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环给年绶解释,窑洞的减少是按照比例来的,第10层是30个,第9层之所以是27个,是因为第9层的窑洞数量是第10层数量乘以0.1,随后第9层的再乘以0.2,得到的数字四舍五入,以此类推。
年绶问:“为什么要这么排列呢?”
颜中辉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这也是天元算法的一种,但实际上这种算法在围棋里并不常用,对棋手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年绶不解:“那为什么要发明这种算法?”
珐琅在一旁问:“会不会是一种加密方式?”
颜中辉看着珐琅:“我也这么认为。”
年绶道:“颜老师,我们对这些都不懂,而且数学也都一般,所以,必须拜托你了。”
颜中辉似乎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他用力点头,然后坐在那继续开始他的工作。年绶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卫星电话,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他抬头看向湖畔,商重正坐在湖畔那里吹口琴。
年绶曾以为珐琅就算是一个怪人了,没想到商重比珐琅还要奇怪。
年绶转向篝火旁的珐琅,问:“你对商重这个人怎么看?”
珐琅摇头:“没有任何看法,不是朋友,但肯定会是真正的敌人,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不会手软,我会扫清一切障碍。”
年绶道:“这一点你和商重倒是很像。”
珐琅似乎在走神:“什么?”
夕环插嘴:“年绶说,你们俩做事都比较……果断。”
珐琅只是笑了笑,知道夕环说得比较委婉。
年绶自言自语道:“至少你现在会笑了。”
第二天清晨,临出发前,年绶都没有等来詹天涯的8424局,只得按照昨天与其他人的约定翻越那堵钻石原矿城墙,进入围在其中的螺旋漏斗坑之中。
进入最顶端的第10层之后,年绶等人第一时间去探索了里面的那些窑洞,窑洞里面也全都是那些古怪的图案,但窑洞外无论是地上还是墙壁,都无比光滑。
颜中辉虽然已经知道每一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数字,但要全部记录下来也很困难,因为单个窑洞中就有50个图案,代表50个数字,那么第10层有30个窑洞,也就代表着150个数字,其中还有不少是重复的。
虽然年绶认为不应该记录,因为没那么多时间,他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湖畔,但颜中辉根本不听,依然挨着记录下每一个窑洞的数字。
珐琅抬手看表:“这么下去时间完全不够,鬼知道入夜之后这里会发生什么,我守着颜老师,你们先下去看看最下面是什么情况。”
年绶思索了一会儿,只得同意,就算现在把颜中辉打晕,他醒来还是会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这里的窑洞如此之多,要挨个记录完毕,按照颜中辉的速度怎么都得花上两到三天的时间。
商重没有急于下去,而是站在不远处等待着,探头向洞穴最底部望去,可那里却是一团漆黑,即便用手电照下去也没用。
年绶、夕环和商重继续往下,并且确认昨天自己看到的窑洞数量,直到他们走到第3层,年绶发现数量都没有错,只不过第3层只有1个窑洞,而第2和第1层并没有窑洞。
第1层也就是洞穴最底层是一片平地,什么都没有,地上也没有窑洞里出现的那种图案。年绶抬眼往上看的时候,脑子中却想到了前些日子所去的圆部落遗迹,虽然那个遗迹往下并没有层数,却有螺旋形的楼梯,与这个洞穴十分相似。
夕环在周围走了一圈后道:“这里什么都没有。”
商重也深感奇怪:“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年绶仔细看着地面,很快在底层的中心部位发现了一个圆孔,圆孔直径只有6厘米,年绶尝试着试图照亮其中,但也只能照亮短短的一段距离。
为什么在如此庞大的螺旋漏斗形的深坑底部,会有这么一个直径只有6厘米的圆孔?这让年绶三人完全搞不明白,加上周围没有任何图案,似乎调查到这里就中止了。
商重试图用刀撬下石壁上的东西带回去,可发现石壁很坚硬,不要说撬开一点土层下来,就连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都做不到,似乎不是普通的石头,其硬度堪比金刚石。
商重看着已经弯曲的匕首,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夕环道:“我们回去吧,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三人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看到珐琅带着颜中辉走下来。
年绶诧异:“你这么快就把数字都记下来了?”
颜中辉道:“数字有规律的,我调查完第9层后就发现,按照规律推测下来就好了。”
夕环问:“也是和天元算法有关系?”
颜中辉点头:“对,这里有什么?”
年绶指着地上的那个圆孔:“除了地上的圆孔之外,什么都没有。”
“圆孔?”颜中辉觉得好奇,直接跪在地上去看那个圆孔,将手指蘸了口水后塞进孔中,试探着有没有空气流动,随后颜中辉竟然掏出打火机,点燃后靠近那个孔,没想到孔中立冒起了火苗。
火苗冒出的时候,颜中辉立即后退,年绶问:“天然气?”
颜中辉道:“对,是天然气,太神奇了,几千年前竟然就有人懂得用天然气,也许这是一个祭坛。”
夕环疑惑:“祭坛?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颜中辉摇头,“所有文明,在祭祀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就是火,而且最好是源源不断不会熄灭的火,所以,我认为这里应该是一个祭祀的场所,大概是祭坛之类的地方。”
颜中辉刚说到这,那火苗直接变成了一条火柱,火柱猛地腾起,瞬间窜到七八米的高度,众人立即再次往后退着,可奇怪的是,火焰并没有照亮他们所在的位置,周围依然是漆黑一片。
珐琅此时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已快入夜,他竟然用肉眼就看到了日月交替的场景,就如是眼睛在瞬间开启了延时摄影模式一般。
珐琅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众人后,众人也一起看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布满星辰,站在火焰下方的年绶在透过火焰看向星辰的时候,却发现了火焰中竟然呈现出了之前所看到的那些青铜器上的古怪图案,且图案还在不断的变化。
年绶指着火焰道:“你们透过火焰看天空!”
在年绶的指示下,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一奇特的现象,颜中辉很兴奋,一边看一边快速记录着火焰里出现的每一个数字。
此时年绶却想起了什么,他看着火焰说:“这应该不是祭祀用的,而是占侯所用的。”
“占侯?”商重看向珐琅,“有什么根据吗?”
年绶解释:“通过火焰观看的所谓星辰变化,这种方式就属于占侯术。”
中国古代占侯术就是观察日月星土云气的变化,以及草木虫鱼鸟兽五谷等异象变化来推测人世间的凶吉福祸的方术,而占侯术又与古代物候学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物候学是研究自然界植物和动物的季节性现象同环境的周期性变化之间互相关系的科学。主要通过观察和纪念一年中植物的生长枯荣,动物的迁移繁殖和环境的变化等,比较其时空分布的诧异,探索动植物发育和活动过程的周期性规律以及对周围环境条件的依赖关系。
在中国古代,占侯术就是将古代物候学纳入到天人感应、天谴天告灾异说等。占侯术严格来说是所有占卜术的总和,随后根据时间的推移,又从中分离出了占星、堪舆、相术、占梦、象卜等等。
年绶又道:“实际上人眼一直注视某个发光点,也会产生色差图案。”
颜中辉一边记录一边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也不会出现这种代表数字的特殊图案,我刚才就试过,如果不透过火焰去看星辰,火焰中不会出现那种图案。”
商重目不转睛地看着火焰,一言不发。
颜中辉语出惊人:“也许永生的秘密就藏在这些数字之中。”
商重闻言立即看向颜中辉:“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颜中辉注视着火焰,“我只是猜测,要知道不同数字的组合就有不同的可能性,数字和文字其实一样,都可以隐藏讯息在其中,也许有无限种可能,我现在看这些数字,就像是在看天书一样。”
天书?颜中辉说出的这个词汇提醒了年绶。他立即想到一个可能性,也许这里数字记录着的就是这个古老文明的全部秘密,可问题在于,他们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又怎么会被古滇国所征服呢?
商重凑近看了看颜中辉的笔记本,随后看向年绶:“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年绶道:“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8424局没有发现这里?这不大合理,而且,当时詹天涯看到那个坐标数字的时候,表情极其古怪。”
珐琅道:“我认为,我们是时候去那座古怪的船型建筑内一探究竟了,也许秘密就藏在那里。”
年绶不得不赞同,既然8424局还没有赶到此处,现在又无法回去,那么只能靠他们去探查真相,至少年绶要保证秘密不会落在商重或者珐琅手中,那样做等于是将秘密交给了年无垠和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