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白雾从年绶跟前飘过去的时候,年绶伸手去摸了下,手刚接触到白雾,白雾就立即散开,在飘开一段距离后又重新组成先前的形状,就好像有生命一样。
“看前面,”胡聚忽然兴奋地指着前方,“有建筑。”
众人向前疾走一段距离,看到一座大型建筑就矗立在白雾之中,建筑完全是由正方形、长方形以及圆形组成,表层全都是横杠纹路,没有窗户,也看不到门。
年绶皱眉:“这是建筑吗?”
珐琅看着:“不是建筑是什么?总不能是纪念碑吧?”
阿茕仿佛感知了什么,她缓慢朝着建筑的左侧走去,随后在那里发现了一座和夕家山地下第三层几乎完全一样的金字塔。不一样的是,在这座金字塔的顶端有一颗缓慢闪烁的球体。
猛然间,阿茕回忆起了,在影部落遗迹因为索尔思的原因她陷入的幻境,索尔思是无法凭空制造幻境的,只能依靠人的真实回忆来创造一个虚拟空间。换言之,阿茕所经历的就是她曾经的回忆。
“焚尽!焚尽!焚尽!”阿茕的耳边又响起了这三个字,她下意识看向周围,看向不远处一堆废墟,那明显是一堆被焚烧后的木头。
阿茕立即奔上前,徒手在那堆废墟中寻找着。
年绶立即跟上去:“阿茕,你做什么?”
阿茕没回答他,如果那段幻境真的是记忆,那么她可以在这堆废墟中发现一具尸体,而尸体生前应该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说记忆中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
终于,阿茕从一块还没有完全烧毁的木头下发现了一个已经碳化的人形,虽然已经无法看清楚那是什么人,但从形体判断那是个女性。阿茕缓缓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耳边又想起索尔思的话:“还没有想起来吗?是呀,那段记忆对我们来说都很痛苦,我选择了牺牲,你也选择了牺牲,只不过我牺牲的是别人,你牺牲的是自己。”
什么意思?
还有那一句:“你说的对,是我们自己毁灭了自己。”
阿茕闭上眼,努力回忆着,她自己都不明白当初为何要对索尔思说是霾国自己毁灭了自己,为什么?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在没有恢复记忆的前提下会说出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年绶蹲在阿茕身旁,其他人则站在废墟边看着,商重持枪四下观察警戒。
年绶低声问:“怎么了?”
阿茕回过神来看着年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幻境吗?索尔思给我创造的那个。”
年绶回忆起来:“记得,你是说这里的环境和你经历的幻境完全一样?”
阿茕点头:“对,完全一样,真的是一样,我一直在想,那个女孩儿是不是我,如果是我,霾国的人为什么要烧死我?”
夕环上前道:“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夕家的发源地,也就是翯部落真正的遗迹所在,现在必须搞清楚我奶奶要让我带什么回去。”
珐琅看着夕环道:“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夕家的后人,你需要自己搞清楚。”
年绶瞟了一眼其他人,低声叮嘱阿茕:“你得打起精神来,我们寻找的那件东西,如果落在夕茗的手中,估计会有麻烦。而且,珐琅和我爸肯定都会抢,珐琅是为了年家,我爸是为了孤军。”
年绶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没有发现一直尾随他们而来的神秘三人组之一的魍魉。此时的魍魉正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同时,魍魉也发现那金字塔侧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游荡,好像是蛇,而且是蟒蛇,因为他只看到了一条尾巴,从那尾巴的大小来看只能是蟒蛇。
魍魉放下望远镜,查看了下通话器,发现依旧是没有任何信号,他只能将一个长距离信号定位器放在旁边的草丛中,然后换了位置,期待着祝融和刑天能更快赶来。
珐琅走到金字塔下方,仰头看着顶端那个发光的物体:“那是什么?是一颗宝石吗?”
胡聚半眯着眼睛看着:“似乎是宝石,但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
夕环猜测道:“那会不会就是奶奶让我们找的东西。”
夕环说完后,胡聚和珐琅对视一眼,如果那就是,两人就得想办法先拿到手,然后快速离开此地,按照年绶之前的说法,从这里出去还有另外一条路,那条路可以直接通向山顶。
胡聚忽然间提议:“不管那是什么,我们都要先搜索一下这附近,不过,我建议不要把营地设置在这附近,应该在那堵墙壁之外,你们看这里死气沉沉的,鬼知道有什么东西。”
胡聚的提议得到了年绶的赞同,胡聚便决定带着珐琅和夕环先行离开,去墙壁外面设置营地。三人的离开,也恰好给了年绶、商重和阿茕商量的机会。
年绶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如果我没推测错,胡聚和珐琅肯定会说服夕环,告诉夕环警惕我们,而他们俩会帮夕环拿到那件东西。”
阿茕道:“然后他们两人要对付夕环,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完,阿茕看着年绶严肃地说,“胡聚虽然是你养父,但是他是孤军的人,和你目标方向都不一样,在关键时刻,他会和夕环一样把你扔下的。”
年绶表情也难过:“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兵戈相见。”
商重提醒年绶:“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避免的。”
年绶看向金字塔顶端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就是夕茗让我们找的?”
阿茕拿起望远镜,从望远镜看去,上面那东西似乎是一颗红宝石,大小和一个拳头差不多,只是发出的光芒太奇特了太刺眼了。
商重有些怀疑:“会是那东西吗?”
年绶摇头:“不知道,总之我们还是先勘查一下这附近再说吧。”
再说走出玻璃墙壁外的胡聚、珐琅和夕环三人,胡聚和夕环走在前面,珐琅缓慢走在后面,实际上是在观察年绶等人是不是在跟着,确定没有人跟踪后,珐琅快步上前走到胡聚身旁,朝着他微微点头。
胡聚停下来看着夕环:“夕环,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夕环反问:“什么意思?”
珐琅道:“你是夕家人,现在夕家是最大的威胁,无论对8424还是对年家,亦或者是整个异道。”
夕环摇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胡聚道:“如果你站错队,你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夕环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不要为我奶奶卖命。”
胡聚道:“你看到夕家的情况了,谁能保证夕家不制造一场恐怖的战争,你奶奶说什么要回家,但你别忘记了,如果格部落就是年家,那么夕家所做的事情应该是为年家所做,可夕家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己,所谓回家什么的都只是你奶奶的借口。”
夕环沉默。
珐琅又道:“所以,你还是做年家的儿媳妇。”
夕环抬眼皱眉看着珐琅,珐琅赶紧道:“不是嫁给我,我不是年家的人,你也清楚,我不会做白日梦,我是指嫁给年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和我一样,我没说错。”
没错,珐琅也看透了夕环的心思,他们说到底都是凡人,想要过安定富足生活的凡人。
夕环迟疑半天终于道:“可是,我们都中了殇毒。”
胡聚立即道:“你放心,孤军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就算是夕家的毒,也有把握和办法解毒,这个不是问题,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年绶、阿茕和商重他们三个。”
夕环立即道:“他们可是代表着8424,与他们为敌,等于是与8424为敌。”
胡聚笑了:“年绶应该是代表8424,代表他自以为的正义,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阿茕到底是什么人?她与霾国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传说中她就是恶魔的本体,年绶的性格我了解,在事情没有彻底变糟糕之前,在阿茕没有成为他敌人之前,他会一直相信阿茕,那样会害死大家的。”
夕环问:“你们俩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不要兜圈子了,浪费时间。”
珐琅看着夕环严肃地说:“年家和孤军在合作,找到东西后,交给我们,我们保你周全,而且,你要什么,孤军都可以给你。”
珐琅很清楚夕环要的东西无非就是与物质有关,而这些东西不管是年家还是孤军都可以拿得出来。自然,孤军比年家的实力更大。
胡聚继续诱惑:“你如果怕被夕家追究,那很简单,我们可以送你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可以给你买一座小岛。”
夕环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你们让我考虑一下。”
胡聚不再强迫:“好,给你点时间考虑,我去搜查下附近。”
胡聚看了一眼珐琅,而珐琅则陪着夕环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扎帐篷,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算是拉近与夕环的距离,至少要建立初步的信任,还要逐步消除自己在夕环心中可怕的印象。
胡聚则是立即赶往年绶所说的出口,他必须先确定位置,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去外面设置一个信号发射装置,仅凭他和珐琅估计是无法战胜年绶等人的,他需要援兵,需要孤军的援兵。当然,他还得按照与年家的合作要求,外出联系年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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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詹天涯正在斗城的8424指挥所中,密切注视着年氏集团大楼四周的监控。很奇怪,这么久以来,年无垠都没有离开过大厦半步。虽然说他以前也是足不出户,但不知道为什么,詹天涯总觉得心里不安,直觉告诉他年无垠这么安分守己,似乎在谋划什么。
詹天涯拨通一个电话:“暗堑壕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回答:“暗堑壕用了各种方式试图偷渡进国内,大部分都被制止了,但他们肯定还是想办法派了人进来。”
詹天涯挂掉电话又拨通另外一个:“平坝村周围的情况如何?”
那头回答:“一切平安,没有问题,最近出入平坝村的人我们都做过了调查,与暗堑壕没有关联。”
詹天涯又拨通第三个电话:“孤军那边有没有动作?”
“暂时没有,和从前一样,大部分都处于我们监控中,但至于我们没有查到的那些就不知道了。”电话那头的特勤人员回答道。
詹天涯放下电话,所以没有坏消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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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安全屋中,年无垠的桌前摆着两份表格,一份是他的,一份是年玺的,两份表格上写满了两人身体的各项指标指数,而身为医生的全亚飞恭敬地站在旁边。
年无垠对比了一下道:“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我们的大部分指数都已经接近了对吧?”
全亚飞道:“没错,特别是脑部KIO指数几乎完全接近了。”
年无垠笑道:“看样子国外研发的这种不成功的新药反而是帮了我。”
全亚飞点头:“这种治疗老年痴呆的新药临床试验没有通过,相反还会引起病人脑部缺氧,严重的会导致脑死亡。不过这些状况都发生在老年人身上,但是反过来如果用在年轻人身上,因为年轻人的代谢速度比较正常,脑部指数也相对活跃,使用这种药可以降低KIO的指数。”
年无垠点头:“之前无法进行转移,是因为年玺的KIO指数太高了,而我的指数又无法提高和他持平,所以,只能降低他的指数,是这个意思吧?那么,我问你,这次的手术成功几率有多大?”
全亚飞扶了下眼镜:“不到五成。”
年无垠很诧异:“这么低?”
全亚飞道:“年总,按理说这已经很高了,这种手术在医学界的成功率不到1%,若不是有那几本无字天书,恐怕我也无法保证四成左右的成功率。”
年无垠起身:“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全亚飞道:“我还需要等设备,最晚明天到。”
年无垠捏紧拳头:“那就明晚,不能再等了,这次我好不容易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让他们留意到,因为手术后,我需要恢复,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不能出任何状况。”
全亚飞微微点头:“年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失败的。”
年无垠看着全亚飞:“全医生,我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