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先让刑术将门外那一排开关完全打开,然后自己戴好氧气面罩后将浴室门关上,在他关上的那一刻,上方的射灯口立即喷出大量的水来。原来启动水流的开关有两个,第一个是门口看似没有作用的灯开关,第二个就是浴室的门。也只有年无垠才会想出这种奇怪的设计。不过在过去,这本就是只有年家人能使用的,虽然年家人都可以进入,但为了尊重年无垠,几乎没有人进来过,年无垠也没有阻止过其他人。
这是自然,如果年无垠阻止家里其他人进入,势必会让人怀疑,就算可以进来,也没有人会想到浴室里存在这样的开关。
年绶站在浴室内等待着,不到一会儿,水就没到了他肩膀的位置。年绶随着水位的上升漂浮着,就在水位逐渐上升到快靠近射灯位置时,浴室的地面突然间裂开,年绶顺着水直接掉了下去,然后直接落到了下方的水中。
年绶在水中挣扎了一阵,然后爬起来,打开肩头灯和头灯后观察着下方这个山洞,发现身处的山洞下方有一条暗渠,浴室内的水落下后直接进入暗渠之中流走,下方水面与山洞顶端,也就是浴室底部的距离不过两米,不过年绶在观察的同时,发现水渠两侧有五个类似坟堆的东西。
年绶按下通话器将情况告知给上面的人,让他们按照之前的办法下来,最后是分成四人一组。安排妥当后,年绶便前往水渠尽头的位置查看,发现外面就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的水差不多半人高,不至于将人淹没,勉强可以行走,只是不知道左右两侧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不久后,年仲墨、阿茕、商重和张倩四人落下。四人挣扎着爬起来后,张倩因为呛水的关系,坐在水渠旁边的土堆上止不住的咳嗽,起身的时候却因为不小心摔倒整个人砸在了土堆中,这一砸不要紧,张倩被什么东西顶得惨叫了一声。众人立即上前查看,才发现土堆中竟然是人的骸骨。
年仲墨又查看了其他四个土堆,发现全都是人的骸骨,而且骸骨身上还穿着工人的服装,下方还藏有工具,顿时便明白怎么回事。
年仲墨皱眉道:“看样子,这五个就是当初帮我父亲修建这个压力机关的工人,在他们完工后,就被灭口了。”
年绶回忆道:“难怪当时有执法部门上门来查问关于工人失踪的事情。”
年仲墨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被带走了。年绶却清楚记得,执法部门来询问了多次,但都没有怀疑年氏集团与失踪案有关系,因为那五个工人是完工后离开斗城失踪的,还有目击者。这说明年无垠肯定是告知他们,先离开然后瞧瞧返回,许诺给他们某种好处,总之只要利用人的贪欲,就可以将这五人再次叫回来灭口。
年仲墨看着那五个坟堆,心里无比的难受,对他而言,他在年家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几乎都是邪恶,所以,年无垠有那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只不过侄子年玺是无辜的。
等其他人都陆续下来后,年绶决定将11人分成3个小组,这样一来,就算有突发情况,就算要被迫分开,也是按照小组分散,不至于到时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组由年绶、阿茕、商重和张倩组成,二组由年仲墨、刑术、唐舍和李朝年组成,三组由墨灵均、吴天禄和尉迟然组成。
这样的安排年绶自然是有用意的,首先他不能与阿茕和年绶分开,而他还得负责盯着张倩。其次,年仲墨需要看着刑术、唐舍和李朝年三人,虽然年绶相信刑术的人品,但他无法保证唐舍和李朝年不会暗中搞破坏。第三组自然由墨灵均来盯着吴天禄和尉迟然。但表面上,年绶却告知他们,这样的安排是因为每一组都有一个冒险经验比较丰富的人,万一出事也可以稳定队伍,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现在来看,这十一的队伍中,对古遗迹、遗址、古墓等地有经验的,除了年绶、阿茕、商重之外,就只有刑术、吴天禄、尉迟然三人。
众人来到暗河的边缘,年绶道:“左右两侧,应该怎么走?”
吴天禄在后方道:“暗河应该就是过去的老护城河,只是被埋在了地下,从水流的速度来看,应该是有个循环。之前从地图上来看,护城河北面是涪江,南面是现在的渠河,所以,江水从北面进入暗河,然后通过暗河流到渠河内,所以,不管我们走哪边都可以找到入口,只不过要花点时间。”
刑术却是说:“麻烦了。”
其余人都看向刑术,一时间所有的灯光都照了过去,刑术立即抬手挡住眼睛:“眼睛快瞎了。”
阿茕问:“麻烦了是什么意思?”
尉迟然在一旁不紧不慢道:“他的意思是,这里有这么大的水流,肯定会存在不少的活机关,我们得多加小心。”
先行反应过来的年绶点头赞同,但李朝年、年仲墨、墨灵均、唐舍这四个基本上没什么经验的人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张倩却是第一个出来解释:“古代的古墓里面都是死机关,就是无法循环使用的机关,因为没有动力,什么流沙之类的。而遗迹这些地方都是活机关,而活机关如果没有动力,就无法重复使用,在古代没有什么电力之类的,在地下的遗址都是靠水力来驱动的,而在山里的有些则是靠风力。”
古墓原本就是不允许人进入的,所以采用的是死机关,基本上都属于毁灭性的。所以,迄今为止,所有大型陵墓都不敢朝着主墓室的位置挖掘,一旦动手,全部都毁了。而遗址这些地方不一样,并不是不允许人进去,而是不允许非指定的人进入,自然也是用的活机关,活机关就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
张倩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过去与年绶一起冒险得来的经验。
年绶点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按照之前的分组前进,我走在前面,第二组走在左后侧,三组在右后侧,各组人可以观察到自己所在位置有没有危险,一旦发现不妥当的地方立即示警。”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年绶便领着他们前进,前进的同时,刑术、唐舍、李朝年、吴天禄和尉迟然这五个雇佣而来的人都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记录下前进的路线。吴天禄甚至用自己携带的小器皿装着周围的泥土和水,因为这些都可以侧面说明该地所处地下具体环境构成,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吴天禄实际上是这支十一人队伍中经验最丰富的人。
走在最后的墨灵均是队伍中最没经验的一人,战斗方面他的确有丰富的经验,但在这种地方他的经验是零,曾经也只是从呼景盛口中得知了一些曾经与年成凯一起冒险的故事而已。
往前走了不过二十来米,为首的年绶就发现暗河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人体的骸骨,因为岁月久远此地潮气过重的关系,墙壁上表层泥土都已经脱落,所以,露出了其中的骸骨。
年仲墨用电筒照着那些骸骨道:“看样子当年修建这里的时候死了不少人。”
李朝年听到这句话却是发出了古怪的笑声,甚至还故意凑近去仔细看那些骸骨,即便是这个冒牌货也对死亡和死亡带来的一切很感兴趣。虽然他不多话,但光是站在那,就让队伍里的其他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吴天禄左右看着:“暗河绝非是之后挖掘的,因为在古代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行走的这条暗河,肯定是在原本护城河的基础上改的。也就是说,原本的老护城河很深,在原基础上将上方掩埋,加以石块固定,只要周围没有其他的大型水流造成影响,基本上会一直存在。”
此时,最前方的年绶举拳示意队伍停下来,因为前方被土堆堵住了,虽然没有完全堵死,两侧也有缝隙可以让人穿行过去,但依旧得仔细勘查,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
“吴前辈,”年绶叫吴天禄上前,“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吴天禄涉水慢慢上前,看着那土堆后,又伸手抓了一把抬头看着上方:“这应该是十来年前那场大地动导致的,从泥土掉落的位置来看,这边应该有一个出水口,而且是天然的,因为加固后的不容易坍塌,所以,要找古冥市的入口有个前提条件。”
年绶看着吴天禄道:“前辈的意思是,入口肯定很坚固?”
吴天禄道:“没错,肯定不会发生坍塌的情况。”
刑术在后方问:“年绶,你认为古冥市与古蜀国之间存在多大的联系?”
年绶穿过左侧的缝隙继续向前:“这下面应该存在古蜀国的遗址,古冥市就在该遗址上修建而成的,只是,我也不清楚,当初年家和夕家为什么要合力弄那么一个地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也是队伍里那五名招募者心里想要搞明白的事情。现在比较矛盾的就是刑术和唐舍两人,对他们来说,答应异道会的要求,就等于在出卖年绶。所以,两人只能在心里祈祷一切顺利,祈祷千万不要在古冥市内发现任何可以改变异道未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