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不理解,为什么余朋不直接点,反而要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来隐藏那张图呢?他到底是想要让警方发现,还是不想?如果不想,何必要将图藏在其中?
警方技术人员赶到后,没花多长时间就将视频中隐藏的那张图给提取了出来。
詹天涯看着电脑道:“建筑平面图?”
年绶纳闷:“为什么会是一张建筑平面图?”
夏冰道:“是不是代表着尸体的剩余部分就藏在这个建筑之中?”
夕环问:“能不能把图片给我,我想办法搜索下。”
詹天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立即叫人叫谢向东叫来,等他来后,指着建筑平面图问:“谢院长,你看看,认识这张图吗?”
谢向东只是看了一眼,立即道:“不认识,好像是建筑图,我看不懂,我也不懂这些。”
詹天涯冷冷道:“你就看了一眼就说不认识?”
谢向东苦着脸:“我真的不认识,不懂这些。”
詹天涯语气冰冷:“看清楚,这是不是你们医院的建筑平面图。”
谢向东一愣,其余人也为之一愣,都看向谢向东,谢向东紧盯着屏幕看着,随后道:“真的有点像,我去档案室找找看,需要花点时间,你们给我点时间。”
詹天涯道:“夏冰,你带两个人和他一起去,抓紧时间,尽快。”
谢向东去找图纸的同时,年绶让夕环帮忙复述下之前驱箓图案都代表着什么,因为夕环记忆力惊人,可以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夕环道:“722死者背部有5个驱箓图案,代表着5个人鬼怪,分别叫哭鬼、贪妖、嗔鬼、痴妖、诱鬼,哭鬼指只会撒泼哭泣,贪妖指贪婪,嗔鬼指容易在逆境下产生嗔恨,痴妖指不明事理,善恶不分,诱鬼则代表擅长将他人引诱进歧途。在商书云家发现的左本清尸体周围的两个驱箓是相同的,一个画在墙上,一个画在桌上,这个驱箓代表丼怪,丼中有一点,意为落井下石。余朋遗书上的驱箓图案代表凶鬼,就是喜好杀人的意思。而多年前,在精神病院四人病房中自杀的陈灵灵床下发现的驱箓代表逆怪,意思为忤逆不孝,不仁不义,以下犯上。”
夕环说完,连詹天涯都很惊讶,夕环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就连他都无法保证全部记下来,而夕环连回忆都不需要,张口就可以全部说出。
年绶皱眉道:“我认为旁门左道教派杀死这些人,都是出于某种目的,就如同是他们所说的杀一人得一道,杀百人修真身一样,旁门左道教派徒被洗脑后认为他们杀的已经不是人,而是妖和鬼。”
此时,夏冰带着找到图纸的谢向东返回,图纸有很多卷,所以必须一一对比,最主要的是在场没有人懂这个,所以只能用笨办法。但很快,众人就找到其中一张与驱箓隐藏图片完全一样的图纸,看着下面标志的是地下室。
詹天涯问:“你们医院还有地下室吗?”
谢向东脸色忽然变了,这个细节被詹天涯抓住,但詹天涯没追问,只是紧盯着他,看得谢向东心里发慌。
谢向东回答:“有,不过因为之前地基什么的关系,那里主要是用来排水的,也没有办法放东西,一直空着,从来没有人去过。”
詹天涯问:“地下室只是用来排水?这什么意思?”
谢向东道:“我也忘,忘记是怎么回事了,都多少年了,反正那是建筑上的事情,我也不懂。”
詹天涯立即下了命令:“带我们去,再把门打开。”
谢向东道:“我没钥匙,不是,没有门,封死的,早就封死了。”
即便他这么说,詹天涯还是让谢向东领路到了原先地下室的门口,果不其然门口早就封死,而詹天涯则直接告诉夏冰,马上带人砸开,并且派人将医院案发地点和余朋住所常去活动场所全部封闭,再次进行现场勘查。
谢向东慌了,站在旁边满头是汗,借机会想要离开的时候,被詹天涯一把按住肩膀:“谢院长,麻烦您先不要走,笔录还没做呢。”
谢向东只得默默点头,跟随詹天涯离开。
夕环对年绶道:“回去休息吧。”
年绶却不愿意离开:“不,我要等着墙被砸开。”
夏冰叫人拿来工具后砸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不是一般的砖墙,里面竟然是钢筋混凝土,不能单纯用砸,砸开水泥后,还得动用切割机将其中的钢筋切开,初略估计也得一个通宵的时间。
即便如此,年绶也不愿意离开,他需要一个人安静思考下,夕环既然选择留下来。
年绶来到会客室内,低头坐着,等夕环进来后,又让夕环帮忙将整件事从头到尾叙述一次。
夕环却没有按照年绶所说的去做,只是道:“年绶,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年绶只是摇头,眉头紧锁。
夕环又道:“你不如试着什么都不要想,彻底放松下来,我知道你现在要做到这些很难,但就算很难,你也要去尝试着做,一部机器如果长期开启,也会因为磨损出现问题,更何况是人。”
年绶不语,闭着眼睛,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整理不清楚。
夕环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是你妈有问题,你甚至觉得是你妈诬陷了你父亲。”
年绶缓缓抬眼看着夕环:“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肯定会疯掉的。”
夕环却没有安慰年绶,反而道:“如果事实的确如此,你也要查清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并搞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记得年成凯的日记里曾经写过一句话,他要查清楚那些事,就是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年绶看着夕环缓缓点头,虽然头脑还是很混乱,但情绪上却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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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向东被詹天涯带回他自己的办公室,虽然谢向东还是坐在副院长的那张“宝座”上,可现在已经成为了被审讯者,他都不敢正眼去看办公桌前的詹天涯。因为詹天涯的气场太强大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
詹天涯看着谢向东问:“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谢向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完。
詹天涯听完后问:“我很好奇,你和年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客气,他说什么你都照办,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不是,不是这样,”谢向东赶紧摆手解释,“因为他妈,就是年氏集团老板每年都给我们捐赠,我们医院能成为川北地区最好的精神病医院很大程度都源于他妈的捐赠。”
詹天涯故意道:“他妈的捐赠?骂人呢?”
谢向东赶紧道:“不是不是,是他母亲,年冰岚年总,我……”
詹天涯轻笑了下:“为什么年冰岚每年都要捐赠钱或者物资给你们?”
谢向东摇头,眼神闪烁:“我也不知道。”
詹天涯看着谢向东:“我刚才托朋友调查了下你的情况,谢院长,你真的运气不错,一个连大学都没有读过,也不是医学专业的人,竟然能在精神病院当副院长。”
谢向东尴尬一笑:“是呀,都说我运气不错。那个,詹主任,我有点累,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
“可以,”詹天涯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身道,“你今晚不要回家,辛苦你了。”
谢向东等詹天涯走后,立即去拨年冰岚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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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被封死的地下室终于重见天日,与谢向东所说一样,地下室内全是水,水深至少有一米。
夏冰站在门口,用手电朝着里面照去,王建则用拉出卷尺放入水中,随后道:“水深一米。”
夏冰闻着那股霉臭的气味,又用手电照着地下室中的水:“奇怪。”
王建问:“怎么?”
夏冰道:“水不浑,甚至可以说不脏,也没有漂浮物,说是很清澈也不过分。”说着,夏冰伸手将手放进水里,“而且水很凉。”
王建道:“是呀,很奇怪,这座医院已经有好多年了吧?按理说这里的积水早就应该发臭浑浊,我叫他们去找几套橡胶裤来。”
王建刚说完,詹天涯走了进来,直接走进水中,拿着手电朝着前方走去,夏冰立即跟随在其身后,王建也只得自己下水招呼其他警员跟上。
巡查刚进入的时候,年绶和夕环也走到门口,年绶让夕环在外面等着,自己跟随巡查涉水进入。
走了一阵后,詹天涯停下来道:“地下室很大,我们分成三个组,呈扇形朝着前方搜索,一旦有发现,马上叫其他人。”
夏冰、王建各自领一组人,年绶则与詹天涯一组,呈扇形朝着前方搜索。
年绶走着走着打了个冷战:“这水可真冷,感觉像是井水。”
“应该是地下水,”詹天涯边走边说,“图纸上显示下面专门用来排水的,但昨晚我找人研究过图纸,排水系统根本没有通过这里。”
年绶问:“那这下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詹天涯道:“不知道,但肯定有古怪,这次我得夸你,你还挺聪明,知道找到这里来,是因为顺着权春霞的线索找来的吧?”
年绶道:“我认为权春霞应该是在这间医院加入的旁门左道教派。”
刚说到这,詹天涯忽然停住,用手电照着前方,手电照亮前方的水泥柱,而在水泥柱下方有三个黑色旅行箱,旅行箱被登山绳环绕绑在水泥柱上,而在旅行箱上方的水泥柱空白处就画有驱箓。
年绶立即走近,绕着石柱走了一圈,发现只有三面有箱子,其中一面没有,且有两面只有一个驱箓,剩下那面有5个驱箓。
年绶看着那5个驱箓,正好与722弃尸案死者背部的图案完全一致。
年绶看着下面的箱子道:“722死者的其他部分应该就在箱子里。”
詹天涯立即叫了其他人过来。
夏冰赶来后,立即准备让人想办法把水抽干,却被詹天涯制止。
“水抽干,也许会把有些线索抽跑,”詹天涯紧盯着跟前的箱子,“而且,你也不可能抽得干,因为这里的水是流动的,不是死水,先在水里勘查,赶紧把技术科的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