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十九:怪炼
唐小豪2023-05-05 15:383,125

  如果此时有一个完全了解四人情况的局外人,这个人就会发现,这四人中只有年晗和江安饶两人属于正常人,具有正常的思维,并且向往正常的生活。年良和江观南并非正常人,他们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还误以为自己追求的就是自己心里想要的。两人不同的是,年良开始明白,自己不应该过度干预儿子的人生,除非儿子愿意,他可以辅助。江观南则不然,他已经将自己、女儿和江家命运完全捆绑在了一起,无论女儿是否反对。

  江观南并未将头七镇的事情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只是一口咬定,如果年晗不愿意入赘改姓还要成为江家的女婿,那么,他就必须参加头七镇的试炼。

  年良见问不出太多,只得看向年晗,那意思是:你愿意吗?

  年良又低声道:“儿子,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决定。”

  话不需要再说详细,因为昨晚年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经过一夜的思考后,年晗认为,也许去头七镇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首先是他还是喜欢江安饶,试炼的结果能查清楚江家的事情,对父亲有帮助。如果通过试炼,自己也不一定那么快就与江安饶结婚,未来如何走,全看父亲调查的结果。

  反观江安饶心里依旧是矛盾,毕竟从小到大被父亲教育,所以,就算曾经下定决定离家出走远走高飞,也无法放下江家的事情。

  年晗终于点头道:“我愿意。”

  江安饶没有意外,因为年晗的表情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观南笑道:“那先去准备一下,你可以带上任何你愿意带的东西,傍晚时分,我让安饶送你去头七镇。”

  年晗道谢起身与江安饶一起离开,两人显得很有默契,应该是单独有话要说。

  待两人离开后,江观南看着对面的年良道:“这应该是个好的开始。”

  “但愿吧,”年良注视着江观南道,“江老板,如果此行会给我儿子带来危险,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观南却是严肃地说:“年兄弟,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亲家,并非要下套设计你们父子,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说罢,江观南也起身离开,年良看着杯中茶,举起来又放下,感觉眼下经历的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花园内,年晗没有再走下去,而是驻足停下来,看着江安饶道:“我决定了,我要去。”

  江安饶看着年晗:“你去头七镇不是单单是为了我,对吧?”

  年晗坦诚道:“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江安饶变得疑惑,“为了你自己?”

  年晗思索了一会儿,也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只得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我心里所想,晚上见,我先回去休息,准备准备东西。”

  江安饶看着年晗离开,仿佛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多余,而且,还有一种年晗在一夜之间就长大的错觉。

  ◆

  邪僧明轩走到瓯江南山山脚下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三弟郁离所说的那种离奇怪异的感觉。刚开始,他以为是地形地貌和这里的薄雾带来的错觉,但他沿着上路向前的时候,眼角余光不时看到周围的椅子坟前站着人,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可奇怪的是,当他驻足定睛仔细看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明轩并不清楚的是,他能够看到那些东西,已经说明他并不简单。他也知道这里的确很怪异,因为过去几十年中,他从未见过传说中应该存在的鬼,而在这里,他却看到了,而且是用眼角余光所瞟到的。明轩找了一个位置站定好,开始用余光去观察,最终确定,所有的椅子坟前都站着那种东西,但是他只能用余光去瞟。

  这就是三弟郁离所说气形不对的原因所在。

  明轩变得兴奋起来,他认为这种地方阴气极重,应该是个炼尸的好场所,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东西,不正说明,他已经逐渐走向了成功。

  所以,明轩边走边观察,试图寻找新坟,因为新坟里才有新死之人,老坟中的那些尸体早就变成了白骨,没有炼制的必要条件,最好是能找到一具新死的尸体,正在腐烂的尸体。最终,明轩来到了山顶,站在了江若生的坟前。

  明轩看着墓碑的时候,竟是舔了舔嘴唇,然后走到坟堆前,抓了一把坟土闻着,自言自语道:“好奇怪,明明就是一般的泥土,在掩埋死人后就变得香气扑鼻。”

  大概也只有在明轩这种缝千尸的嗅觉才会觉得这种腥臭无比的坟土香气扑鼻。

  明轩四下观察,又抬手看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三个半小时,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立即解下工具开始挖掘起来。

  ◆

  临近傍晚,江安饶与年晗坐上了一艘小船,然后顺着江流缓缓驶向南山。年晗很疑惑,为什么昨晚要步行去南山,而今天却要乘坐小船?这是有什么说法?还是说那就是江家的规矩?

  江安饶解释道:“昨晚带你上南山,是为了测试你。”

  年晗疑惑:“测试?测试什么?”

  江安饶坐在船头看着前方:“测试你能不能看到那些死灵。”

  年晗诧异:“你知道那里有死灵?”

  江安饶道:“不知道,但父亲说那里有,还说你应该可以看到,我不相信,因为从未有人在南山真正的见过那些死灵,你是第一个。”

  年晗彻底糊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江观南就知道他可以看到死灵?

  江安饶微微侧身看着后方满脸诧异的年晗:“还有,昨晚,我所说的我二叔欺负过我的话,都是骗你的,那也是测试,测试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前的话如果是让年晗陷入糊涂的江水之中,那么江安饶这句话就像是将他扔进了糊涂的海洋中,他无法理解这种测试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污蔑自己死去的二叔来测试自己?而且还要说出那种谎言。

  江安饶解释道:“如果你当时真的去掘坟,去发泄自己的怒气,那么你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反之,如果你坚持要让我去自首,那么,你就通过了测试。而且,你如果没有通过测试,又接近了江家的真相,我会杀掉你的。”说完,江安饶竟然冲着年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因为小船颠簸,还是年晗内心的颤抖,他险些摔倒,所以,立即坐下,吃惊地看着江安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安饶看着前方又道:“其实,站在你喜欢我的前提下,知道我遭遇了那种事,正常人虽然会很愤怒,但绝对不会去掘坟鞭尸,只会选择安慰我,怒骂我二叔。但除了正常人之外,还有两种,一种是极善,极善之人会劝我去自首,因为我杀人了,应该受到法律的惩处,即便我曾经遭受了那些伤害。反之极恶之人,则会掘坟鞭尸,发泄自己的愤怒。”

  年晗闻言终于道:“极善之人不应该是会发泄自己的愤怒吗?”

  江安饶摇头:“不,极善之人出发点不不仅仅是个人……其实,我也不理解,那是我父亲的解释,只是针对特殊的人,在我父亲眼里,你和你父亲就很特殊。”

  年晗立即问:“从我们来到江家开始就发现了吗?”

  “对,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发现的,所以,从一开始我接近你,让你喜欢上我,都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江安饶摇头道,“包括说出一个不存在的小辉,都是对你的测试,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看看你会如何表现,但对你测试都很奇怪,你既不是正常人,也不算极善,也不是极恶,就好像是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对正常人而言,在当时偷听到小辉这个人的存在,江安饶和自己走那么近是为了刺激小辉,要不会选择质问江安饶,要不就是直接远离。年晗虽然选择了远离,却又折返,被所谓的小辉侮辱和痛打之后,没有还手,没有选择以愤怒对抗,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是极善之人,反而像是个傻子,一个脑子完全不正常的人。说直接点,江安饶觉得,年晗是一个将自己的情绪完全压抑住的人,不会展现出极善的一面,也没有极恶的行为。

  虽然话说道这里,但是年晗还是不明白,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就连江安饶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父亲到底要做什么,江家的命运又意味着什么,又为何要等待年良父子这种人出现。

  “我们顺流而下,江流会将我们带到头七镇的码头入口,”江安饶起身,观察着江流,“只有从码头上岸,才能够找到进入头七镇的真正入口。”

  年晗闻言下意识看向后方,因为他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在思考父亲是否已经跟上来了,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在暗中保护自己?

  江安饶此时又说了一句让年晗胆寒的话:“我必须告诉你,在我们江家的记载中,几百年来,参加试炼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有机会选择不去。”

  说到这,江安饶直视年晗:“过了前面的水湾,就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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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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