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注视着下方:“这下面到底是什么?”
珐琅摇头:“不知道。”
商重用手电照下去的时候,却发现窟窿表层似乎有一层东西,他下意识用脚探了下,随后伸手摸着道:“有一层类似玻璃的东西。”
其余三人也摸索了下,果然,但那一层东西虽然和玻璃一样透明,却异常的冰冷,如同是寒冰,手多放一会儿都会被冻得刺痛。
商重皱眉:“这就是秘密吗?这算什么秘密?”
年绶思索一会儿道:“只能猜测这大概是一种装置,一种可以转移自己意识的装置。”
商重看着年绶问:“什么意思?”
年绶道:“根据年成凯的日记,杨佑生之所以可以长生,说到底,就是在维持自己原本身体变成干尸,不会腐烂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与自己有血缘的儿子身上,只能是儿子,不能是女儿,这一点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每一百年为一个期限,如果到一百岁之前不转移,就会失去效果。结合之前姒姓老者所说的话,青铜似乎是一种媒介,如果没有青铜应该可以用阴木来代替,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大概是原本被从身体内剥落出来的那些子孙的意识,也就是所谓的灵魂。”
商重却不关心这个,只是问:“具体怎么使用呢?”
年绶知道他的意思:“以前杨佑生怎么使用,我不知道,但这里怎么使用,你应该清楚了?”
商重没回过神来,只是看着年绶,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笑道:“怎么?你认为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会告诉你外公,你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要将我灭口?那他怎么办?”商重看向珐琅,“他也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盘古,你是想把我们俩都弄死在这里吗?”
年绶道:“不至于,但我会通知8424局,让他们来看着这里,这样一来,你们两方就算知道这些个秘密,回去告诉你们各自的主子,也没有意义了。”
商重点头:“果然想得周全,这样一来,我们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年绶举起詹天涯给自己的那个手机:“这玩意儿还真的好用,大概是因为开口那个窟窿的原因,我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了。”
商重闻言,笑了笑,直接朝着水潭走去,站在水潭边转身看着年绶:“年少爷,后会有期,我们还会相见的。”
说罢,商重跳了进去。
珐琅问:“你真的发了信号吗?”
年绶道:“你也赶紧走吧,等8424局来了,你也跑不了。”
珐琅道:“你没让8424局的人抓我,还是想借盘古找到你父亲吧?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产生出了友谊呢。”
夕环翻了个白眼给珐琅,珐琅打着哈哈笑着离开。
年绶和夕环回到地面后,年绶才用电话致电给詹天涯,让他派人过来,他先守在这附近。他之前在地下根本没信号,只是为了唬住商重的,因为不用这个办法将两人弄走,搞不好又会出现伤亡,这是年绶最不愿意看到的。
夕环问:“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实际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切也都是你推测出来的。”
年绶举着相机道:“我认为巨蜥身上那些图案才是重点,高黎贡山里的这些部落为什么每一个都有秘密?我的目的不是寻宝,而是找寻真相,我也对什么长生不死,转生,转移意识这些没有任何兴趣。”
詹天涯带人赶来后,8424局封锁了该地区,并开始对下面的遗迹进行勘查。年绶在向詹天涯口述了过程后,詹天涯也举起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在手机上按一下。”
年绶问:“什么意思?”
詹天涯道:“刚才你的口述录音都在里面了,要留下你的指纹,这就和作证后签字画押是一个意思。”
年绶迟疑了下,还是将手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下:“现在都这么先进了吗?”
詹天涯道:“关于巨蜥身上的图案,我们会跟进研究,但是,之前我们就调查过,那些部落只有符号图案留下来,没有文字,就算有,也没有人可以解读文字,但是,民间有高人在。”
民间有高人在?年绶看着詹天涯,似乎觉得他这句话在提醒自己一样。
年绶从山中返回到潞江坝镇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蓉城当图书馆馆长的师父肖兴邦,希望肖兴邦可以帮忙解读下上面的图案,但肖兴邦也完全看不到那些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年绶在电话那头问:“师父,如果你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应该找谁了。”
肖兴邦道:“我是黄泉的人,专门对付旁门左道教的,这些我当然不懂,不过呢,我介绍个高人给你,让他研究下。”
年绶立即问:“谁?”
“颜中辉,”肖兴邦说出一个名字后又道,“如果我早知道你在研究古滇国,我就把他介绍给你了,颜家三代人都在研究古滇国的历史,他爷爷当初还参加了晋宁古滇国墓群的发掘工作,后来他父亲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颜中辉也深受影响,所以……”
年绶听着不对劲:“师父,你说的颜中辉多大年纪?”
肖兴邦道:“刚大学毕业。”
年绶笑道:“师父,你开玩笑吧,介绍一个嫩头青给我?”
肖兴邦道:“年绶,不可以这么看人,颜中辉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嫩头青,他对古滇国的研究可不比那些教授专家差,我给你地址,你去找他,他人就住在保山,你去了之后就说我介绍的。”
既然肖兴邦如此肯定颜中辉,年绶也只得开车从潞江坝镇前往保山,按照地址去找颜中辉。颜中辉住在保山的金鸡镇,在镇上买了一座小院子,过着半隐居的日子,但用肖兴邦的话来说,他过的等于是半自闭的生活。
年绶来到颜中辉院子门前,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回应,他正要给师父打电话的时候,想起师父说颜中辉过半自闭的生活,于是对着门内喊道:“我是肖兴邦介绍来的,我叫年绶。”
就这样重复了好几遍后,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出现在门缝中:“你是肖老师介绍来的?”
年绶道:“对,你就是颜中辉吗?”
颜中辉点头:“嗯,肖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
年绶和夕环见颜中辉没打算请他们进去的意思,于是将打印出来的照片递过去:“您可以不可以帮我们看看,这是什么?”
颜中辉接过照片,眼前一亮,忙问:“你们从哪儿找到的这个?”
年绶道:“你先告诉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颜中辉笑了,笑得很开心:“快进来吧。”
走进院子后,年绶和夕环才发现,院子内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玉石的原石,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石碑、雕像,不过这些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走进屋内发现屋内虽然东西也很多,其中还有很多看似青铜器的摆件。可年绶一眼就看出,大部分都是仿制的工艺品,但仿制的手艺确实不错,在仿制品中属于上品。
颜中辉将照片放进扫描仪中的时候,年绶道:“我这里有数码照片,我直接传给你,你再扫描一遍会更失真的。”
颜中辉大喜,赶紧点头,然后将原片放大,仔细看着,随后还将其中每一个图案挨个复制下来。
夕环坐在后面看着,又不时看着年绶,她实在不知道颜中辉在做什么。
年绶也有些没有耐心了,问:“颜老师,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闭嘴!”颜中辉就蹦出来这两个字。
年绶有些不快,但夕环看着他摇头,既然有求于人,那就得有耐心。
很快,颜中辉又从电脑中调出另外几张照片,照片上也有类似的图案,年绶立即凑近,颜中辉却显得很不耐烦,转身皱眉瞪着他。
年绶立即道:“抱歉。”
说完后,年绶回到沙发上与夕环坐着,远远的看着电脑。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后,颜中辉才道:“真的一模一样!”
说完,颜中辉转身来:“你们从哪儿搞来的这个?”
年绶反问:“你先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颜中辉很倔强:“你先告诉我,从哪儿搞来的?”
年绶都要发火了,夕环立即制止他,笑道:“颜老师,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原本是做古董买卖的,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偷来的,我们是无意间在高黎贡山内发现了一处遗迹,这个图案就是从遗迹中拍摄下来的,遗迹已经被相关部门保护起来了。”
颜中辉立即起身:“遗迹在哪儿?我要去看看!”
年绶耐着性子,轻声道:“颜老师,麻烦您先给我们说明一下怎么样?”
颜中辉却道:“我必须先去看遗迹!”
颜中辉如此坚决,年绶也毫无办法,只得致电给詹天涯,而詹天涯思考了一会儿后,问年绶要了颜中辉的一些基本资料,他先查询这个人没有问题后,这才派人将他们又接回了圆部落遗迹所在的位置,不过整个过程都必须在8424局相关人员的陪同下进行,并且颜中辉不允许触碰里面任何东西。
前往的路上,颜中辉兴奋异常,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自言自语的,像是有精神病一样。沿途年绶和夕环都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不靠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手里竟然还有其他关于那些图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