”卞帆把夏凉被掀起来,找了一个容身之处,坐下来就开始对甄郝说教,活脱脱地一老母亲的光辉形象。
甄郝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我去,都七点了?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呢?
老板走了也没叫自己,甄郝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卞帆洗完漱脖子上挂了条小猪佩琦的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甄郝聊着天儿。
“今儿下午我下班早,我们厂搞团建,下班后陪我去理个发呗?”
“那店里咋办?”甄郝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他下班时间他自己说了不算。
“没事儿,店儿里下午又没什么人,周哥一人没问题,你就一旁跟着划水。”卞帆谋划着,一副把握十足的派头。
一早上他都在想要见一个什么样儿的发型才能衬托出他这器宇不凡的外表。
还百度了几张图片儿发给了周老板
东方红:你觉着板寸怎么样?
日不落:汗颜的表情包
东方红:那青皮怎么样?
日不落:像尼姑
周弃确实这么觉着的,卞帆原本生的漂亮,年纪在小一点儿留起长发来活脱脱就是一姑娘。
日不落:你想弄什么?
东方红:嗯,嗯,就那种,狂帅炸翻天那种,低调中透着帅气,沉稳中尽显可爱。
日不落:汗颜的表情包,换个头吧。
卞帆看后差点笑抽过去。
东方红:能不能尊重一下小爷的长相?好歹我现在也算得上我们厂里一枝花了。
过了半晌,周弃都没有再回复他,没劲。
讨论了半天也没整弄明白啥头型。
拖到了下午,卞帆才晓得所谓的团建就是集体品尝酸梅汁,一人一瓶,喝完还要说一些感受。
团建场地也是极为随心。
员工大食堂,够气派,一共就有二十来章桌子呢。
卞帆被分到了跟技术部一块儿座位,没想到他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出海坐在他旁边儿。
“来,赶紧坐。“卞帆看他热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给自己占的座儿呢。
“嗯。”卞帆坐下来,看着旁边儿的另一个座位还空着,但是人已经齐全了。
卞帆还没来得及问,就觉着身边儿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扭头一看,潜逃?
“你是屁股长歪了吗?”他冲潜逃瞪了一眼。
真是在哪儿都能碰见这兄弟俩,一度让卞帆怀疑他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说啥呢,哥们儿屁股正着呢,要不我起来你过过眼?”潜逃说着就要起身,像是非得要证明点儿啥。
“是我耳朵不好使啊还是你理解有问题啊。”卞帆无语,他坐正,觉着旁边儿这人就是一正正经经的傻逼。
潜逃急了,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侮辱他的智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理解不到位那就没了意思。”卞帆靠在食堂清一水蓝色大靠背上懒洋洋地说。
安静,都安静,今天是我们今年厂举行的第八次一月一回的团建,今天我们的团建内容是,
王经理清了清嗓子,开口,喝酸梅汁,畅谈感想。
底下开始有人起哄“王经理,啥时候能搞点儿体面的活动不?上个月也是喝酸梅汁,上上个月还是酸梅汁,你看人家隔壁厂子没事还爬个山啥的,还能强身健体。你说你整这个,一泡尿出去,好家伙,完事儿,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