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环站在母亲的坟前,而蔡大河摆好带来的祭品后,将酒瓶递给夕环。
夕环端起酒杯的同时,蔡大河说:“你妈不喝酒,但可以喝点甜酒,就是醪糟。”
夕环将那杯醪糟放在墓碑前,又看着放在旁边的那个带金属架的红木盒子。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疑问,全都是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骗她母亲火化了,实际上却是土葬。为什么父亲要说母亲失踪了,不告诉她是自杀?影部落族长,也就是索尔思的话是真的吗?夕家真的是翯部落的后裔?
但是,夕环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索尔思一直与张聪在一起,那么最早抓她的那个神秘人,那副躯壳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有两个索尔思吗?可索尔思本人已经承认了年绶的推测。她完全糊涂了,而且索尔思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如果索尔思说的是真的,母亲会不会是因为翯部落的秘密,才导致她身上发生了那些怪事,最终让她不得不自杀?
蔡大河此时又道:“你妈妈真的是个好人,特别善良,我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善良得都没有丁点私心的人。”
夕环想到了蔡耿明之前欲言又止的话,于是问:“我之前听蔡祖祖的孙子,就是蔡耿明说,我们夕家是外来的,因为平坝村的人都姓蔡。六叔,你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吗?”
蔡大河看着夕环:“你听错了吧?你祖辈都在这里生活呢,你家祖坟还在夕家后山,我小时候都见过你爷爷奶奶。”
夕环很意外:“真的?夕家后山?”
蔡大河指着跟前的山道:“这座山叫夕家山,这是前山,你家的祖坟就在后山,风水特别好,虽然没听老人提起过,但我猜你们夕家应该是大户。”
夕环看着那座山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蔡大河领着夕环上山,所谓的望山跑死马就是这么回事,看着山不高,但两人翻山走到后山足足用了接近四个小时,等到了夕家祖坟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
夕家的祖坟远比夕环想象中还要离奇,之所以说离奇,是因为祖坟不止一座,而是一座大坟周围几十个大小坟墓,直接布满整个山坳之中,远远看去还有些恐怖。随后,夕环发现了一件很费解的事情,那就是每一座坟前的墓碑都是空白的,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夕环问蔡大河:“六叔,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字?”
蔡大河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前村子里有传闻说,有人在为你们夕家守祖坟,但不知道是谁,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人守,估计早就被人盗墓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夕环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这里肯定还有秘密,她只能盼着年绶回来之后,再与他一起来探寻这里的秘密。
夕环婉拒了蔡大河让她留下来玩几天的邀请,带着那个盒子开着车连夜赶回斗城,但她并未发现自己沿途都被一辆车跟踪,毕竟她的心思全在父母和夕家的秘密上,路上满脑子想的全都是为什么,她将所有能找到的线索连在一起,却又无法将其拼凑起来。
晚上九点,夕环将车停在高速休息站,随后下车准备买点吃的,顺便上个洗手间。在她刚下车后,跟踪她的车上便下来了两个人,一人尾随夕环,而另外一人则站在车前,将一个解码器放在了车门上,等待了十秒后,门锁自己打开。
就在那人伸手要去拿车上的木盒时,两个游客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同时那人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一支手枪顶住。
其中一名游客冷冷道:“把东西放回去。”
那人立即慢慢放下盒子,关上车门,并且拿走了解码器,随后又听到旁边那名游客说:“现在,回到车上,等着你那位同伴回来,接着,开车离开这里,我们会盯着你们,如果你们再敢跟着那个女孩儿,我保证你们俩会彻底消失。”
那人只能缓慢走向汽车前,同时也看到尾随夕环的同伴也迈着相同的步伐回来,两人保持着镇定上车,然后立即开车驶离。
远处的一辆商务车内,詹天涯正坐在那看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夕环,随后一名游客打扮的8424工作人员上前道:“詹主任,那两个混蛋走了。”
詹天涯微微点头:“你们小组继续保护夕环,派来跟踪夕环的,肯定是年无垠派来的,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但是,如果他们敢动手,不管是对夕环还是对你们,都可以立即反击,如果对方危及你们的性命,可以使用致命武力,但最好抓一个活的。”
那名工作人员点头离开后,詹天涯关上了窗户,深吸一口气,抬手看着表,现在,年绶他们应该已经深入山洞了。
时间回到八个小时前,詹天涯领着年绶四人已经到了滇省昆市的军用机场,随后从那里乘坐直升机前往高黎贡。沿途,詹天涯叮嘱年绶,虽然他们有十天的任务时间,但五天之后,詹天涯的人会先赶到预定的地点等待,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可以提前应对。
年绶看着坐在对面的詹天涯道:“你信不过孤军的人。”
詹天涯淡淡道:“孤军的人也信不过我,所以,才会提出让你们去。”
年绶道:“可我始终是年家的人。”
詹天涯立即道:“胡聚始终是你的父亲,血缘关系。”
说到血缘关系的时候,商重下意识看了一眼阿茕,阿茕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她说自己与年绶也有某种血缘关系,而且属于那种不管谁死,另外一个也会没命。
年绶没再说什么,开始闭目养神。
等到达降落地点的山坡之后,詹天涯跳下直升机,再次叮嘱年绶:“记住了,五天后要给商重打第二针疫苗,十五天后还要回去洗血。”
年绶缓缓点头,詹天涯从自己的腰间拔出手枪递给他:“拿着。”
年绶迟疑了下,他原本就不会使用手枪,但詹天涯这个举动让他无法拒绝。
随后,年绶、阿茕、商重和珐琅四人目送直升机升空远去。
商重上前,拿过年绶的枪教他:“你看着,按下这里是更换弹匣,弹匣放进去之后,然后上膛,打开保险,就可以射击了。一定记住保险的位置,一定记住开火前要打开保险,一定记住一般情况下不要上膛,不要打开保险,一旦走火就完蛋了,被枪打中和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不可能活蹦乱跳的,知道了吗?”
年绶看着商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道:“我知道了。”
珐琅在旁边说:“他也开过枪的,他知道。”
商重看着珐琅道:“我得提醒你,不要耍心眼,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此时,阿茕已经先他们一步往前走去。
年绶站在商重和珐琅之间道:“我得提醒你们俩,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内讧,更不愿意看到谁受伤或者把命丢了。”
珐琅立即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这样行了吧?”
商重赞成道:“这话我爱听,我也赞同。”
年绶笑了:“走吧。”
年绶四人花了几个小时穿过瀑布下方的山洞,一直走到当初与孤军判官小队分别的地方。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所以这次的速度远比上次要快一倍,但也算是惊心动魄,毕竟光是走过那条有鬼手鱼的淤泥道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四人谨慎的穿越那片红雾后,来到了险些把索尔思杀死的地方。
珐琅看着满地的弹壳道:“是这里了。”说完,他又看着前方索尔思掉下来的那些肉块和石头,“这些是什么东西?”
阿茕扭头看着:“就是那个怪物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阿茕说着继续要往前走,随后听到上膛的声音,她立即转身,看到商重持枪对着自己,珐琅也默契地朝着她举起枪,年绶则看着她问:“阿茕,上次在这里,索尔思说你就是毁灭霾国的恶魔,回去之后,我没有问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茕道:“你想等着我自己告诉你。”
年绶点头:“对,但是你好像没打算告诉我,既然这样,我就主动问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
阿茕微微皱眉:“事情和你们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如果要动手,那就打死我。”
年绶上前一步:“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这是你说的,但是,恶魔在传闻中是杀不死的,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这不就矛盾了吗?你是恶魔,有再生能力,所以你不会死,那么是不是必须杀死我,才能杀死你呢?”
阿茕的语气冰冷:“你可以试试,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我现在和你们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你们要调查霾国的一切,这和我的目的是完全一样的,有些事情,我也想搞清楚,我们的目的相同。”
商重持枪瞄准阿茕的头部:“最后问你一次。”
阿茕直接走向商重,把额头顶在枪口上,然后举起自己的双手:“我不会反击你,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开枪吧。”
商重瞪着阿茕,年绶却抓住商重的手腕道:“算了,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没关系。”
商重没争辩什么,阿茕正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年绶又道:“总之,以后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否则,一切免谈。”
阿茕微微点头:“好,我一定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