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晗、江观南和刘贤三人来到空屋之后,刘贤也不废话,直接告诉了年晗案件相关的一些情况。首先是三个少年的遇害事件,少年甲遇害时间为下午六点十五分,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学校门口的门卫。少年乙和少年丙遇害时间为六点,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同学,三个少年的共同点是都住在镇郊,因为只有住在镇郊的孩子放学才会路过江边,因为那是最近的路。
接着最重要的就是死因,三个孩子实际上并不是被咬死的,而是窒息而死。实际上刘贤勘查现场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需要法医最后的确认,之所以他知道是窒息死的,并不是因为他明白,而是因为经验。
年晗不解:“经验?”
刘贤解释道:“我早些年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邻镇派出所,那时候不是发生了三起杀人案吗?后来证实就是川柏干的,那三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是窒息而亡。窒息而死的人有很多特征,比如说面部肿胀,眼球充血,嘴唇发紫。”
正因为这些经验,所以,刘贤当时就判断出了死因。
年晗疑惑:“窒息而死?也就是说极大可能是被掐死的,但颈部又被咬得血肉模糊,这表示凶手在掩饰真正的死因?”
刘贤赞同:“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凶手是在掩饰真正的死因,但我不理解凶手为何要这么做?如果把他杀伪装成自杀,倒可以理解,但这种方式不是很多余吗?”
年晗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不敢公布真正的死因,毕竟现在镇上都在传言说是陈辉的亡灵作祟,如果说死因是掐死,那么百姓就更恐慌了。”
刘贤无奈点头,虽然说他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但百姓中很多人不是,而且这类的谣言从古至今都有滋生的土壤,就算是再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依旧有人会相信,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确会存在很多离奇古怪用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肯定是人为的,不是野兽做的,但是凶手会是谁?这孩子没有共同点,家长也没有共同的仇人,所以,凶手是随机选择作案。难道这个镇上除了陈辉和川柏之外,还有第三个杀人魔吗?
年晗想到这不寒而栗,一个小镇同时出现三个连环杀人犯?
年晗和江观南送走刘贤后,还未等年晗提出自己的疑问,江观南就解释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我这是为了镇上的平安,尽自己所能。”然后,江观南又叮嘱年晗照顾好江安饶,接着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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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箐和郁离来到南山陈辉坟前,也就是明轩的炼尸处,虽然坟地完好,但上面所覆盖的明显是新土。两人对视一眼后,立即开挖,很快挖出了棺材,但棺盖明显没盖好,而棺材内除了泥土之外并未陈辉的尸体。
林箐和郁离对视一眼,立即打着手电开始在周围查看,他们看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脚印。陈辉尸体消失了,要不是因为炼尸成功,要不是失败后明轩需要将尸体带走销毁。如果炼尸成功,那么现场应该有两组脚印。如果失败,那么就只有一组,且脚印会比较深,因为明轩扛着陈辉尸体会增加重量。
寻找一圈后,两人发现除了自己的脚印外,还有两组脚印,而且是一前一后从另外一面下山了。
也就是说,明轩成功了。
郁离满脸诧异:“怎么可能呢?”
林箐也觉得奇怪:“是呀,怎么可能?如果古法炼尸真的可以成功,缝千尸也不至于这千百年来都一无所获,难道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真的有问题?”
两人也立即明白,这几天发生的那一系列少年谋杀案,肯定也与明轩以及他炼出来的僵尸有关联。
林箐看着郁离道:“三弟,事已至此,江家的事情我们姑且放下不要再查,最重要的是找到你二哥,然后问清楚关于僵尸的事情。”
郁离则问:“然后呢?”
林箐道:“无论如何都要消灭那只僵尸。”
郁离看着林箐道:“如果僵尸真的是古法炼制出来的,那就是异道的一个奇迹,到时候……”
林箐打断郁离的话:“到时候我们都得死!我们原本所在的门派会追杀我们,异道会也会派出城隍,当无数异道人士涌向此处,除了追杀我们之外,也会试图搞清楚僵尸是如何炼制出来的,到时候不仅尸横遍野,8424也会介入,结果不言而喻。”
郁离略微细想后觉得无比的可怕,立即与林箐一起开始沿着明轩和僵尸陈辉留下的脚印追查。对一般的人而言,那两组脚印也许不会引起注意,但对林箐这个出身旄捕的追踪高手而言,等于是告知了他明轩的藏身处。
两人沿途追踪,来到南山山脚之下,然后发现脚印消失了。郁离正在苦恼的时候,林箐却看向江边,借着月光看去,江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正常而言,要来南山,必须乘坐渡船,且这里没有码头,不可能有人将自家的船停靠在这里。
林箐看了一眼郁离后,郁离会意,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江边小船走去。来到小船前,林箐站定,问:“二弟?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答,但是两人都感觉小船内散发出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就好像里面藏着一块千年寒冰。
郁离又问:“二哥?”
这句话出口后,小船内发出轻微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林箐小心翼翼上船查看,刚掀开船蓬的帘子,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里面似乎还有个人躺在那里。林箐凑近一看,竟是明轩,他立即打开手电查勘,发现明轩浑身伤痕上下都是伤口。
林箐立即上前:“二弟,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郁离也立即上前查看,发现明轩四肢都已经断了,腹部被割开,肩头也被利器穿了一个大洞,整个人已经浸泡在了血泊之中。
明轩努力的呼吸着,半天说了两个字:“僵尸。”
林箐点头:“我们知道了,你成功了,你炼成僵尸了。”
郁离看着林箐摇头,表示明轩伤得太重,就算现在送去医院也活不了。
林箐思索了一会儿,从腰间摸出一颗小药丸,放在明轩的眼前。明轩知道,那种东西叫回光丸。这种药丸虽然毒性极强,但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提升精力,身体完全健康的人服下后,可以提升注意力和爆发力,副作用在药效结束后长时间会如瘫痪一般。而将死之人,如果服下这种药,会有短暂的续命效果,如同回光返照一样。
明轩服下回光丸后,眼神明显变了,护膝也立即顺畅了不少:“我成功了,我真的炼成了,但是,那僵尸和我认为的完全不一样。”
郁离问:“什么意思?”
明轩看着郁离:“那东西一开始我还可以用控尸术控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无法再控制它了,它似乎有自己的思想,它开始出去杀人。”
僵尸陈辉第一次脱离控制的时候,明轩不敢张扬,只得悄悄尾随,亲眼看到他杀死了一个少年,但是杀人的方式却是掐死,杀死之后才用牙齿将那人的颈部咬得血肉模糊,但仅仅只是咬,没有吸血也没有吞噬其肉,看起来完全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似乎那只是僵尸陈辉的乐趣。
杀人之后,僵尸陈辉平静许多,也能接受控制,但时间持续不到一天,就会出去,就这样持续了三天。明轩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但是他又舍不得将这个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僵尸毁灭。因为他的行为足以载入异道史册,他可是现代第一个用古法炼制出僵尸的人。正是这样的念头最终将明轩逼到绝路,今天傍晚,僵尸陈辉又要出去“狩猎”,被明轩制止,明轩用尽各种办法,就算使用了以自己鲜血为媒介的控尸术都毫无用处,而僵尸陈辉因为无法发泄自己的杀人欲望,最终将明轩重伤。实际上,换个普通人早就死了,但明轩一直在苦苦支撑,想要撑到林箐和郁离可以找到自己。
明轩说到这后,露出笑容:“大哥,我说过,我会成功的,记住,告诉所有人,是我炼制出了僵尸,我的僧名叫明轩,本名叫周也,要让后世永远都记住我的名字。”
林箐只得默默点头。
明轩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行了,一把抓住林箐道:“但是,那东西不能留,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我炼出来的……”明轩说到这,竟然流出了眼泪,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了。
林箐抱着明轩的尸体默默坐着,郁离蹲在一旁看着。
许久,林箐道:“先把明轩的尸体埋葬了,然后,我们去处理那只僵尸。”
郁离看着林箐道:“大哥,那东西应该不是僵尸。”
林箐道:“不管是什么,按照我之前所说,都不能留,必须消灭。”
两人将明轩的尸体埋葬在了南山山脚之下,便立即开始寻找僵尸陈辉的踪迹,不过,两人却发现渡船已经开到江对面去了,两人只得用之前明轩那艘小船渡江,到了对面再去查看渡船,发现船夫已死,死状与明轩基本相同,这就说明那僵尸是乘坐渡船过来的。
这件事让林箐和郁离意识到,明轩自己也很清楚,也许那东西严格意义上而言不算是僵尸,而是另外一种什么怪物,因为僵尸只懂得杀戮,就算知道乘船渡江,也不可能威逼船夫开船。
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