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没有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门口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房门没锁,秦柔扭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
沈默睡得并不安稳,房门一响,她就醒过来了。
她揉着眼睛,“秦柔,你怎么来了,下课了吗?”
秦柔反手从里面锁好房门,一步步的走近她,“对呀!下课了,我过来看看你。”
“看我?看我什么?”沈默疑惑的看了一眼身上,“我有什么可看的?”
“看你到底过得好不好啊?”秦柔笑着,眼里却闪着寒意。
“沈默,你以为你疯了,事情就完了吗?你错了,苏嘉木已经答应了,要你给我做供体。
我得好好看着你,别让你死了,否则谁会来救我?”
“我能救你?”沈默稀里糊涂的问了一句。
“对呀!嘉木哥哥说,等我好了就会娶我进门,你的那个少夫人也就做到头了。
沈默,你知道吗?那个保安为什么会反咬你一口?”
沈默低着头,玩着一团从毛毯上扯下来的毛。
秦柔看她不说话,又接着道:“因为他收了我爸的钱,整整十万块,你说他会不会帮我?”
秦柔轻轻笑了起来,“沈默,那天聚会的同学那么多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吗?”
知道沈默不会回答,她接着自说自话,“因为我嫉妒你,苏嘉木明着和我交往,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喊的却是你的小名,你说我气不气?”
沈默的小名是秦柔无意中知道的,她才知道,苏嘉木梦里喊的糖糖是自己的好闺蜜。
看沈默毫不在意她的话,就一把揪住了沈默的头发,眼里都带着凶狠,“所以我就是把你扔到他的床上,也不会让他喜欢上你。
我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染指,我就是走了,也要在他心中种上一片刺,让他时时把你当仇人看,让他一直以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默停止了玩弄手里的线团,歪着头看向秦默,“糖糖?我的小名叫糖糖……”
她对着秦柔说了一句,“只有木木才可以这样叫我,别人不可以,苏嘉木是谁,他是木木吗?”
“亏你都疯成了这样,还记得苏嘉木的名字,你一直都是这样喊他的吗?真是肉麻!
你既然记得苏嘉木,那你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秦柔走近她,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沈默一把推倒了她,“你胡说,我爸爸才没有死,我爸爸在家里等我给他过生日呢!
他才不会死,李嫂说他已经好了呢!药都不用吃了。”
秦柔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扇了沈默两个耳光,“死人当然不会吃药了。”
沈默捂着自己的脸,看着眼前凶狠的秦柔,“我说了,我爸没有死。”
沈默的眼里也多了一丝执拗,“秦柔,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爸爸,我爸爸才不会死。”
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好像只有这样,沈清扬就真的不会死。
秦柔的笑声越来越张狂,“沈默,你别自己骗自己了,沈清扬早就死了。
他本来是死不了的,他手脚上绑了绳子,就是爬也爬不到窗子上去。
可是我给他解开了绳子,我还告诉他,你是为了给他看病才引来了这么多祸事,我还告诉他,要想摆脱苏嘉木,只有拿命来换。
谁知道他那么听话,他直接就爬上了窗台,说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平安。
呵呵,他又怎么会知道,要你命的是我,就算是他跳了楼也是白白搭上一条命……”
“你胡说。”沈默用力捂着耳朵,“我不听,我的爸爸根本就没有死,你骗人。”
“我骗没骗你,你自己清楚。沈默,你就是一个懦夫,他明明已经死了,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还这样骗自己。”
秦柔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叠照片,朝着沈默兜头扔了下来。
“你不是不信吗?那你仔细看看,照片上的这个人是谁?我就不信你连沈清扬都会忘记?”
沈默伸出手,颤微微拿起离她最近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满脸、满身都是血,但仍然可以看出那个人的眉眼就是沈清扬。
她的手开始哆嗦,又开始拿第二张,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接着是第五张……
每一张照片上面都是沈清扬。
有被捆着的,有坐在窗台上的,有从上面掉下来的瞬间,更多的是躺在地上的照片。
被丢失的记忆瞬间回笼,沈默记起了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从楼上掉下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她的指尖擦过,就直挺挺的,摔死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是爸爸。
他的血流了好多,溅了她一脸,还染红了她的白色羽绒服。
沈默的眼睛越睁越大,她猛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声音尖利,一下子传出了老远。
李嫂刚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听见了屋里的尖叫,她急忙去推房门,房门却从里面被锁住了。
她拼命的推着门,可是房门却是纹丝不动。
谢成刚从外面回来,老远就看见李嫂的慌乱,他也急忙跑了过来。
见房门推不开,他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抬脚就踹了过去。
门被踹开了。
屋里面,沈默捂着头,瑟瑟发抖的抱着膝盖缩在笼子的一角。
而秦柔,还一脸得意的看着沈默,等着看她最后能疯癫成什么模样。
谢成一把就将她拽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苏少说了,这间屋子谁也不许进来。”
秦柔拧眉,“那是说的别人,那个“谁”里面不包括我。”
“我不管里面包不包括你,少爷是这样吩咐的,我就这样执行。
今天的事儿就算了,以后你不能再靠近这间屋子,除非有苏少陪同。”
秦柔挑衅的看了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成挺直的站在门前,“谢成。”
秦柔的手点着他的胸膛,“谢成是吧?我记住你了,等我和嘉木哥哥结了婚,一定第一个开除你。”
“随便。”
谢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把秦柔的手扒拉开,眼睛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