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的话让年绶等人半信半疑,商重直接走进树林中,找到还在沉睡中的木格,探了探鼻息之后,确定木格还活着,大概是被下了类似迷药之类的东西。
商重回到年绶身边点了点头。
年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走吧。”
阿光在前面领路,年绶等人跟随其后,而那名神秘怪人也悄悄尾随着着他们。
阿光领着年绶等人来到一处悬崖边上的时候,年绶无比疑惑:“这是近路?”
阿光道:“顺着悬崖边的小道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雷谷,如果走之前那条路,迟早会被钢木族的人追上。”
颜中辉看着下方的万丈深渊,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其他的路吗?”
阿光道:“这是最近的路。”
年绶清楚,如果被钢木族追上,就算不发生冲突,最好的结果也是在钢木族的监视下离开,所以,看着阿光点头同意。于是,一众人在阿光的带领下小心意走向悬崖小路。
小路只能站下一个人,而且沿途都是缺口,阿光称这条路一般只有动物才会走,当初他就是在悬崖下被钢木族的人发现的,他也是为了找回记忆才发现了这条可以直接通往雷谷的路。
年绶紧贴着山壁缓步走着,不时看着身后紧随的夕环和其他人。
年绶问:“你当初从这里摔下去的?”
阿光道:“应该是,我伤得很重,被救到钢木族村落前几天,我都认为自己要死了,但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活过来了,钢木族也认为是一个奇迹,坚称我是神派来的使者,加上我教会了他们很多便利的生活方式,告诉了他们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便更加坚信我就是什么神的使者。”
阿光回忆的时候,满脸苦笑,很是无奈。
年绶又问:“你被发现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东西吗?”
阿光道:“没有,赤身裸体。”
年绶道:“这么说,你应该是被人推下悬崖的。”
阿光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避免我的尸体被发现后,很快确定身份,所以,害我的人拿走了我衣服在内的所有东西。”
年绶问:“你记不清楚以前所有的事情,为何还记得你是来找古滇国遗迹的?”
阿光很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似乎这件事是我非做不可一样,这五年来,我也在调查古滇国,可是钢木族的人似乎不知道古滇国,也与古滇国没有关系,他们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座山中,不,准确来说,是藏在蚂蚁洞中。”
“蚂蚁洞?”年绶略微停下,往下看了一眼,又赶紧挪开目光,“那是什么意思?”
阿光解释:“他们所住的洞穴类似蚂蚁巢穴一样,里面四通八达,所以我叫蚂蚁洞。”
钢木族的人一般不离开洞穴,除了狩猎采集果实之外,其他时间都居住在地下洞穴之中,所以,在光线特别强烈的时候,钢木族人视力会很差,相反在夜间,他们却能看得特别清楚。阿光这五年来,也试图在洞穴中寻找钢木族祖先留下来的东西,确定他们的起源和发展,但什么也没有发现,钢木族虽然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文字,他们能表达,却无法书写。
阿光清楚记得,古滇国遗迹中没有任何文字记录,所以,他无法判断钢木族与古滇国是否有关联。
年绶听到这,立即问:“这么说,你应该是做考古的?”
阿光道:“我也这么猜想,否则,我怎么会对古滇国如此感兴趣?”
年绶立即停下,问阿光:“我们队伍里有个叫颜中辉的人,他家里三代都是考古的,你对他有印象吗?”
阿光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些眼熟,依稀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年绶闻言,立即让夕环传话下去问颜中辉,是否对阿光有什么印象,他是否知道五年前有古滇国的考古学者在高黎贡山内失踪?
颜中辉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在他父亲死后,他一直是深居简出,以自己的方式在调查考古,几乎没有接触过以前父亲的同事们,也没有任何来往,所以,就算有人失踪,他也不清楚。
年绶看着阿光道:“没关系,等我们回去后,找警方稍微调查就清楚了。”
阿光默默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领着年绶等人继续前进。
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已经在悬崖小道上走了接近四十分钟,前面似乎还是看不到尽头,站在这种危险的区域,小腿都止不住发抖,再这样走下去,很难不出事,于是,年绶提议休息,用攀岩钉和绳索固定众人的身体后暂时休息。
阿光蹲在悬崖小道上,看着远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其余人几乎都是站着,唯独商重直接坐在小道上,双脚悬在外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他真的对什么都不怕。
夕环下意识问:“这里有多高?”
阿光摇头:“大概二三十层楼那么高吧?”
不远处的颜中辉感叹道:“这么高都没有摔死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阿光又道:“我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应该不是什么有钱人,谋财害命也不至于吧?”
年绶分析:“大概是你发现了什么,你同行的人为了独自占有那个秘密,就干脆杀人灭口了。”
阿光挠着自己的头:“我到底发现了什么呢?连命都差点丢掉。”
休息一阵后,众人继续前进,又走了十来分钟后,终于走出悬崖小道。在离开那危险区域后,除了商重之外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休息,擦着汗,虽说悬崖上风大,但浑身还是止不住冒汗,因为实在太可怕了。
就在众人庆幸平安走过那段区域的时候,跟前的树林中却走出一个人。
众人看到那人的时候都愣住了,阿光也是满脸愧疚,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被他迷晕过去的木格,而在木格身后还跟着几十名钢木族人。那些阿光口中的钢木族战士手持长矛,腰挎长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年绶等人。
阿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颜中辉指着他道:“他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他和钢木族压根儿就是一伙儿的!”
颜中辉刚说完,木格却冷冷解释道:“我和阿光形影不离,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会走这条路,所以,在我族人赶来将我救醒后,我就领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等你们,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不死在这里,要不离开这里。”
眼看雷谷近在咫尺,年绶等人又怎么会打退堂鼓?
年绶上前道:“木格大哥,我昨天说过,我们不想和你们发生任何冲突,但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前往雷谷,你们放心,我们只是去调查,不会拿走任何东西,也不会破坏那里可能存在的遗迹。”
木格根本听不进,只是抬了抬手,随后身后那群钢木族战士举起了手中的长矛,蓄势待发,只需要木格再下一次命令,几十根长矛就会朝着年绶等人掷去,将他们变成血刺猬。
商重和珐琅已经做好了准备,虽说钢木族人多势众,但在二人眼中,只要给他们时间,只要让他们可以近身,这些钢木族战士不足为惧。可眼下,他们还必须保护颜中辉、苏博达和夕环三人,必须先找掩体藏好三人,才可以做接下来的事情。
但悬崖小道之外是一片空地,什么遮挡物都没有,现在贸然动手,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年绶自然也清楚商重和珐琅在想什么,只得假意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掉头回去。”
年绶说罢,转身用眼神示意颜中辉、苏博达和夕环先返回悬崖小道,他的打算是,等三人走进悬崖小道转弯后,他和商重、珐琅三人再动手,不过他不断在给两人递眼色,让他们动手归动手,千万不要取人性命。
就在颜中辉、苏博达和夕环三人重新回到悬崖小路转弯的那一刻,商重和珐琅一左一右散开,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树林中,直接打乱了钢木族人的队伍,两侧的人立即分散开来追踪两人,而年绶本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准备先一步上前制住木格,却没有想到,在他准备冲刺的那一刻,那个穿着雨衣的怪人从后方树林中直接冲了出来,撞开几名试图阻挡他的钢木族人之后,直接一把抓住了木格的咽喉,将其高高举起来。
“不要!”年绶立即上前制止,但那雨衣怪人还是将木格直接摔向悬崖之外。年绶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木格的脚踝,又在阿光的帮助下将木格拖拽起来。
拖拽木格的同时,雨衣怪人已经开始杀戮,原本打算动手的商总和珐琅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雨衣怪人出手没有任何套路,但却力大无穷,挥拳就能将强壮的钢木族战士直接打飞,也不忘记背靠大树,举起钢木族战士的身体来挡下对他掷去的长矛。
被拖拽上来的木格摸着自己的咽喉,不断咳嗽,半天才道:“就是他。”
战斗在几分钟内结束,雨衣怪人原本想要对受伤的钢木族战士再次下手,被年绶一把抓住胳膊,抓住那人胳膊的时候,年绶就如同摸到了一根钢筋上一样。
此时,颜中辉、苏博达和夕环三人也从小道走了过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而雨衣怪人甩开年绶的手,径直走向夕环,同时摘下自己的雨衣头罩,头罩下的那张脸竟然是夕锦华!
“跟我走,”夕锦华向夕环伸出手,“跟爸爸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