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和夕环从潭底浮起来的时候,左啸吟和那两人立即上来,帮着他们爬出水潭,又帮助他们卸下身上的氧气瓶等物件。随后左啸吟问:“怎么样?”
年绶看着夕环:“你问她。”
夕环点头道:“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还得确定一点。”
左啸吟问:“你想确定什么?”
夕环只是道:“搭帐篷,我们今晚得住在这里,明天清晨再出发。”
此时是下午三点左右,按理说此时往回走也可以,既然夕环说要再等一晚,众人只得依从。年绶知道,夕环是想要借着晚上的黑暗,去看看周围的环境。
入夜之后,营地并未点起篝火,四周一片黑暗,但夕环却让他们再等等,不时问天气的情况,在听到说天空晴朗,星空透彻的时候,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年绶问:“你不会认为星辰与鬼藏龙有什么关系吧?”
夕环摇头,也不回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到了晚上大概十点左右,处于黑暗中的几人都有些耐不住了,夕环此时起身,看向瀑布两侧的石壁,然后快速走近,走了一圈之后回到原地:“瀑布两侧的页岩之中也有那种光点,光点对照的是东方七宿,也叫东宫苍龙,但其中有一颗最亮,但那是一颗孤星,而这颗孤星只能在每年的夏天才能看到。”
年绶立即明白了:“七月孤星?”
夕环看着年绶:“对,线索已经很明显了。”
年绶道:“年成凯的日记中写了七月门,也就是云滇商会,无论是过去的年成凯,还是现在的我们,最终都查到了七月门。”
也就是说,就算是近百年前年成凯还没有解开鹿剑局,他迟早也会找到七月门。但是这些线索是谁留下来的?肯定不是许弈吧?他没有必要弄这么复杂。这是不是代表着陵弈落在了七月门的手中?
年绶问左啸吟:“你知道七月门吗?”
左啸吟点头:“知道,但是这个门派在解放初期就被剿灭了。”
年绶又问:“那七月门曩家留下后人了吗?”
左啸吟道:“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可以去昆市问问。”
夕环不解:“为什么要去昆市呀?”
左啸吟看着夕环:“昆市博物馆有个研究院,是专门研究解放前滇省历史的,而他主要研究的方向就是秘密结社。”
夕环道:“这样,我们先回去找张瘸子,让和他一起解开棋局里的秘密,然后再昆市找那位研究院。”
年绶赞同道:“对,万一棋局解开,我们也许就不用去昆市了。”
川北斗城,年冰岚站在书房的窗口,接着电话。
“关于那个组织,我们知道的也并不多,去年我们曾经抓到过他们的一个成员,他没有供出任何人,也不交代其他的组织成员的消息,入狱之后没过七天,他就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不正宗的中文。
年冰岚皱眉问:“怎么死的?”
电话那头的男子道:“当时法医认为是死于真菌感染,可那种真菌却很罕见,二战时期曾经出现过,后来就没了,总之很蹊跷,成为了一桩悬案。”
年冰岚问:“那个组织中据你们的消息,有没有领头是个中国人?”
男子道:“这个的确不清楚,我们连下面的小头目的国籍都没搞清楚,他们组织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外围帮他们跑腿掩护的,第二层是帮助他们洗钱销赃的,第三层才是核心,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人几乎不认识第三层的核心人物,只是通过网络联系,收钱销赃。”
年冰岚不解:“第三层的核心组织成员就那么相信其他两层的人?”
男子道:“他们不是相信,而是有手段胁迫他们,以前我们抓到过第二层的人,他交代了如何用网络进行联系,可没多久就死了,死因也是细菌感染,如果不是因为这群人只涉及文物和珍稀动物的盗卖,估计我们这边早把他们列为恐怖组织了。”
年冰岚问:“到底是真菌还是细菌?要知道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男子道:“年老板,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年冰岚只得道:“谢谢你,下次我去东南亚看你。”
电话挂断后,年冰岚握着电话站在窗口发呆,书房门此时被敲响,她转身道:“进来。”
井泰推门而入:“老板。”
年冰岚立即问:“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井泰道:“小道消息,不算准确,那个组织的没有名称,人员成分也很复杂,但是他们当中有个头目的确是中国人,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年冰岚问:“你的消息准确吗?”
井泰道:“小道消息,总比没有消息的强。”
年冰岚皱眉坐下,显得很是不安。
井泰上前问:“老板,您是不是怕那个组织里的中国人就是年慎行?”
“他不叫年慎行,他叫胡聚,他自己很讨厌这个名字,”年冰岚立即道,“年慎行是他入赘年家后改的名字,而且你千万不要在年绶面前提起,年绶只要听到他父亲的名字都会情绪失控。”
井泰点头:“也许没那么巧吧?”
年冰岚道:“那个组织针对的是我们年家,我能想到与年家有仇的人只有他。”
井泰默默点头,他不会问原因,正因为他嘴严,不多话,才获得了年冰岚的信任。
年冰岚道:“你那个叫白熊胆的朋友可靠吗?”
井泰道:“很可靠,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年冰岚问:“和你比起来呢?”
井泰笑道:“这个不好说。”
年冰岚道:“年绶既然联系过他,就表示这件事的确很棘手,希望他能胜任吧。”
井泰问:“老板,为什么不让我带人去滇省?”
年冰岚道:“你是川北冥市的人,我们这样大张旗鼓过去,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井泰点头:“那么我们只能等年绶的消息了?”
年冰岚不发一语,隔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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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潞江坝的年绶等人立即去了张瘸子处,进门后却发现张瘸子已经剩半条命了,因为他整个左腿完全废了,上面全是大小不一样的血洞,最奇怪的是,这次血洞里没有脓血流出,只能看到血红的肉,连之前那股恶臭也消失了。
众人吃惊地看着躺在沙发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张瘸子。
夕环自然看不清楚,但年绶形容后,她浑身一颤。
左啸吟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用的,虫昆布也没用,治不好我的病,我被他们给耍了,”张瘸子咬牙道,看样子痛得已经快晕死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几天他是如何扛过来的。
年绶立即问:“什么意思?”
张瘸子道:“是曩家人,七月门曩家,妈的。”
夕环和年绶对视一眼,果然和七月门有关系。
年绶又问:“我现在送你上医院,等你好点了再说。”
“不用,没用的,我去了无数的医院,根本没办法,”张瘸子满头汗水,“这是一种真菌造成的,曩家人说了,如果我可以帮他们解开秘密,他们就会救我,没想到,还是在骗我。”
年绶不解:“我还是没听懂,你的意思是,帮助那个组织的人就是七月门曩家的后人?”
张瘸子指着旁边的手机:“这几天我病情加重,就知道活不了多久了,你们没必要送我去医院,我录了音在手机里面,你们听录音就知道了,手机我没有设密码什么的,你们可以直接听,我不行了,给我拿点酒来,我不想那么痛苦的上路。”
左啸吟立即给他拿酒,张瘸子就大口大口的喝着,但边喝边喊痛,最后直接从沙发上翻滚下来,滚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左腿砸在地上直接断了,而且断了好几截。众人见状立即连续后退好几步,断掉的腿连一滴血都没有,而张瘸子也在痛苦之中抓起水果刀自己抹了脖子。
年绶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下去。在夕环肩头的鹦鹉刑术也闭上眼。
左啸吟道:“你们先回酒店吧,我把这里处理完毕再过去找你们。”
年绶上前拿起手机:“手机我先拿着,等你处理完了,我们再一起听。”
左啸吟自然不敢报警,也不敢将张瘸子的尸体送往医院,而是用自己的办法搬了出去,然后找地方烧了,烧得干干净净,因为他不知道那种真菌会不会再侵蚀其他人。
回到酒店后的年绶,无论怎么都无法将眼下的线索联系在一起,陵弈、永子、年成凯日记、七月门囊家、神秘组织还有杀人真菌,难道说七月门囊家帮助神秘组织安排这一切的幕后真凶?可是,棋局的线索就是指向的囊家,可现在张瘸子死了,找谁来解开棋局呢?
左啸吟处理张瘸子的尸体花了很长时间,直到凌晨他才敲开了酒店的房门,而夕环也从睡梦中醒过来,问:“怎么样?”
左啸吟满头大汗:“烧干净了,什么都不剩下,太可怕了。”
年绶道:“现在先听张瘸子的录音吧,看看他到底留了什么线索给我们。”
左啸吟又道:“我把那两个人顺便也处理了。”
夕环和年绶同时吃了一惊,左啸吟难道把那个组织派的人来给做掉了?
年绶没接他的话茬,而左啸吟接着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只能拼一把了,我只能靠你们了,如果再让他们的人跟着,我们就会无比被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绶故意道,他只能装作不知道,“我们先听录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