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忧之朝着顾秋伸出一只手,顾秋明白,从桌子前面的烟盒中摸出一根烟扔给夏忧之,自己弯着腰给他点燃。
夏忧之已经很久没抽烟了,一口雾气呛得自己接连咳嗽。
他长长的睫毛颤抖。
“咳咳咳,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夏忧之掐断燃着的烟头。
顾秋打开灯,示意他说。
“我真正的能力,其实不是我给你展现的那个样子。”
顾秋愣在椅子上,夏忧之没等他问话,接着说:“我真正的能力,是对于生命的剥夺。”
夏忧之突然抬头看着顾秋,那苍白无情的眼中忽然涌起白雾。
顾秋如坠冰窖,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死死握住,身上的力气,精神,还有各种希望都缓缓地被夏忧之的眼睛从身体里抽离。
可是这只是一定程度,到了最后,顾秋明显感觉自己隐藏在心中的最后一口气,被死死锁住。
夏忧之继续尝试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能力对顾秋生命尝试剥夺,可没过多久,他就浑身大汗的躺在椅子上剧烈喘气。
他放弃了对顾秋的能力尝试。
顾秋感觉到压制在身上的那股阴冷消失,他苦笑着看着面前的夏忧之:“你确定这就是你的能力,你就不怕出意外把我弄死?”
夏忧之看着天花板,没有什么感情的回复着顾秋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被我杀死,你能坐到东境军领军这个位置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你的体内,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在保护着你。”
“奇怪的能量?”顾秋看着夏忧之,这个家伙说不定能解释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夏忧之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不用看我了,你体内是啥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可以感觉到,你自己什么样子还不清楚吗?”
顾秋还是满脸苦笑,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可以轻松的看清自己,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讲,东境军领军的位置,夏忧之来坐更合适。
“那按照你说的,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新兵营训练,一个星期之后我就随着军队前往战场,我会活下来,希望你到时候可以遵守承诺。”
夏忧之清瘦的身影在亮堂的屋内消失,顾秋一个人坐在原地,他想看看这个自己一直摸不清底的男人,极限到底在哪里。
他看着窗外脚步坚定的夏忧之,默默叹了口气。
……
一个月后,顾秋站在前线,在豫南城遭遇袭击后的第三天,顾秋就继续带着士兵朝着东境进攻。
鲁东的失地已经收复大半,顾秋放弃了边打边修围墙的作战方式,而是带着军团直线进攻,不留下一个黑魔活口。
在顾秋亲自带领下,东境军所向披靡,那巨眼没有再次出现,按照夏忧之的说法,强如那空中巨眼,在释放这么一次袭击破坏蕴含的力量后,也陷入了虚弱,最好的证明就是如今夏忧之的能力似乎根本不受压制。
说到夏忧之,顾秋特意关照了下自己的这位老朋友,但是夏忧之的表现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他似乎看到了曾经刚刚加入西境军的自己。
夏忧之在训练一周之后加入战场,短短两次围剿作战,夏忧之就斩杀了三只黑摩盾使,都是干脆利落的一击毙命。
他的职位自然一路飞升,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攀升至团职。
这还是顾秋压着他的结果,他知道夏忧之的能力足够作为一个旅长甚至师长,可是他还是想让夏忧之再多历练一下。
经验越丰富的老兵,才会更容易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同时顾秋和久违的张瓜瓜以及刚刚见面没多久的老毛子进行了通讯,具体内容是什么,就连韩辰都不清楚。
韩辰看着顾秋一脸凝重的从刚修建好的电子视频通讯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是他按耐住自己的好奇,一如既往的没有过问顾秋,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目前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西境军原领军满惊涛病逝,海东青师师长韩千禧担任新的一任西境军领军。
在张瓜瓜给透露的细节中,满惊涛似乎是接触了自己难以笑话的黑魔力量被反噬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具体原因,随着满惊涛的死去已经无从查证。
同时顾秋在东境军持续扩大征兵,东境军如今拥有全境最大的兵源,足有五十五万可以随时投入战场的青年士兵。
顾秋凭借巨大的兵源,敢将战线在东境无限拉长,而自己则带领精锐中的精锐攻克最为困难的鲁东。
一直以来在顾秋心中成为一根刺的内阁政府叛徒事件也有了一丝眉目,顾秋在不久之后作为证人即将被传唤至京畿之地的内阁当作证人,具体如何目前谁也不知道,顾秋身边发达的情报网里露出的消息是一名官员在向黑魔传递消息时被内阁精兵抓获,带头内阁兵的老将是和偃师起一样的鹰派,平生最为同恨叛徒汉奸。
在确定那名官员是向黑魔传递信息后,审讯的士兵也没将面前的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再当作自己的同类。
一番严刑逼供后,他们得到了一串长长的名单。
紧接着就是按照名单的抓捕,无数人落网受审。
最后的一锤定音,还要等待这件事情唯一的证人顾秋前往。
顾秋在看着脚下残破的鲁东大地,心中唏嘘不已。
他脚下踩着柔软的枯草皮,看着周围打扫战场的士兵。
夏忧之从他身后拿着一叠伤亡报告走过来,一把砸在顾秋的手上。
顾秋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开始翻阅此次的伤亡情况。
“那个家伙现在开始恢复了。”
夏忧之看似漫不经心的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
“你的力量又开始被压制了?”顾秋询问。
夏忧之点点头。
顾秋看着在战场上神猛无比的夏忧之,他远远强于刚加入战场时稚嫩的自己,无论是决断还是技巧,他感觉夏忧之都是完胜。
他叹了口气,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都没有比过夏忧之。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夏忧之,是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