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的同时,食人猴首领中弹,猴群也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两秒后,所有的食人猴开始涌向食人猴首领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几只食人猴将首领举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大树的方向奔去。
年绶用脚踩了下珐琅的背包:“按开关呀!赶紧!”
珐琅摸出遥控器,却没有马上按下:“再等等,再等等。”
珐琅需要等大批猴群靠近那颗咖啡树的时候才按下开关,即便是无法彻底毁坏那颗树,也至少要将这群食人猴全部消灭。
年绶看着猴群愈来愈远,又催促道:“按呀!”
“再等等,”珐琅紧盯着远处,“应该没那么快,倒数五下,五、四、三、二、一……”珐琅数完后直接按下了起爆器,谁知按下后却没有爆炸。
年绶纳闷:“怎么回事?哪儿出问题了?”
珐琅看着起爆器:“不知道,应该没问题吧,是不是距离……”
珐琅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就发生了连续的爆炸,两人被吓了一跳,随后变成了欢呼,但欢呼没两秒的时间,他们就被巨大的气浪直接掀飞,若不是在绳索上,两人早没影儿了。
不过他们似乎低估了炸药的威力,炸药将两侧的山壁直接炸裂开,裂开的石壁将绳索卡在了其中,整个洞穴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爬!赶紧往上爬!快点!”珐琅开始催促着年绶。
年绶奋力往上爬的同时,又是一阵气浪袭来,两人再次被掀飞,而这次绳索也直接断裂,两人惨叫着顺着那股气浪朝着左侧的方向飞去。
飞了不知道多久后,两人直接落了下去,他们在半空发出惨叫,随后双双落在下方的沼泽之中。
年绶落下后,挣扎了一阵爬起来,用登山镐抓住旁边较为坚固的地面爬了出去,随后开始四下寻找着珐琅。
“珐琅!”年绶呼喊着,但四下都不见珐琅的踪迹,周围还看到不少食人猴的残肢断臂。
“珐琅!”年绶再次呼喊着,突然间就看到跟前的沼泽中冒出一个浑身都是黑泥的人,年绶还以为是珐琅,但看身形又不像,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有人从后面直接将他打晕。
晕过去的年绶很快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地下停车场之中,但他这次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处于噩梦之中,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又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知道自己一边呼喊着珐琅的名字一边四下寻找着,随后他看到了一辆停在路中间的轿车。
轿车闪着应急灯,借着昏暗的灯光似乎看不到车内有人,年绶缓缓上前,刚靠近那辆轿车,一个人就从上方直接掉落下来,砸在车顶之上。噩梦中的年绶没有后退,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而是清楚地看着那具四肢都被砍得只剩下几根筋连接在一起的尸体,随后,尸体突然间弓起,胸口的位置开始喷洒出鲜血来,就如喷泉一样。
鲜血喷洒出之后,不知为何消防开关也被人打开,头顶的那些花洒开始喷水,稀释着原本浓稠的鲜血,但很快,那些水和鲜血就被点燃了,似乎这些东西都是可燃的一样。
年绶矗立在火焰之中,看着那具尸体慢慢站起来,展开自己的双臂,似乎要向自己扑过来……
“喂……”珐琅的声音钻进年绶的耳中,年绶逐渐苏醒过来,惊恐地看着四下,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之中,而旁边则是换了一身古怪衣服的珐琅。
年绶爬起来后,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换掉了,这一身粗布衣服上还缝着皮革,像是某种民族服饰,就在他准备询问珐琅的时候,一个男子走进山洞来。
那名男子的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看起来很矮小,但又不像是侏儒,有点类似珐琅所说的鉴部落的人,奇怪,难道鉴部落还有人活着吗?
男人将一个水壶递给年绶:“喝点水,你需要喝水,大量的水。”
年绶喝了一口水,看着那个和自己穿着同样服饰的男子:“你是谁?”
男子道:“严格来说,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年绶看着珐琅,珐琅对他点点头,看样子珐琅已经与这人交流过了,应该没什么危险。
年绶问:“你是鉴部落的后人?”
男子道:“对,我不知道应该感谢你们还是应该惩罚你们,你们既救了我们,也害了我们。”
年绶问:“什么意思?”
珐琅插嘴道:“那些食人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而那颗神树也是他们唯一的寄托,现在两者都没了。”
年绶问:“树没了?”
男子没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年绶和珐琅跟着男子走了出去,走出那个较小的洞穴后,来到外面宽广的洞穴中,洞穴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土堆,土堆之上全都是挖出来的洞,看起来就像是巨型的蚂蚁巢穴一般。最奇怪的是,原本依附在周围的那些植物已经枯萎了,咖啡树的枝干也完全失去了活力,就像是被晒干的树枝一样。
男子走上土堆之后,不少人从洞穴之中走出来或爬出来,所有人的身高都与他差不多,不超过一米四,只是比《指环王》中的霍比特人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年绶低声问珐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珐琅低声回应:“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他救了我们,只不过,我们也毁掉了他们部落的神树,不知道会对我们怎么样。”
年绶道:“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的部落?再说了,他不是会说普通话吗?”
珐琅道:“这个人是个例外,其他人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他们部落的语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他们似乎也没有文字。”
男子招手示意年绶走上去,年绶上去后,男人站在那里道:“我叫徐斌,这是我去外面之后起的名字,我的本名你们就不用知道了,这里就是我们部落最后剩下的人,不到六十个人,而且都患上了比较严重的疾病,但是这次,我相信你们救了我们所有的人。”
年绶赶紧道:“我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徐斌道:“说起来一言难尽,从古滇国时期开始,我们这个部落就一直存在,但是后来因为一场变故,让古滇国基本上消失了,其他部落怎样了我不知道,但我们的部落都在山洞里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的根本就是那颗神树,那颗神树是这里的生命之源,只要树还活着,我们便可以通过那颗树获得食物,但是好景不长,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似乎在几百年前,出现了一群食人猴,它们占领了那颗神树,我们与食人猴的战争也持续了好几百年,我们的人数在骤减,而食人猴的数量却在与日增加。”
珐琅问:“那到底是一颗什么树?”
“不知道,”徐斌摇头,“我爷爷辈开始,曾冒险出去过,但是外面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太陌生了,外面的人也与我们不一样,如果我们全部都出去,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爷爷只是让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开,花了很长时间,我们才适应外面的生活,然后有了我,我虽然是在外面长大的,但我也经常回来,所以,我熟悉外面和这里的情况,用外面的话来说,我是唯一的桥梁。”
年绶问:“那你父母呢?”
徐斌道:“死了,这里的人都活不过五十岁,五十岁都算高龄了,可在外面的世界,算是壮年吧,对了,我在外面是学医的,虽然我成绩很不错,但我不敢太出头,因为我这副模样很容易被人关注。”
年绶问:“抱歉,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徐斌看着下面用好奇眼光看着他们的其他鉴部落的人:“我实际上想表达感谢,因为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劝说他们从这里走出去,去外面生活,因为留在这里,所有人都活不长,我们的部落迟早会彻底灭亡,原因就在于那颗树。”
珐琅问:“你不是说那颗树是鉴部落的生命源泉吗?”
“在这里是生命源泉,但也是我们生命的终点,我是医生,我检查过,在我们部落的人血液内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我都无法将其命名为什么,就是这种东西,会抑制我们的生长,导致我们早死,”徐斌叹气道,“而这种物质那颗树也有,我相信就是因为那颗树鉴部落的人才活不过五十岁,可是,传统就是传统,我无法说服他们离开,也无法说服他们去毁灭那颗树,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机会。”
年绶忽然问:“这么说,之前在外面生活的那个人,就是……”年绶看着珐琅,“就是马松民发现的那个人就是鉴部落的人?”
徐斌道:“那应该是我爷爷。”
年绶问:“那么,最外面山洞的那一男一女你也知道?”
“知道,但我们不认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徐斌摇头,“但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研究噬疫果,不要去触碰那些东西,那些玩意儿比毒X还恐怖,我们这里的人只有临死前才会去吃那种果实,以前是为了延续寿命,说白了,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后来,只是为了临死前能稍微轻松一点。若不是你们,我恐怕到死都无法说服其他人,现在这颗树毁了,我可以带他们走了,但是,我们依然会慢慢的走出去,因为外界要接受我们很困难,我也不希望那些学者专家来打扰我们,你们两位算是我们的恩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们保密。”
年绶立即道:“当然,我们会保密的。”
珐琅此时不合时宜地说:“但是我希望你能把登山包还给我们。”
徐斌很敏锐:“你是想要登山包,还是想要里面的那些噬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