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十八:嫁祸
唐小豪2023-05-05 14:575,212

  8424的四个小组前往调查顾家明、马成、施平和刘德新之后发现,这四人都不承认自己手里有一幅唐伯虎的假画,这种情况与年无垠去调查时一模一样。即便是调查小组倒查,也并未发现这四人有古玩买卖的经历,就好像那根本就是徐南星刻意安排的一样。不过,党向国却不明白,徐南星这么做的含义是什么?直到调查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一通报案电话直接掀起了新的波浪。

  党向国带人前往顾家明家中时,辖区派出所的执法人员已经封锁了现场,而顾家明就死在厕所中,死因是窒息,死后脖子被人掐断。死法与博国维以及冥耳那三件悬赏案子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党向国在亲自勘查现场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二号年良又动手了。但是,二号年良为什么要杀死顾家明?

  夏侯正在询问顾家明的妻子,按照其妻子的说法,大概五点半的时候,顾家明去上厕所,其妻子继续睡觉,睡醒后发现顾家明也没回来,觉得奇怪,便披着衣服去院子里查看,然后发现厕所门开着,进去一看,顾家明已经被人杀死了。

  顾家明的死引起了党向国的警惕,他立即叫人前往马成、施平和刘德新的家中,查看那三人的安危。同时说明情况的严重性,让还活着的三人实话实说,交出手中可能存在的那幅唐伯虎的假画,否则,他们都有生命危险。可即便如此,这三人还是不愿意承认他们曾经从骗子手中购买过唐伯虎的假画,就连他们的家人也证实这些人都对古玩字画没有任何兴趣。

  詹天涯和年良回到蓉城后,得知此事也很是费解。詹天涯觉得事不宜迟,得让年良赶紧联系徐南星,不管怎样先制止徐南星下一步行动,让他停止对那些人下手。

  年良认为:“如果我把青花罐给他,等于是把中尸虫的本体交给他了,到时候更危险。”

  詹天涯看着桌上那幅画:“只要这一幅画还在我们手中,他就无法获得完整的中尸虫的力量。”

  年良摇头:“如果他有别的办法呢?”

  詹天涯道:“年良,你设想下,如果青花罐对他真的那么重要,他挟持年晗的时候就会让你交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年良看着党向国,党向国道:“天涯,我认为年良的分析还是有道理。”

  詹天涯道:“党老师,这一系列的事情原本就没有合理性而言,但存在基础逻辑,徐南星的逻辑就是建立在三尸虫之上的,最重要的是,凶手杀死顾家明的手法与二号年良一模一样,这代表什么?”

  党向国还未说话,年良先道:“这代表你太想破案,忽略了很多事情。”

  詹天涯看着年良,年良则道:“我知道,自从观察室那堆黑色灰烬出现以来,自从你发现还有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存在时,你就在怀疑我,你认为我与那个东西肯定是有关联的,你甚至认为我在控制那个人的行动。实际上,79年工大案后,你就在怀疑我与那种黑色物质之间的关联,你借着寻找我的机会也在调查我,可惜没有查出来太多,从开始对我的好奇变成如今的怀疑,这些我都理解,我难过的是,被我视为朋友的你,竟然不相信我。”

  詹天涯依旧道:“我说过,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怀疑一切。你只是没有对我百分之百坦白,否则,你怎么解释顾家明的死因?”

  年良道:“别的我不想说了,你可以派人跟着我,我去见徐南星,顺便按照你所说的把青花罐给他,党老师和夏侯在这里作证,如果你错了,后果自负。”

  夏侯看着詹天涯,党向国刚要说什么,詹天涯立即道:“如果我错了,我负全责!”

  年良冷冷道:“你可不要后悔。”

  詹天涯上前一步:“绝不后悔!”

  年良转身离开,詹天涯随后道:“党老师,你带两个精明的人跟着年良,如果发现徐南星,想办法通知我们,我们会去增援。”

  党向国则道:“天涯,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詹天涯激动道:“党老师,没有时间了,徐南星用杀人在逼迫我们行动,这四个人就等于是他手里的人质,虽然那三人被我们保护起来了,但是我们没办法永远保护他们吧?快点!跟上年良,这是唯一的机会。”

  党向国很清楚,因为顾家明的死因与之前博国维一模一样,再加上那个笔记本是徐南星送来的,所以,詹天涯几乎认定,年良与徐南星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同谋,而同谋的目标应该还是与那种黑色物质有关系,他甚至猜想二号年良也许就是曾经他们看到的那种黑色巨人。

  詹天涯并未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给党向国和夏侯,因为他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党向国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站在那注视着詹天涯,詹天涯刚要说什么,党向国先道:“詹天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是你的上级。”

  詹天涯语塞,夏侯自然也看着他,虽说现在詹天涯和夏侯都是科长,但各司其职,从层级上而言,两人都属于党向国的部下,此时的党向国虽然不是8424的主任,但因为主任空缺的原因行使主任的职权。不过,党向国很清楚,以他的性格是无法胜任这项工作的,所以在79年工大案选中詹天涯后一直在培养他,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8424的主心骨,这才放权给詹天涯,不过,现在看来,詹天涯似乎已经将自己放在了一把手的位置上。

  詹天涯回过神来,立正站好:“没有忘记。”

  党向国道:“既然没有忘记,你就应该好好冷静下,给我把窗户打开,站在窗口吹吹风。”

  詹天涯打开窗户站定,而党向国则是看向夏侯,示意夏侯立即带人去跟踪年良。夏侯很为难,因为按照年良的速度早就跑没影儿了,现在去跟踪毫无意义。不过党向国依旧坚持,因为他只是为了做一个样子,既不算完全否定詹天涯的决定,也给了年良充足的时间可以离开。

  党向国依旧相信,他没有看错人,他始终坚信年良是善良的。严格来说,党向国最早更倾向于选择年良,而不是詹天涯。虽然说两人从骨子里是一样的人,但最大的区别在于,詹天涯本性内带着一股傲慢的邪气,这股子邪气在某些时候会让詹天涯丧失判断力,变得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无法听进去其他人的意见。

  夏侯离开后不久,党向国走到詹天涯身旁看向窗外道:“如果不是因为案件进展太慢,我恐怕会向上级建议你停职休息。”

  詹天涯冷冷问:“为什么?”

  党向国道:“你一直以来的问题就是太自以为是,太傲慢。”

  詹天涯道:“但我是对的,从未错过。”

  党向国皱眉:“从未错过吗?应该说表面上从未错过,你有一个特点,你会用特殊的方式去掩饰自己的错误,绝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年良则不然,他错了知道认错并且加以改正。”

  詹天涯看向党向国:“党老师,如果79年的时候年良没有不告而别并且加入了8424,现在你应该全力培养的是他,而不是我,对吗?”

  党向国并未否认这一点:“是,的确如此,年良比你更适合领导岗位,可是他却不愿意。”

  詹天涯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我知道了。”

  党向国看着詹天涯,詹天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党向国清楚的知道,詹天涯需要时间来彻底冷静,所以,他才会说出那番话来,他必须用实话来刺激詹天涯,让他明白一个事实,不管是8424也好,这个国家也罢,乃至于这个世界,离了他詹天涯一样可以运转。

  ◆

  年良取到藏起来的青花罐后,按照约定联系上了徐南星。神奇的是,徐南星似乎很清楚知道没有人会跟着年良一起来,直接让年良去了布后街135号,也就是王国平的住所。王国平被捕后,他的家被搜索了好几遍,然后被贴上封条,所以,在他的住所内见面反而是安全的。

  年良赶到布后街135号后,在书房内见到了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徐南星。见面后,年良便将发生的一切告知给徐南星,并且将手中的青花罐交给了徐南星。

  年良为何要这么做?年良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徐南星所称的三尸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是另外一种离奇的生物。所谓的彭琚、彭踬和彭娇到底是三个什么东西?这三个东西的终极目的又是什么?

  徐南星拿着青花罐却没有露出半点欣喜的神色,只是小心翼翼将那青花罐装好。

  年良则是问:“为什么你要模仿另外一个我去杀顾家明,你是希望我和我的朋友产生矛盾,最终内讧吗?”

  徐南星看着年良:“彭氏兄弟的行为我掌握不了。”

  年良疑惑:“什么意思?”

  徐南星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说过,彭琚在这里,但是,他只存在于我的潜意识中,虽然平日内我自己觉得我在控制自己的思维,用自己的思维和意识来控制行动,实际上并非如此,很多事都是他安排我去做,而我在做的过程中却没有意识到我被控制,就比如说,我接下来想告诉你真相,一旦我想要说出口,潜意识就会阻止我,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年良摇头:“我听不懂。”

  徐南星思索了一会儿道:“知道双簧吧?一人弹唱,一人表演,彭琚就是弹唱的那个,而是我表演的那个。只不过,我作为表演者,我的行为完全被弹唱的人所控制,我自己都察觉不出来。”

  年良问:“那你是怎么察觉到这件事的呢?”

  徐南星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渗出来,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徐南星。”

  说完后,徐南星突然间瘫软在地,但很快又爬起来,神色又恢复正常,然后道:“你得帮我找到彭娇。”

  年良愣住了,徐南星先前说自己不是徐南星,随后瘫软在地,仿佛变了一个人,紧接着又让自己帮着找到彭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彭娇不就是下尸虫吗?下尸虫不正在王国平的体内吗?年良算是彻底混乱了,猛然间他想到之前自己的推测,那就是,从一开始,他所得到的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讯息,都是来自于赵磨叽和徐南星本人,如果这两人撒谎呢?

  年良问:“王国平被关押,我是无法再接近他的,我已经将青花罐给你了,现在你等于是拥有了两条虫子,你还要怎么样?”

  徐南星却是带着奇怪的笑容问:“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帮忙吗?”

  年良摇头:“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徐南星上前,伸出食指捅了捅年良的胸膛:“原本的确要找你,但后来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的原因是,你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就这么简单,但是我必须得拖住你,你听不懂吧?听不懂没关系。”

  年良真的是彻底糊涂了,他完全听不懂徐南星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确是被徐南星玩弄于鼓掌之中。

  年良决定,是时候动手了,不能再等了,就算拼一把,他也要将徐南星抓住,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徐南星说:“年良,你被我困住了,你没发现吗?从你走进这间屋子开始,就被我困住了。”

  年良抬手去抓徐南星,却抓了个空,原本站在那里的徐南星逐渐消失,年良四下环视,没有发现徐南星,只能听到徐南星的声音,他立即朝着门外跑去,打开门的那一刻,却看到门的外面并不是院子,而是另外一间与自己身处书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年良明白了,从他走进书房的那刹那,自己看向徐南星眼睛的时候,他就被困在徐南星双眼制造的幻觉之中。

  ◆

  夏侯离开执法机构大楼的时候,自然也是清楚找不到年良的,不过,他却意外的在街对面看到了年良。夏侯很意外,立即跑了过去,就在他刚刚站定的那一刻,年良却是拔腿就跑。与此同时,夏侯却站在那一动未动,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离开的年良。

  当然,这个年良是黑暗年良,并不是年良的本身。不过,夏侯在露出诡异眼神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立即追了上去。神奇的是,跑进背街小巷中的黑暗年良无论速度多快,夏侯都可以跟上,而且跟得很轻松。

  终于,夏侯停下了脚步,并未追赶,而是朝着另外一侧跑去,原本在前方像是逃跑的黑暗年良也意识到夏侯没有再追,反而是转身去追夏侯。藏在角落中的年成凯看着这一幕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慢慢尾随,想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夏侯很快跑到马成的家门口,走向站在那里保卫的两名8424的工作人员,上前便道:“马成没事吗?”

  工作人员甲道:“没事。”

  夏侯道:“走,进去看看,我担心出事。”

  待两名工作人员走进院子后,夏侯直接关上了院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一人的脖子拧断,就在另外一人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夏侯掐住,直接窒息而亡,随后又被夏侯将脖子掐断。听到声响的马成和妻子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愣在原地,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夏侯会杀死自己的两位同僚,而夏侯则是直接上前用相同的方式杀死了马成,还站在那带着笑容看着马成的妻子在那呼救,等她呼叫了大概十来秒后,夏侯这才上前将其杀死,随后大大方方打开门,朝着不远处的电话亭奔去。

  年成凯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黑暗年良也站在屋顶注视着,只不过,黑暗年良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随后转身离开。年成凯迟疑了下,立即跟了上去。

  十来分钟后,党向国和詹天涯赶到,夏侯立即迎上去,满脸愁容,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党向国和詹天涯立即冲进院子,看到工作人员和马成夫妇的尸体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詹天涯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低声道:“是年良,我亲眼看到的。”

  党向国皱眉:“你亲眼看到的?”

  詹天涯上前抓住夏侯:“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你的枪呢?”

  夏侯道:“我从机关大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对面,我一路追过来,跑跑停停,你知道他跑得比我快,我跑到这片区域才想起来马成就住在这附近,所以,我赶紧过来查看,谁知道就听到马成妻子的呼救声,我冲进去的时候,年良刚杀死马成的妻子,然后逃离,我追不上他,只得马上告诉你们。”

  詹天涯看向党向国:“我说过,年良肯定有问题!全程搜捕年良!我马上带人去琳琅餐馆!”

  詹天涯和夏侯转身跑出去的时候,党向国却没有动,他站在那环视现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虽然有夏侯这个目击证人的证词,可党向国还是认为,这绝对不是年良干的,他没有任何动机要杀死马成以及顾家明。

  那么,这会不会是黑暗年良干的?

继续阅读:序章三十九: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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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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