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仁贤和燕婉兮一听到这声音,都不禁脸色一动。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裴元鸾的弟弟裴元鸿。
两人都没想到,今日来拜访虞渊龙,居然会遇上裴元鸿。
而且他方才的话中在说,是特意前来向龙夫子请罪的。
他能请什么罪?
应该就是之前裴元鸾用万仁贤对出来的对子,给裴元鸿脸上贴金的事。
万仁贤这时看向燕婉兮,却见她的脸色几经变化。
既有惊讶,又有别扭,还有一丝闪躲。
虞渊龙这时却微微皱眉,放下手里万仁贤写的手稿。
虞龙渊似乎也知道裴元鸿和燕婉兮之间的关系,不经意间也瞥了一眼燕婉兮。
见燕婉兮的神情几度不自然,立刻朝着屋外喊道,“不需要了,老夫有贵客登门,今日不便见客!”
不想院外的裴元鸿却继续说道,“那学生就跪在这鸿儒门前忏悔,直至夫子肯见学生!”
虞渊龙却冷哼一声,随即给万仁贤和燕婉兮倒茶,“公主,驸马爷,咱们用茶,不用管他!”
燕婉兮神情木讷的端起茶杯,不想茶水太烫,立刻又缩回了手,嘴里嘶地一声。
万仁贤见状,立刻一把握住立刻燕婉兮的手,“怎么样?没烫伤吧?”
燕婉兮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万仁贤,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万仁贤却不管不顾,直接将燕婉兮的玉指含在了嘴里。
燕婉兮见状吃了一惊,连忙一把将万仁贤给推开,怒声道,“你做什么?”
万仁贤却说道,“这样含一下,就不会疼了,也不会留下烫伤……”
燕婉兮连忙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胡说八道……”
虞渊龙却朝燕婉兮道,“古方中却有记载,烫伤手指时,含在嘴里,可有效环节疼痛……”
燕婉兮本来根本不信,不过听虞渊龙都如此说,不禁一愕。
虞渊龙博览群书,即便是医学类的,他也看过不少,他要是这么说,那多半就是真的。
不过她嘴上却还在说道,“我自己会含,不用你!”
万仁贤微微一耸肩,暗骂一句,你听到自己情郎跪在外面,这心神就乱成这样了?
哼哼,自己的好心,就权当是喂了外面院子里的大黄了吧。
虞渊龙这时却又拿起万仁贤的收稿,念叨一句,就赞不绝口。
偶有不是太明白的地方,还向万仁贤求解。
万仁贤也耐心给虞渊龙讲解,说完意思后,虞渊龙顿时一副恍然状。
倒是燕婉兮,此时已经心不在焉,两人说什么,她已经无心去听了。
虞渊龙这时看到其中一处涂抹的地方,不禁眉头一皱。
涂抹后新写的字迹明显不是出自万仁贤之手,甚至都不是用万仁贤那鹅毛笔写的。
他不禁念叨了起来,“唯丈夫与君子难期也,亲之则骄矜,疏之则怼?”
万仁贤一听,不禁也是一阵诧异,自己印象中《论语》里可没有这句。
而且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的句子,更不可能出现在手稿里。
虞渊龙眉头紧皱道,“这句话,也是孔先生的原文么?这文中颇有几分看不起男人的意思啊……莫非这孔先生是个女儿家?”
万仁贤顿时就明白了,这话和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格式一模一样。
难怪昨晚燕婉兮突然拿这句向自己发难,应该就是燕婉兮昨晚看到自己手稿后,偷偷改了这句?
想到这里,万仁贤立刻道,“这句不是,应该是公主的玩笑之言!”
虞渊龙恍然地看了一眼燕婉兮,随即道,“那原文想必是说女子的吧?”
万仁贤笑着点了点头,将原文说了一下。
虞渊龙听完后,一阵沉吟,随即抚须频频点头道,“这味道才对!”
说着看向燕婉兮道,“公主,你想必是理解错这其中含义了!”
燕婉兮正一阵出神,压根就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听龙夫子在叫自己,不禁一愕。
虞渊龙道,“这句话中的女子,在老夫看来,应该不是指女人,而是指一类特定的女子……”
燕婉兮这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不过这事昨晚她就已经和万仁贤发作过了。
此时她内心有些乱,早已经不在意这文中的“女子”到底是在指什么了。
燕婉兮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万仁贤看在眼里,不禁朝燕婉兮道,“夫子和你说话,怎么如此应付?”
燕婉兮“啊”地一声,诧异地看向万仁贤,显然都没注意听万仁贤说了什么。
虞渊龙看在眼里,这时放下万仁贤的手稿道,“公主,心不定则神乱,神乱则气散,气散则人衰……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结果,就要学会放下!”
燕婉兮听虞渊龙这么说,连忙给他行礼道,“夫子所言极是!”
虞渊龙随即又看了一眼万仁贤,又朝燕婉兮道,“往昔已昔,珍惜眼前,莫要为昔日黄花乱了今日分寸!”
燕婉兮闻言又点了点头,“谢夫子指点,兮儿明白!”
虞渊龙闻言却不禁微微一叹,因为他看出来了,燕婉兮嘴上说明白,其实心里还是沉迷于过去。
但他也知道,这种为情所困的局面,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因为一两句话所改变的。
自己年轻时,不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虞渊龙则朝燕婉兮道,“你去隔壁香房沉淀一下,也许对你会有所帮助!”
燕婉兮闻言立刻起身道,“也好!”
随即等燕婉兮走到一侧的偏厅去,虞渊龙这才看向万仁贤道,“她沉腻过去无法自拔,你要多开导她,爱护她!”
万仁贤不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多谢夫子!”
虞渊龙抚须道,“你也不要心里有所芥蒂,这其实从另外一方面看,只是证明公主是重情之人!他朝要是将心思用在你身上,亦如是!”
万仁贤本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毕竟谁能忍受自己的老婆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此时听虞渊龙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有些道理。
要是燕婉兮真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自己说不定也不会对她着迷了。
人啊……就越不容易得到的,越是难以忘记!
说到底,就是两个字——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