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三十四:半个阿茕
唐小豪2023-05-05 11:244,282

  奎尔又跳到其他残骸上,帮助科恩和杰森两人站好,随后抬头看着上方童鼓所在的那艘只剩下一半的船体,蜂鸟无人机已经发现了童鼓所在,但是他没有马上上前,而是切换了通话频道,加密后对哈里斯说:“现在我单独用加密频道和你通话,你不需要回答,只管听着就行。”

  哈里斯看了一眼奎尔,又举起拳头示意周围其他人停下休息。科恩和杰森已经站在悬浮的残骸上还惊魂未定,所以,并没有想到哈里斯和奎尔在单独通话。

  奎尔道:“这次你的任务是追踪和保护目标人物,但是深层任务是对这里进行探测侦查以及相关的数据分析和记录,记录精英士兵在这种环境下的表现,以及对付超自然生物或者相关物体的战斗数据,牺牲在所难免。”

  哈里斯听到“牺牲在所难免”这句话后,看向不远处的奎尔,他总算是明白奎尔先前为什么要那么做了,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所谓的数据,为了收集数据就可以拿士兵的性命作为代价?这是什么狗屎任务!

  哈里斯忍不住骂了一句,继续往上爬,而奎尔则直接跳上那艘船只残骸,走进船舱内。

  童鼓见突然闯入的奎尔,很是诧异。奎尔则是扫描了周围后,发现了年绶等人留下的酒精,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转身一把抓住了童鼓的脖子,问:“给你酒精的人去哪儿了?告诉我他们的行踪!”

  童鼓虽然不再使用原本的器官呼吸,但是那种挤压从颈部传到头部的时候,依旧让他无比难受,他说“不知道”,可是奎尔却听不懂他的霾国语,所以,歪着头看着他,面罩也通过系统搜索他所说的语言,最后结果是“没有匹配”。

  奎尔只能直接放出蜂鸟无人机在周围展开搜索,同时扫描着跟前只剩下脑袋,其余部分全是机械机关的童鼓。童鼓此时,用脚踢开旁边的机关,暗处的弩弓立即出现,朝着奎尔发射弩箭,但那些弩箭无法刺穿奎尔的护甲。

  奎尔徒手将童鼓拆开,并且开始记录,等哈里斯几人爬上船,进入船舱的时候,童鼓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科恩震惊地看着只剩下一个脑袋,但还在呼吸,眼珠子还在动的童鼓:“我的上帝,这是什么?真的是终结者吗?”

  奎尔拆解完毕后,将关键部位的零件放入背包后,起身直接一脚将童鼓的脑袋踩得粉碎,随后转身离开船舱。

  哈里斯皱眉看着地上的血肉残骸,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科恩和杰森看着满地的鲜血,又对视一眼,因为这简直太残忍了。虽然他们是士兵,士兵是杀戮的武器,可是,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如此残忍对待,已经不能简单用杀戮这个词来形容了。

  奎尔发现了峡谷最上方怪异的地方,立即朝着上面跳去,很快便来到了最早年绶等人所在的位置,奎尔抬头看着那片蔚蓝色的混沌,蜂鸟无人机飞到上空,进入了失重状态,但他也很快发现了年绶敲打出的窟窿。

  奎尔并没有单独上前,而是打算等着哈里斯等人一起,因为他作为记录者,剩下那些人都是珍贵的小白鼠。

  ◣

  真正的矩部落遗迹悬浮城堡内,年绶等人被机关武士带着穿梭在那一间间如迷宫般的房子中。那些房子内四处都是齿轮和机械运转所用的设备,完全没有家具和生活用品,窗户也仅仅只是做装饰所用,而房屋与房屋之间完全没有空隙,只有一扇扇的门供他们出入。这些门有的需要钥匙,有的则需要解开机关,开启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有普通的门,有左右横拉的,有上下开启的,还有可以旋转翻滚的。总之,如果没有人引领的前提下,要在这些建筑之中穿梭,不被机关杀死,也会被这些门困死。

  阿茕双手被机关武士放在背后抓着,沿途她虽然努力记忆,但也记不住他们走过的路,因为太复杂了,而且没有参照物的前提下,根本无法用惯性记忆来记录。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之久,他们才被带到一扇大门跟前,大门明显朝着右侧倾斜,大门是由多个几何图案组成,开启的时候,图案也是互相重叠反转后才慢慢朝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移动。门的后面是一座大殿,大殿最后方摆着一座由齿轮、钉子、尺子等各种工具、零件组成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斗篷,整张脸都藏在兜帽之下的人。

  年绶和吴桐被带到那人跟前后,机关武士的盔甲分散开,两人滚落出来,其余人也被机关武士推到前方,随后那两具盔甲重新组合在一起,各自站在两侧,就如同是这人的贴身侍卫。

  此时,那人指着吴桐并且示意他上前,吴桐看了一眼年绶,并未上前,但旁边的机关武士直接抓着吴桐就送到了那人跟前,那人抬手抓住吴桐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项链,说了一句霾国语。

  虽然近在咫尺,但吴桐还是无法看清楚兜帽下那人的脸,就好像兜帽之中只有无尽的黑暗,而那声音就是从黑暗的深渊中发出的一般。

  吴桐自然听不懂,只是注视着兜帽下的那片黑暗。

  阿茕立即道:“他问你是谁。”随后,阿茕又用霾国语问,“那你又是谁?”

  那人听到阿茕说霾国语,猛地看向阿茕,突然间起身,以极快的速度走到阿茕的跟前,凑近阿茕的脸看着,然后摘下自己的兜帽,兜帽下那张脸让在场所有人震惊——那人竟然有着一张和阿茕极其相似的脸。

  准确来说,那人一半的面容是阿茕的脸,而另外一边则遍布机械,像是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阿茕惊讶得合不拢嘴,看着那人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面破碎的镜子,而镜子中倒映的是自己那张不完整的脸。

  其余人先是看着阿茕,又看着那个神秘的半机械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的声音也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男声,他又问:“你,是,谁?”

  阿茕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阿茕,你呢?你叫什么?”

  神秘人重复着阿茕的名字,重复了好多次,然后突然间跪在地上抱住头发出惨叫来,而那惨叫的声音中竟然混着女人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很快,周围的机关武士上前,分解自己的身体,将除了阿茕之外的所有人包裹在盔甲之中,算是囚禁起来,而阿茕却被释放。

  神秘人指着阿茕道:“你,跟,我,来。”

  阿茕看了一眼年绶等人,寻思他们在盔甲内应该没事,为了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她立即跟上了已经走到那张座椅之后的神秘人。

  神秘人抬手挥了挥,座椅后方出现一扇机关门,门打开后,神秘人走进,阿茕也立即跟了进去。门后是一间球形的房间,但走在其中不会有任何倾斜感,虽然很清楚知道房间是球形的,地面并不是平整的,但双眼看到和双脚所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在阿茕走进去之后不到两秒就感觉有些难受,这种难受是因为眼睛反馈给大脑的信息与身体感受不对称对导致的。

  神秘人注视着阿茕,就那么看着,因为只有半张脸的缘故,所以,无法从他的表情来判断此刻他的关注点或者情绪,但阿茕却能感受到,神秘人似乎对她在这里的不适应感觉到疑惑。

  阿茕缓了好一阵后,才逐渐舒服点,随后问:“这是什么地方?”

  神秘人抬手后,在他们跟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人。阿茕凑近看才明白,那个小人是球形房间地板机关变化而成的,准确来说,这个房间内不分地板和天花板。

  神秘人随后开始了他的讲述,他拥有的记忆就是从它们进入矩部落开始的,而这里的它们指的就是恶魔。领头的那个小人不是别人,凑近看能看出那就是阿茕,紧接着,阿茕人偶后方又出现了很多很多的小型人偶,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一样。而那些如蚂蚁一样的小型人偶代表的就是被恶魔感染的其他部落的人,那些人跟随阿茕攻入了矩部落,矩部落开始抵抗。

  神秘人的手指向前方之后,前面的地板形成了风谷的模样,尽头还有那座巨大的堤坝,堤坝内的风扇疯狂转动着,吹出的狂风驱散着阿茕和手下的那些被感染的人。

  神秘人上前指着阿茕人偶道:“阿茕。”

  阿茕点头:“我知道,那是我,对吗?”

  神秘人点点头,又指着后面的那些被感染的人们:“阿茕。”

  阿茕不解:“什么意思?那些也是我?”

  神秘人继续点头:“都是你,你的一部分,我也是,如果你是阿茕。”

  此时,神秘人说的话里不仅有霾国语,也有汉语,他如同是当初刚被年绶带回斗城的阿茕一样,快速学习着现代汉语,而且很快掌握,只是还无法用语言来表现其中的逻辑。

  阿茕看着神秘人:“你想说,所有被恶魔感染的人,身体内都存在我的一部分?是这个意思吗?”

  神秘人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微微点头:“对,你的一部分。”

  神秘人又指向地上形成的那些活动的模型,告诉阿茕,当初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攻入了堤坝,进入了矩部落遗迹的外层,进入外层后,却没有遭遇到很强烈的抵抗,原因很简单,因为居住在矩部落外层,也就是下方峡谷中的那些人,都是矩部落的奴隶。当干旱时期来临,湖泊缺水的时候,这些奴隶必须通过自身的力量来维持整个矩部落机关的动力来源。

  所以,当阿茕来到那里的时候,那些奴隶都很漠然,因为他们这样的生活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阿茕自然也顺利地将那些人全部感染,将他们变成自己军队的一部分,带着他们朝着前方闸门的位置攻去,但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攻破闸门。最终还是阿茕让众多的手下牺牲自己,顶开了闸门的一条缝隙,因为只要阿茕一个人过去,对面剩下的那些人全部都得被感染。

  看到这里,阿茕自言自语道:“我就像是一种病毒。”

  神秘人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模型,模型演示着感染的过程,但很粗糙,就像是海浪在席卷着跟前的一切。而矩炼也带着大批的人偶大军严阵以待,并且从峡谷上方释放出了那种紫色的烟雾,当阿茕麾下的恶魔大军接触到紫雾之后,身体开始溃烂,无法再恢复原本的身体。

  只不过,这也是徒劳的,因为阿茕麾下受感染的人实在太多,加上矩部落峡谷中那些奴隶,他们一批又一批地爬上峡谷上方,在阿茕的带领下打破了中间的屏障,攻入了如今所在的这个空间,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矩炼扔出了一个圆球,圆球顿时形成了龙卷风,开始在峡谷中肆虐。

  模型中用来演示龙卷风的是一些类似水银的液体,液体旋转移动着,卷起了无数被感染的人。

  神秘人指着旋风中间:“我,在里面,然后,被带到这里。”

  只有神秘人抵达了上方空间,当他抵达之后,矩炼意识到不妙,却无法再对付神秘人这种可以死而复生,不断循环的怪异生物,为了避免灭族,矩炼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离了矩部落,而神秘人被迫留在此处,开始孤独的生活,失去了阿茕的指挥,他没有任何目标,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这里散步或者奔跑。

  直到某天,其中一座悬浮的城堡缓缓降落,从其中走出一个穿着银白色铠甲的武士。

  神秘人指着模型中的武士,用手轻轻拨开武士的面罩,面罩下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庞,神秘人指着那个人道:“朋友。”

  阿茕疑惑:“朋友?”

  神秘人点头:“朋友,我的,唯一的朋友。”

  阿茕明白了,神秘人的意思是,他竟然与那个从悬浮城堡中下来的人成为了朋友。

  阿茕马上问:“那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神秘人指着自己:“我就是。”

  阿茕脸色变了:“你杀了他?”

  “不,”神秘人摇头,“我救了他……他,自愿的。”

  神秘人艰难地讲述着,因为矩风身体改造失败的原因,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他们自称为机关病,神秘人为了救他,不得已将其吸收入自己的体内,原本以为能让他活下去。没想到却因此将矩风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连一丝丝残存的意识都没有留下来。

  阿茕这才明白,为何这个神秘人半张脸和自己一样,而剩下半张脸却是机械。

继续阅读:正章三十五: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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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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