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同书第一个跑到孙家大门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拍门叫人。因为这周围要找到点火的东西实在太困难了,但孙家肯定有柴火,他这样做也算是救了孙家人。
可不管池同书如何拍门叫人,都没有人应门。池同书觉得很奇怪,但因为担心血蠓虫的侵袭,他也顾不得细想,转身看着停在远处的那辆汽车,汽车里有油,点燃油就可以有火,这应该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池同书三人奔向汽车,想办法把油抽出来的同时,也四下观察着,并未发现血蠓虫追过来。
池同书猜想,血蠓虫肯定是寄生在死去那名巡查体内并产卵了,所以,抽出汽油来之后,必须马上把尸体烧掉,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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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大院,屋内屋中。黄道看着站在跟前的黄晓林问:“夫人,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黄晓林一脸为难,好半天才下定决心:“黄巡查,你必须得救救孙家。”
黄道疑惑:“什么意思?”
黄晓林道:“自从我丈夫把那个头骨带回来之后,就频发怪事。”
紧接着,黄晓林说了第一件怪事,而那件怪事与之前孙海昌所说的完全一样,只不过产生变化的是孙海昌,而不是黄晓林。也就是说,那晚是黄晓林发现床上竟然有两个丈夫,也就是两个孙海昌,其中一个靠着床边,另外一个靠着墙壁,随后靠床边的那个起来上厕所后消失不见。
黄道懵了,他看着黄晓林,他无法分辨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说谎。
黄道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丈夫要找我们来?”
黄晓林急道:“在那之前,我和丈夫就商量要找你们来。”
“什么意思?”黄道猜疑着,“事情没发生前,你们就要找我们来?”
黄晓林立即解释:“头骨带回来的第一天,海昌就将头骨展示给家里人看,公公婆婆还有管家三人都戴过那个头骨,大家都不以为然,谁知道晚上就发生了怪事。”
那晚临睡前,黄晓林按照惯例去看公公婆婆,却发现两人在花园之中观星,她怕两人饿了,就打算去厨房叫管家做点宵夜。谁知道她去厨房的时候,却发现公公婆婆正在厨房中和管家聊天,谈论明天想喝鸭汤。黄晓林当即就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因为从花园到厨房只有一条路,公公婆婆不可能赶在自己前面来厨房。
公公婆婆与黄晓林闲聊了一会儿后称要回房休息了,黄晓林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便吩咐管家查看一遍院内,随后自己去书房叫丈夫安寝。
黄晓林提着灯笼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丈夫刚走进花园,看样子是要去问安父母,见书房灯还亮着,她就决定去书房帮丈夫把油灯吹灭,可谁知道刚进书房就看到丈夫孙海昌正坐在桌前读书。
那一刻,黄晓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觉得之前肯定不是自己眼花,于是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丈夫,丈夫闻言觉得奇怪,但因为相信妻子,于是和妻子一起在院子中查看起来,但怎么看都没有找到第二个自己。
夫妻两人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决定白天再说,于是便入睡。
第二天,夫妻两人四下查看,又询问管家和父母,可其他人都觉得一切正常,也没有再说什么。可黄晓林心中总是不安,等孙海昌去昆市厂子后,便在家里四下寻找起来,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黄晓林再次召集了管家和所有下人,询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时一个下人却直勾勾的看着管家,黄晓林察觉不对,便问他怎么回事?
下人看着管家半天才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明明在后院看到管家正在池塘边上,我走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可他为什么……”
黄晓林立即带着一众下人和不明所以的管家赶往后院池塘,来到池塘边上的时候,虽然没看到管家,却发现池塘边上的水面有一圈涟漪,这就说明刚才这肯定有人在。
不过管家却不那么认为,他说:“夫人,万一是鸟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呢,我刚才明明就在厨房盯着,没有去过后院。”
黄晓林觉得头皮发麻,她认为不能再等了,于是立即驱车前往昆市,找到丈夫,和丈夫商量怎么办?而且黄晓林也早已听闻昆市警厅有个专门查办怪案的总巡查叫黄道。
孙海昌自然不同意,因为如果报案的话,大家都知道孙家出了事,到时候对生意会有影响。于是,便决定找渠道托人私下联系黄道。
黄晓林说完后,看着黄道:“黄巡查,事情就是这样。”
黄道微微点头:“那么,你说睡觉的时候,看到两个丈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黄晓林道:“就是那晚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前天晚上!”
黄道心里特别疑惑,孙海昌说见到了两个黄晓林,而黄晓林则说自己见到了两个孙海昌。而发生这种事的时间却一样,换言之,就是两人之中有一个人在说谎,而说谎的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黄道看着屋内屋外天色已暗,便道:“你马上把家里人都召集到正堂来,让他们谁都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会把孙家上下都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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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在地下密室中的年成凯等人,他们已经在孙海昌的带领下,来到最里面那个最大的洞穴之中。这座山洞内四下都摆着箱子,箱子上挂着锁,只不过这个洞穴很光滑,并没有之前沿途看到的那种影石。
实际上,年成凯等人对孙海昌所藏的宝贝没有丝毫兴趣,只是想借口来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猫腻。可眼下所看到的,一切平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呼景盛四下看着,目光最终落在装头骨的那个箱子上面,他伸手去打开那箱子,打开后却不见箱子中的头骨。
孙海昌见状,立即上前:“头骨怎么不见了?”
年成凯看了一眼呼景盛,呼景盛微微摇头。
孙海昌开始在周围翻找起来,随后用随身钥匙打开一个小箱子,从小箱子中拿出一大串钥匙,用钥匙一一打开周围的箱子进行查看。
年成凯和呼景盛看着,孙海昌那些箱子中果然装了不少宝贝,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在两人在心里感叹孙海昌富可敌国的时候。孙海昌却直接瘫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盯着跟前那个箱子,因为那打开的箱子口中伸出了一只手来。
年成凯看到那只手的时候,也是一惊,下意识挡在呼景盛和孙海昌两人跟前。
那只手还在轻轻晃动着,摸索着,随后摸到了箱子的边缘,接着另外一只手也出现抓住了箱子的边缘,然后一个蜷缩成球状的人从箱子中慢慢挤了出来,上半身露出箱子后,就像是一团被揉在一起的纸慢慢展开,当那人的脑袋冒出来的时候,年成凯和呼景盛却下意识看向还瘫坐在地上的孙海昌,因为箱子中钻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孙海昌。
第二个孙海昌!
呼景盛此时已经吓坏了,直接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年成凯怎么知道?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孙海昌到底是什么。
地上的孙海昌爬起来转身就要跑,刚跑两步,却整个人僵住了,还维持着奔跑的姿态,但整个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呼景盛看着僵住的孙海昌,直接吓得贴到旁边的洞壁之上。年成凯则紧盯着从箱子中爬出来的那个孙海昌。第二个孙海昌舒展着身体,突然间开始呕吐,紧接着从口中吐出无数的黑色虫子,而这些黑色虫子都是血蠓虫。
年成凯赶紧除去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然后将烛台扔过去点燃外套,趁着那群血蠓虫冲向火焰的时候,年成凯一把抓住呼景盛就往外跑。
呼景盛回过神来,玩命似的往出口的位置跑,年成凯停下来,去看依旧僵在那的孙海昌,却发现孙海昌整个人如同是蜡烛一样逐渐融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异道中闯荡多年的年成凯也无法判断,他转身与呼景盛继续往外逃,爬出通道来到屋内屋之后,两人慌忙冲出去,然后合力将那扇石门给关闭。
关闭上石门后,两人累得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呼景盛问:“师父,现在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成凯微微摇头,只是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此时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但古怪的是,孙家大院没有点灯,安静得出奇,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就好像这里的人在顷刻之间全部消失了一样。
“黄道。”年成凯意识到出事了,赶紧四下寻找着黄道,和呼景盛一起呼喊着黄道的名字。
两人在漆黑的孙家大院之中边找边喊,不仅没人回应,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两人一路又回到正堂之中,试图找到蜡烛之类的东西点燃照明。可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蜡烛。
年成凯觉得事情过于怪异,只能对呼景盛说:“我们必须先离开孙家,出去和池同书他们会合,然后再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来到孙家大院门前的时候,却根本无法打开门,虽然那巨大的门闩还放在一侧,可两人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门拉开,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将这扇门彻底封死了一样。
一片死寂的孙家大院让呼景盛几乎崩溃,他靠着门看着漆黑的院内,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