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城,年绶的店铺中。年绶、吴桐、阿茕、商重、詹天涯、夏冰六人坐在八仙桌周围,看着桌上那个录音笔。录音笔是两小时前同城快递送来的,而录音笔中的内容却让人惊讶,因为那是凶手寄来的。
录音笔中的声音明显是用了变声器,经过了多次处理,凶手说道:“年绶,我是盘古,那六个人是我除掉的,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替天行道。这些人既是潜伏在你身边的威胁,也是危害国家全安的特务。你接下来应该做的是前往果城凌云山,你可以带上你的同伴,但请不要与8424的人一同前往,因为现在还不是他们应该插手的时候。记住,我并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请求你。”
年绶等六人反复听了录音十来次后,年绶关掉录音笔,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应该可以肯定,送录音来的人,就是杀人凶手。”
阿茕道:“从送录音的方式来看,也应该是送日记来的那个人。”
商重看着录音笔:“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就是盘古组织的人。”
詹天涯将录音笔拿起来:“看样子,盘古组织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接近霾国的秘密,而且他们也清楚,这些秘密如果落在境外势力的手中,会威胁到整个国家全安,可以肯定,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
吴桐因为已经牵扯进这件事,加上他是异道会派来的,所以,詹天涯也让年绶将霾国的事情告知。吴桐听完后很是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他的目的只是想找到凶手。
吴桐思索着:“凶手说除掉了六个人,应该就是郭氏三兄弟以及考古队的那三个人。”
阿茕问:“估计查不到快递的来源吧?”
詹天涯放下录音笔:“能查到我早就抓到人了,地址什么的全部是假的,但是市内邮件,也就是说,自称盘古的这个人就在斗城。”说完,詹天涯又看着吴桐,“吴先生,能让你参与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我们与异道会之间的协议,你应该清楚你的职责。”
吴桐微微点头:“我明白,我不会泄露出去的。”
年绶看着詹天涯问:“詹主任,关于这一系列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天涯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毫无头绪,直到王合的死,我才找到线索。如果王合没死,恐怕这一系列的案子我们只能等凶手来告诉我们真相。”
所有人看着詹天涯,等待着他最接近真相的推测。
詹天涯继续道:“王合死后,我就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为什么偏偏他会遇害?而且杀死他的人绝对不是杀害郭氏兄弟的人,而是考古队的那三个家伙,我又从他养父黄大仙那里了解到王合曾经与郭明星有过接触,我就开始调查王合,包括他的一切资料,随后,在王合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收藏,也就是那些画,其中还有一份记录,上面写的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画或者买下的画,类似日记,上面有一页写了他和郭明星接触的大致过程,上面写着郭明星愿意将画送给他,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认为无功不受禄……”
王合并不傻,先不要说在异道中那幅画的价值,就算是拿到古玩城,即便不认识这幅画作者的人,只要是识画的人,都知道那些画绝非一般品质。怎么可能有人平白无故送给自己?所以王合拒绝了。郭明星则是希望王合可以帮他打听关于无字天书的事情,王合更加警惕,因为无字天书他只听过一次,就是在年绶那里,加上当时王合学业很忙,此事便没了下文,也没有放在心上。
年绶听到这,立即问:“郭明星怎么会找无字天书呢?他应该是年无垠的人,年无垠怎么会从外面找人安插在冥市中去找无字天书?”
詹天涯摇头道:“不,他不是年无垠的人,只是他背后的组织和年无垠做了交易,年无垠大概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顺着这条线索倒查了回去,查了郭氏三兄弟还有那个水产商陈琪的所有资料,账户也好,出行记录等等,只要能调出来的我全部都查了一遍,随后发现有很多地方不对劲。”
商重问:“不对劲?他们是什么人?”
詹天涯看着商重:“我派人调查了郭明星过去的资料,发现他虽然出生地籍贯都没有问题,但是,他家乡的那些人却不认识他,我让我们的人拿的照片回去问的,他家乡的人却认识郭夏波和郭兴,并说郭明星的确很早就离开家乡了。于是我的人又想办法在郭的老家找到了他的一张照片,大概是十二三岁时拍下的,黑白照片,我们利用黑白照片进行技术模拟后,模拟出成年的郭明星和后来的这个郭明星是两个人。”
换句话说,死去的那个郭明星并不是原本真正的郭明星,顺着这个线索,詹天涯再查了郭夏波和郭兴两兄弟,顺着他们的生活轨迹查下去,发现他们与郭明星再次相聚在一起,是1985年,而且是在福建。当时郭明星的居住记录在福州,而且与一些岛商关系很密切,但在加入冥市后便断绝了这一系列的关系。
詹天涯拿出手机递给年绶:“那几名岛商,我这里没有资料,但是安全部门有,他们都是特务,这几个有问题的人身份曝光是1996年之后,有一个被捕,另外两个逃回去了。”
年绶猛然间明白了:“你是说,这些人都是那个叛乱台岛派来的特务?”
詹天涯点头道:“没错,之所以他们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做过情报工作,着重点就在川北冥市,我忽然就想起一件事,解放前的所谓国府成立了一个部门叫……”
年绶立即接话:“文物保管委员会,率属于国X部六厅。”
詹天涯点头,也想起来了:“对,年成凯的日记里有提到。”
年绶道:“对,若不是他们,那边不会知道冥市的事情,看样子那群王八蛋依旧没有放弃对无字天书的追查,所以,死去的郭明星是个特务,他也许在很早之前便杀死了真正的郭明星取代了他,利用他的身份,随后为了掩护自己,想办法拖了郭明星两个弟弟下水,接着让年无垠想办法带他们进了冥市,然后他们三个发展了文物局的堂文君、王韦曲和张南蓉三人为下线。”
吴桐也彻底明白了:“郭明星坐牢是故意的,他坐牢是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就是郭明星本人,真聪明。”
詹天涯看着吴桐:“没错,所以,我们很难查,如果不是因为王合留下的记录,我恐怕想不到从他老家开始查,也无法发现这一切。”
阿茕纳闷:“那么他们三人为什么要杀死秋凤兰呢?”
詹天涯道:“这个真不知道,只有两个推测,要不是秋凤兰偶然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被他们灭口,要不就是他们想拖秋凤兰下水被拒绝然后灭口,只有这两种可能。而且,特务们要杀死王合,是因为郭氏兄弟遇害,他们三个人担心自己的身份泄露,所以,便将曾经与郭明星有过接触的王合杀死。”
年绶思索了一会儿道:“凶手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詹天涯一脸愁容:“我也不清楚,凶手似乎是一个对冥市很熟悉的人,我推测他应该是刚刚才发现这些事情,加上他是盘古或者是盘古组织的人,觉得他们在调查霾国,加上他们的特务身份,所以,便一个个全部铲除掉,我想,至此,那边派来的特务小组已经全军覆没了,所以,凶手才会发一份录音给你,让你去果城唐门。”
年绶不理解,这个凶手会是谁?不过看起来凶手做的并不是坏事。
年绶思考了一会儿问詹天涯:“詹主任,唐门现在还存在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果城凌云山已经成为一个景点了。”
年绶之所以要问詹天涯,是因为但凡这些事情都归8424管辖。詹天涯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道:“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聊。”
年绶和其他人都知道了,肯定是有其他什么不好在这里说的事情,所以,大家也没有继续追问,可是,下一步又应该做什么?眼下来看,斗城一系列的凶杀案应该是完结了,虽然说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但是按照国法,无论凶手是何种身份,他的做法都是错误的,而且也触犯了法律,8424必定会全力缉拿。
从杀人手法上来看,这个凶手肯定与唐门乃至于矩部落有某种联系,从年成凯的日记上来看,唐门的机关术虽然在江湖异道上首屈一指,可面对矩炼完全就是一堆玩具。凶手能控制玩偶进行杀人,这说明凶手应该与矩炼有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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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涯离开古玩城回到车上后,看着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夏冰问:“你之前一句话都没说。”
夏冰苦笑道:“我在这些事情面前,就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说直接点,我没有资格发言,而且,这些案子也无法单纯用刑侦学就可以解决的。”
詹天涯示意他开车:“怎么?打退堂鼓了?”
夏冰立即道:“那倒没有,再说了,我已经签了保密协议,也是8424的一员,我只是觉得自己进步得太慢。”
詹天涯道:“我手里不止这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无法每次都出现,你现在还在学习阶段,所以,我决定找一个人来带你,先教你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8424的历史还有异道的历史,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
夏冰边开车边问:“是8424的前辈吗?”
詹天涯叹了口气道:“对,是一个前辈,但是……算了,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夏冰没有想到的是,詹天涯让他直接开车前往了斗城郊区的监狱。斗城监狱是在解放前原国府监狱的基础上改建的,建国之后曾经废弃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需要一所特殊监狱的缘故,这才将斗城监狱重新修建。在川蜀三十五座监狱中,斗城监狱是最特殊的一座,真实名称叫“船山病犯监狱”。
船山是斗城的别称,病犯顾名思义就是有病的犯人,都是重症犯人,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即便是囚犯,国家也会想尽办法对其进行治疗。同时这里也是川省的司法鉴定部门所在地,例如犯人如需要保外就医就需要这里开具证明。
船山病犯监狱专门接受从全省各监狱转过来的难以治疗的重病犯人,治疗费用由国家拨款,如果治疗技术不够还可以转入华西、省医院继续治疗,这在全国都是尚属首例。而且在这所监狱中,所有的医生也是狱警,除了对病犯进行治疗外,也要进行教育改造。
夏冰停好车后,看着跟前那座大楼,还有在周围巡逻的那些全副武装的执法人员,有些诧异:“詹主任,你给我找的老师不会是这里的病犯吧?”
詹天涯只是道:“下车,跟我来。”
夏冰跟着詹天涯走进大楼,先是验证了身份后,又将自己身上携带的随身物品全部交出,又经过了安全检查后,进入了最里面的电梯,奇怪的是,电梯没有任何按钮。
两人进电梯后,詹天涯解释道:“重病犯所住的地方是保密的,而且不允许探视,当然,并不是不给他们相应的权力,而是这极少部分的重病犯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死了。”
夏冰很疑惑:“死了?”
詹天涯道:“这里住的都不是一般的重病犯,都是外界不知道的一些人,一些会被普通人视为怪物的人。”
电梯很快停下,门开之后,门外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执法人员,这名执法人员甚至还戴了头盔和面罩,还携带有电击枪和电击棍。执法人员对两人再次进行身份核实后,示意他们向前走。
詹天涯边走边说:“就连我来这里,都没有权力不通过检查,需要生物识别,一旦发现有人冒名顶替就会被当场拿下,假如你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就会被射杀。”
说着,詹天涯指了指旁边墙壁上正在一百八十度缓慢移动的监控头,监控头下面有一个枪管,枪管可以发射麻醉子弹亦或者是杀伤性子弹,还装有高压消防水龙头,避免火灾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