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五十:真正的开始
唐小豪2023-05-05 14:523,835

  年成凯对年成庆的话并不是完全相信,古滇国后裔这件事的真假,他现在无法判断,更不要说什么当初为了保护他才陷害他,不让他成为执掌人这类的话。既然有所保留,又何必争执呢?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年家是不是古滇国后裔,年成凯都已经卷入了此事之中,他隐约觉得冥冥之中似乎天注定,让他选择了来滇省隐居,就好像是一个不识路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离家最近的地方,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年成庆再次希望年成凯能够接任,年成凯依然拒绝,年成庆没办法,只得道:“那我回去会将你的名字重新写在族谱之中。”

  “免了,”年成凯笑道,“我的名字在不在族谱中,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根本就不在意,不在相反更好,年家的规矩不会约束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要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我想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年成庆道:“冥市开了这么久,也没有收集无字天书,但你却无意之中又找到了一个同族,所以,我希望寻找同族这件事我们能够一起做。”

  年成凯却是问:“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回答我。”

  年成庆微微点头应允。

  年成凯提出第一个问题:“古滇国为什么会毁灭?”

  年成庆回答:“就是因为恶魔。”

  “恶魔是什么?”

  “不知道,这一点祖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年成凯问:“既然没有线索,那凭什么说我们在被追杀?这么多年,真的有人死于追杀之中吗?”

  年成庆道:“这几代人都很平安,不过在过去,真的有人死得不明不白。”

  年成凯又问:“当初我们的祖辈从古滇国带出的秘密是什么?”

  年成庆道:“秘密藏在四块天书石板之中,除非找到石板,解开秘密,否则谁也不知道。”

  年成凯问:“那么天书石板在何处?”

  年成庆道:“应该是在斗城的某个地方,具体的位置我们还不知道。”

  年成凯一针见血地说:“所以,实际上,你们是希望我能找到那四块天书石板,解开其中的秘密。”

  年成庆语塞。

  年成凯又道:“既然祖先不想背负这个秘密,才将其藏起来,就是因为这些个秘密才导致恶魔的追杀,那为什么还要去找出来呢?”

  年成庆道:“我也只是遵从祖辈。”

  果然如此。年成凯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年家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找同族,只是希望在寻找的过程中找到那四块天书石板的下落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年成凯也释然了,他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绝对不插手这件事,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插手,自己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改变。所以,年成凯以不清楚线索为理由,直接拒绝了年成庆提出的所有要求。

  年成庆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年成凯,只得作罢。

  第二天清晨,年成庆带着孩子离开,离开前,他提出自己最后一个要求:“大哥,既然你拒绝,我别无他求,希望你能为我儿子,你的侄子取一个名字。”

  年成凯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叫无垠吧,年无垠。”

  “年无垠?”年成庆看着年成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年成凯解释道:“我的心愿就是我能心无垠。周太虚以游眺,究漭荡而无垠。”

  年成庆致谢:“那就叫年无垠吧,大哥,保重,我走了。”

  年成凯点头,目送年成庆带着儿子年无垠离开,随后他又转身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当铺。

  ●

  时间回到现在,年绶看完年成凯那份日记的下半册之后,终于明白年成凯与年家的关系,也明白为什么他母亲根本不知道年成凯这个人的存在。原来年成凯真的是年家人,只不过却被年家除名,同时,也知道,原来年家自称是古滇国的后裔。当然,如年成凯所想的一样,年绶对此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同时,年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盘古会操纵他不断去探查滇省高黎贡山相关的事件,而这些事件或多或少都与古滇国有直接的关系。加上年家保留下来的天书石板,说明不管是川北年家亦或者是盘古等人,还有年绶失踪的父亲胡聚,都是冲着古滇国留下的秘密去的。

  而这些秘密,都藏在那四块天书石板之中,现在其中一块在年绶手中,那么剩下的三块又在何处?是不是在胡聚手中呢?

  年绶看着跟前的珐琅问:“盘古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想要查清楚古滇国留下来的秘密?”

  珐琅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是盘古这个人,搞清楚他是谁,是我唯一的任务目标。”

  夕环在旁边问:“既然你想和我们合作,至少你得说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吧?”

  珐琅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年绶,夕环,你们两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吗?”

  年绶和夕环面对珐琅提出的这个问题,都很是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珐琅看着两人道:“这些话也是盘古托我转告的,他让我问你们,你们是否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夕环小姐所在的夕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为什么年绶要接任年家执掌人,却遇到重重阻碍,为什么年无垠要拼命制止年绶继承,仅仅只是因为年绶不算是年家人?这些才是问题的重点。”

  珐琅说完,起身道:“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也清楚,我等你电话。”

  珐琅离开后,夕环陪着年绶坐在那看着那份年成凯的日记下半册。年绶现在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感觉,他最信任的外公竟也如此对他,这是他过去无法想象的。虽说自小胡聚就提醒年绶不要过于依赖年家,年绶原以为依赖指的是物质层面的,现在才明白父亲所指的是感情层面上的。

  隔着时空,年绶完全可以体会到近百年前年成凯内心的感受。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胡聚的关系,年绶极有可能如年成凯一样离开年家,可他现在还不能走,他必须要替胡聚洗清冤屈,还要找到胡聚。

  年绶想到这,再看向夕环的时候,想起来,除此之外他还要帮夕环治好眼睛。另外,还得帮助夕环查找失踪双亲的下落。

  盘古让珐琅转告给他们的话,似乎在暗示年绶和夕环,两人的身世与整件事也有直接关联。

  “你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手里还有点积蓄,不如我们去古玩城附近租一间铺子,楼下做买卖,楼上当住所怎么样?”年绶说完,见夕环满脸惊讶,赶紧道,“我不是已经做了决定,而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我们毕竟也得有个窝不是吗?”

  夕环微笑点头应许。从前年绶碍于两家的关系,无法接受与夕环的这段感情,而如今,他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未来,两人还会经历什么呢?

  ●

  年玺驱车来到斗城远郊的一间农家小院门口,刚下车打开车门,就闻到阵阵饭香传来。这股香味他再熟悉不过,他很诧异原来爷爷年无垠一直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小院的门是敞开的,年绶走进,看着院子中间的小桌之上已经摆上了饭菜,而不远处厨房中的年无垠正在忙碌着,这个已经八十岁的老人依旧手脚灵活,丝毫没有年过耄耋(maodie)的模样。

  年玺走到厨房门口:“爷爷。”

  年无垠回头看着年玺:“来了,坐吧,还有一个菜,你最喜欢的时蔬肉丸子汤。”

  年无垠说完继续做汤,而年玺的微笑却变得僵硬,因为时蔬肉丸子汤并不是他的最爱,而是大哥年绶的专属。他记得很清楚,家中每次团聚,最后那道汤肯定是时蔬肉丸子汤。

  爷爷心里还惦记着年绶吗?

  汤上桌后,爷孙俩落座,年无垠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你要不要喝点?”

  年玺摇头:“爷爷我不喝酒的。”

  年无垠笑了:“那就吃饭。”

  年玺看着桌上的菜,努力抑制着心中的不快,因为所有的饭菜都是年绶最喜欢的,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年无垠却边吃边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年玺迟疑了一会儿,但顿时明白了年无垠的用意,直言道:“爷爷,您刚才说时蔬肉丸子汤是我的最爱,但那明明是年绶的专属,桌上的这些菜也都是他喜欢的,我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年无垠轻笑两声,也不解释,只是问:“说说你对年绶的看法。”

  年玺明白了,这是年无垠对自己的试探。年无垠不喜欢他人在自己跟前隐藏真实念头,特别是那些想要从自己这里索取某些东西的人。他不管你的思想有多偏激,甚至有多阴暗,只要你敢坦白,他便会欣赏你的坦诚。因为年无垠认为,没有人可以在自己跟前隐瞒真实想法。

  年玺看着桌上的菜:“我从小就很嫉妒年绶,并不是嫉妒他生下来就是将来年家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真的很聪明,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超不过他。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很优秀,我最早嫉妒他,就是因为他爸爸比我爸爸要优秀。可是,我的嫉妒他察觉到了,但丝毫不在意,这才是对我来说最致命的,我在不断挑衅他,而他视而不见,所以,后来我也不再纠结此事,选择了出国留学。”

  年无垠问:“那你想过要成为年家的执掌人吗?”

  年玺坦诚道:“想过。不过有这个念头完全是出于对年绶的嫉妒,我对是否成为年家执掌人并不感兴趣。”

  年无垠问:“为什么不感兴趣?”

  年玺道:“和大多数人来对比,我已是衣食无忧,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当然,除了太夸张的东西。但是,人不能没有欲望的活着,我过去的欲望是战胜年绶,现在我唯一可以战胜他的方式就是成为执掌人,我想将这两个欲望合并在一起,成为我前进的动力。”

  年无垠只是默默吃菜,并不对年玺所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

  年玺见状又道:“可是我很清楚,我就算有欲望,想要得到,不管我用什么手段都是不正确的。因为我是否能够成为执掌人,不是取决于我自己,而是看爷爷肯不肯给我,就算过去名义上年家的执掌人是我姑姑,可我知道,年氏集团和冥市都是属于爷爷的,爷爷不给,我永远得不到,而我想要得到,就必须听从您的命令和安排。”

  年无垠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着年玺:“我一直都知道你最适合继承执掌人,因为你很懂爷爷。爷爷不喜欢人强要,我想给的时候,自然会给,但如果有人想要强要,我会将最基本的一切都收回,年氏集团和冥市能有今天,靠的是我,而不是别人,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说罢,年无垠又道,“但是,我无法永远的拥有这一切,因为人毕竟有生老病死。”

  年玺看着年无垠那健硕的身体,这副身躯和他的精神,完全不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他立即明白年无垠最需要的是什么了。

  年无垠又道:“人最想战胜的就是时间,我与时间斗了这么些年,还是落于下风,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寻找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年玺看着年无垠,爷爷所说的那个秘密会是什么?

继续阅读:序章一:典当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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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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