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周弃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儿,像是听了多不可思议的事儿似的,小孩儿就是小孩儿,真不禁吓。
“我在脑补你以后光棍啥样,先说好啊,别以后找不着媳妇儿赖我啊。”卞帆想应该是挺搞笑的,不过周弃真要是找着了媳妇儿他还从没想过会是什么样儿。
觉着很奇怪,那他来找周弃是不是还得看他媳妇脸色啊,他印象中是这样的,因为他妈就是这样。
“好嘞,到了,是这儿吧?”司机把车停了下来,问。
“是,谢谢您嘞。”卞帆装着司机的口音跟人说着就要开车门儿。
“你等会儿。”周弃拉住他的手,说。
周弃给司机师傅付了款,先下了车,撑开雨伞,走到卞帆那一边,把雨伞往卞帆那边儿倾斜着。
卞帆不在乎,笑着说“没事儿,反正我都已经湿透了,不在乎这两滴雨了。”
“那不行,感冒,怎么办?!”周弃语气强硬,压根就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把雨伞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进了门儿,周弃先给卞帆找了件秋天的睡衣,上面还印着粉色小熊的图案。
“霍,您这是给我准备的?够童真的啊。”卞帆接过,瞅着上衣前的小粉熊看了老半天,哭笑不得。
他觉得他的性别没有被重视。
周弃看了一眼,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买错了,没看图案。”
“不是,这么一个粉嫩嫩地小熊你没看见?还是故意看我出丑啊?”卞帆瞪了他一眼,指着粉色小熊问他。
我信你个鬼啊。
周弃无奈“抱歉,草率了。”
想起那天确实是店员误会了,直接给他推荐的这件,性价比很高,他也没注意,回来洗的时候才发现还,还挺可爱的。
“赶紧洗吧,别回头感,感冒。”周弃觉得卞帆有时候真是墨迹的要命。
“得嘞,小爷现在就去。”卞帆哼着曲儿直奔卫生间,冲着热水澡。
岁月你别催,
该来的我不推
该还的还给你
岁月你别催
走远的我不追
……
阿丘~
正是唱到动情之处,一个喷嚏打断了他。
谁啊,这么不会挑时候的偷偷思念我,真没眼力见,他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子。
又想接着唱下去,得,忘词儿了。
“周老板,你家沐浴露没了,还有新的吗?”卞帆来回瞅了半天也没在架子上发现沐浴露。
奇怪,昨天用的时候记得就在这儿啊。
“头顶,柜子里。”周弃的声音隔着卫生间的门儿传进来。
头顶??柜子里?
他抬头才看见,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这儿有个柜子,他这个子的高度,确实,头顶。
歌喉没有得到展示,他也失去的兴致,卞帆踩着凉拖踮脚打开柜子,确实有一瓶,跟昨天的包装挺像。
搞不明白,周弃也真是的,一个破沐浴露藏头顶干什么?是在炫耀他比自己高吗?
切,男人的小心思啊,真的是绝了。
他拆开包装盒,往手上倒了一些,香味清爽,沁人心脾,柠檬味儿的。
嗯,他闻了一下,比昨天的好闻多了,他记得上一瓶好像是茉莉味道的。
那个味儿有点儿浓烈,搞得厂子里老是有人找他蹭茶喝,以为他爱喝茉莉花茶呢。
解释了两天这事儿才算翻篇儿。
换了心的沐浴露果然神奇,一扫卞帆今日的阴霾,他哼着歌从卫生间出来,拿着毛巾来回擦着头发。
周弃已经换好了便装,坐在沙发上,看着卞帆那三脚猫地擦法,可着一个劲儿地擦,也不怕给擦秃噜皮了。
薅羊毛也没见从一个地儿薅的。
啊邱~
没五分钟,卞帆接连打了三个喷嚏,鼻子还有点儿发堵。
完了完了,说来就来?他这金刚不坏的体质不应该啊。
“感冒了?”周弃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姜汤。
刚煮好的,驱寒特效。
卞帆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子瘫在沙发上“怎么还切成了丝啊,您是嫌我不够惨吗?”
卞帆拒绝,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姜了,辣的人发麻,没次遇见它都恨不得躲个十公里。
“不喝等会儿,会感冒。”周弃笑着朝他走来,说这没用,多大人了,还的哄?
“哎呀,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就算是真感冒了喝点药就成,这灵丹妙药我实在是无福消受,要不然您喝了?”卞帆摇着头推脱,看它就像看鹤顶红似的,喝一口能要命。
小时候他打针也没有这么麻烦的。
“别废话,赶紧的。”周弃实在是没功夫看他啰嗦,等会儿要是真感冒了,他看了一眼卞帆,直接坐在沙发上,双腿搭在卞帆的腿上,防止他等会儿逃跑。
周弃直接上手捏住了卞帆的鼻子,命令道“张嘴。”
卞帆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紧闭着眼睛,背推上断头台似的,宁死不从。
周弃哪给他酝酿情绪的机会,一手捏住了卞帆的下颌,把姜汤给他灌了下去,直到最后一滴。
随后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杯子,漏出了满意的笑容,从桌上拿出一颗糖,草莓味儿的,动作利索地剥开皮儿,直接塞进卞帆的嘴里。
这波操作迅速的让卞帆无从反应就这样看着姜汤进了肚子。
他含着糖,都吃不出来是草莓味儿的。
太特么难喝了。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周弃看着他那一愣一愣皱着眉头的傻样儿忍不住笑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卞帆的头发。
卞帆坐在沙发上觉得周弃今天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的怪。
对他也是格外的温柔?
靠,这什么词儿啊,怎么能用温柔来形容兄弟对自己的好呢?
应该是仗义,嗯,对,就是仗义。
自己本来还想生他的气呢,这会儿搞得都好意思提这事儿了。
话说昨天他到底生气个锤子哦,搞得卞帆现在都不知道。
“你头发,没吹干。”周弃拿起刚卞帆放在沙发上的毛巾就要帮他擦。
被卞帆一手拦下,夺了过来,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他眼睛来回眨巴着,说话磕巴“我,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管我了,哈哈哈”
“那啥,我饿了,要不我们点外卖吧?”卞帆脑子飞快旋转,换了一个话题。
“这么晚了,不消化,我给你,煮面?”周弃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都九点多了,外边儿的店铺基本上也都快关门儿了。
“啊,也行,那就辛苦周老板了。”卞帆嘿嘿直乐,坐起来有模有样儿地拍了拍周老板的肩膀,像是在慰问小弟的样子。
周弃黑眸下迅速闪过一丝欣喜,笑意越发明显,刚他看出了卞帆的脸红,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姜汤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反应。
“那你,等会儿。”周弃起身,也像模像样地回拍了他一下,径直走到厨房,他打开冰箱,发现第二个抽屉里还有一袋水饺,猪肉香菇的,卞帆的最爱。
“你吃饺子吗?”周弃冲客厅喊着,又把他拿了来,他琢磨着卞帆肯定是要吃的。
“什么馅儿啊?”卞帆问。
“猪肉……”周弃还没说完,就听见卞帆那吃货的声儿。
“吃,就吃饺子吧,我好久没来这口了,都馋了。”卞帆一听就知道是香菇猪肉的。
周弃笑了笑,撕开饺子袋儿,又开了火,瞧这点儿出息,怎么长这么大的。
晚上卞帆睡的不是很熟,像是做了噩梦,来回哼唧着。
周弃提前把空调开到了二十七度,就是怕他回头儿再感冒了。
可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周弃夜里睡觉很浅,已经好几年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容易惊醒他。
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他也习惯性地睡前给自己备好安眠药。
客厅的小灯一直亮着,从来没有关过。
可是有时候失眠就是失眠,不是其他的东西可以干预的,即使是安眠药。
听着哼唧声越来越频繁,周弃还是掀开夏凉被从沙发上起来穿上了凉拖,他走到卧室按下墙上的开关,看见卞帆躺在床上压着被子神情不安地呢喃着。
卞帆似乎是感觉到了光线的强烈,他下意识地抓了抓旁边儿的被子,一股脑儿地蒙住了脑袋,露着两条腿。
这姿势也是绝了,真不怕把自己闷死?
周弃坐在床边儿,一把把蒙在他头顶的被子掀开,他看着卞帆额头出了一层的汗,眉头微锁,脸色通红。
这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指腹抵上卞帆的额头的一瞬间,只觉得滚烫。
真发烧了,
周弃刚打算起身去拿温度计,猛地就被卞帆拉住了手腕“不,不能走。”
他怔了两秒钟,以为那小子醒了呢,回头儿却发现还迷糊着,这才寻思他说了梦话。
他动作轻缓地把卞帆地手拿开,安慰着“嗯,我不走,我拿药。”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小爷我今天就饶了你。”卞帆又开始在梦里叨叨。
“说,我,我是不是你小爷。”说要还抬起胳膊抡了周弃一圈。
操,这小孩儿梦的够独特啊,发烧了也不忘打击报复。
有意思,以前怎么没注意卞帆还有这癖好。
做个梦都能客串一遍江湖豪杰,惩恶扬善,也不知道下场惨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