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书云将钱军打翻后,只是扫了一眼年绶,又朝着侧面逃去。年绶却是愣在原地,他现在彻底糊涂了,商书云为什么会躲在冥市?为什么见了他们又会跑?难道说,他和詹天涯的判断有误,钱军根本就不是凶手?
钱军翻身爬起来后,对年绶和夕环喊道:“你们俩不要动。”
说罢,钱军与井泰等人分散开来,左右包抄开始合围商书云。年绶牵着夕环的手也赶紧追了上去,但不时停下来叮嘱夕环小心点,不要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因为冥市范围并不大,加上周围都被堵死的原因,很快井泰便率众将钱军堵在了青阳奎的店铺跟前。
青阳奎从店铺帐篷中走出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冥市内有严格的规矩,发生纠纷争执打斗的时候,除了冥市使徒,也就是安保人员之外,其余人是不能插手的,所以,钱军在冥市中乱窜,也无人阻拦帮手,青阳奎自然也不例外,他赶紧躲到一旁,只是没忘记叮嘱井泰:“别把我东西给弄坏了。”
井泰只是冷冷回应:“弄坏的东西冥市会照价赔偿。”
年绶缓缓上前问:“商叔,你为什么要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商书云眼睛里全是警惕,并不是杀意,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一直在逃和躲藏之中,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
商书云目光扫过众人,年绶一直追着他的目光,以为他会停留在钱军身上,但他的目光最终没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就在井泰准备招呼手下将商书云制住的时候,商书云举起了自己的异商玉牌:“我要见老板!”
这是冥市的规矩,也是异商的权力,无论异商在冥市内犯了任何事,也有权力用自己的玉牌面见冥市所有者,所有者则会作为审判者来踩断他是否有罪。
井泰见状,只得拿出手机拨给年冰岚:“老板,找到商书云了,他藏在冥市内,他拿出玉牌要求见你。”井泰听了一会儿后,对商书云说,“老板让我们送你去她办公室。”
“不行,”商书云立即拒绝,“我要在冥市内见她,离开这里我怕不安全。”
商书云似乎话里藏有其他深意,井泰告知年冰岚后,年冰岚同意了商书云的要求,答应马上到冥市来。
半小时后,年冰岚独自一人走入冥市内,径直走到商书云跟前:“老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逃走?昨晚死在你家里的人又是谁?”
商书云却不回答:“老板,按照规矩,我可以用这块玉牌换一个要求。”
年冰岚冷冷道:“那也得视情况而定,除了放你走之外,其他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
商书云微微摇头:“不需要放我走,只需要把我交给8424局!”
8424局?年绶、夕环都为之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年冰岚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我等会儿就找8424局的人带你走。”
商书云皱眉:“你是说,8424局的人已经到了斗城。”
“对,”年冰岚点头,“不仅到了,而且还专门负责此次案件。”
年绶听到这明白了,原来詹天涯就是8424局的人,而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专门对应异道而设立的吗?现在年绶不能问,只能与众人站在一起团团围住商书云,同时,年绶也悄悄观察着钱军,钱军没有丝毫慌乱焦急。
年冰岚拨打电话后道:“他马上就到,你安心等着。”
年绶看商书云那副模样就知道他浑身紧绷,似乎在防止有人暗算他一样,他将自己的身体靠墙,做出防御的姿态,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就这样一直持续到詹天涯到来。
一身便装的詹天涯由年冰岚亲自领到商书云跟前后道:“他来了。”
商书云却问:“你如何证明自己是8424局的人?”
詹天涯不说话,只是慢慢上前,而商书云则将身体往角落中收缩,随后詹天涯掏出了证件给商书云看,但在年绶等人的角度却无法看清楚证件上具体内容。随后,詹天涯又上前低声给商书云说了些什么后,这才让商书云浑身松懈下来。
詹天涯转身看着年冰岚:“年老板,麻烦让你的人全部退后,我要带他走。”
年冰岚示意井泰和他的人退后,然后注视着詹天涯带走了商书云。
众人离开冥市所在的厂房后,看着詹天涯将商书云带上警车,随后詹天涯也没和任何人说话打招呼,发动汽车掉头离开。
年绶望着汽车扬起的灰尘,低声问:“妈,8424局是什么地方?”
年冰岚只是简单解释:“专门管我们的。”
年绶问:“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年冰岚并不解释:“你们三个先回去等消息,詹天涯应该还会再找你们。”
年绶追问:“妈,詹天涯到底是什么人?”
年冰岚根本不回答,直接上了商务车,让司机开车离开。
井泰周围的安全人员各自散去,返回原岗位,年绶则看着钱军,又看着井泰,井泰立即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年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看向夕环,夕环应该知道8424到底是什么吧?她本来就是收集讯息情报的,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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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涯将商书云带进审讯室之后,将门关上并反锁,然后指着椅子示意商书云坐下。
商书云落座后看着桌面,詹天涯问:“要喝点什么吗?”
商书云摇头。
詹天涯问:“说吧。”
商书云看着詹天涯道:“冥市内藏着一个旁门左道教派。”
詹天涯道:“驱箓?”
商书云点头:“对,你们已经知道了。”
詹天涯目光没离开商书云的双眼:“你继续说。”
商书云闭上眼:“驱箓教藏身于川北冥市中,具体有多少人,都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知道藏身于其中,因为我老婆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詹天涯问:“昨晚你家里的尸体是谁的?7月22日晚上丢弃在渠河边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商书云看着詹天涯:“7月22日晚上丢弃的尸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与那旁门左道教派有关系,而昨晚……”商书云说到这,深吸一口气,浑身抖了下,“有烟吗?”
詹天涯冷冷回道:“这里不允许抽烟,不过我有这个。”詹天涯摸出一板口香糖,“尼古丁口香糖,4毫克含量的,我正在戒烟,我觉得有用。”
商书云也不管,直接拿出一颗就塞在嘴里嚼着,随后露出难受的表情,闭上眼半天才缓过来,然后继续嚼着。
詹天涯敲了敲桌面:“继续说。”
商书云闭着眼回答:“昨晚我回到家中的时候……”
“等等,”詹天涯似乎改变了主意,“你还是从头说起。”
商书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詹天涯立即道:“抱歉。”
商书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和权春霞以前是夫妻,我们的职业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整件事要从我们的儿子15岁那年说起……”
商全15岁的时候,因为权春霞心理疾病的关系,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在医院住了一年后被医院鉴定病情已经有极大的好转,所以允许出院送回家中,有家人的陪伴和关系更利于后续治疗。但让商书云完全没想到的是,权春霞虽然好转,但整个人也变得神神秘秘的,以前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围着儿子转,现在每天要出门三次,早中晚各一次,而且每个月初十六那晚肯定会离家,第二天上午才会回来。
刚开始,商书云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会下意识认为妻子权春霞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人了?但权春霞没有对自己有厌恶感,在家中也没有偷偷摸摸打电话发短信,于是,商书云便询问权春霞到底都去什么地方了?
权春霞却严肃地握住了商书云的手,直视他的双眼,用平缓的语气说:“老商,你要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商全。”
商书云纳闷:“你到底在做什么?”
权春霞摇头:“我还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商书云出于对妻子的信任,所以再没有追问,但之后他发现权春霞经常性的在家中自言自语,甚至半夜起来一个人在客厅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什么,商书云偷听之后发现类似于一种咒语,毕竟他也是异道中人,干脆在某个晚上就直接走到客厅去问权春霞到底在做什么?
商书云走进客厅叫住权春霞的同时,全神贯注的权春霞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一本书直接掉落在地上,商书云立即捡起来,发现是一本圣经。
权春霞此时告诉商书云,她已经信教了,她相信信教对儿子商全是有帮助的。
回忆到这的矢耦,商书云叹气道:“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我觉得有个信仰对她的病情应该有好处,至少她有个寄托,不会因为儿子的病导致精神状态再次变得糟糕,但我实在想的太简单了。”
商书云的确想的太简单了,某天晚上,权春霞又在客厅喃喃自语后回来睡觉,商书云却因为压力过大有些失眠,睡不着起来去抽支烟,因为不想打扰到妻儿,决定去院子中,顺手也将商书云的那本圣经给拿了出去,也想看看那圣经里到底都写了什么。
商书云翻看那圣经看了一会儿,随后被惊了一身冷汗,因为那本所谓的圣经只有前三分之一是圣经原文,而三分之二全部都是驱箓,每一页都是单独的驱箓符号。
商书云自然知道驱箓教这个旁门左道教派,而这个旁门左道教派早就被异道之中明令禁止,而且据急躁,驱箓教这个旁门左道教派早在宋朝就被斩草除根了,而权春霞又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