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出这句话时,拉夫特几人签订好协议后出门,正好走出会议室,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藏宝图啊!多有话题性!一帮人顿时将目光落在李承身上。
李承心下一阵恼怒!
担杆岛宝藏的后续处理,李承没过问,不过,李加成捣鼓的南洋旅游公司,最近正在施工呢,想来已经被国家清理干净,消息暂时还没有外传。
毫无价值的空图一张,还在李承手中!
原本不想坑他,可这会李承被他弄得上火,便回头微笑道,“原来是这事啊,那张图确实在我这里,如果格雷科先生对它感兴趣,等我回侠州,你带东西来换吧。”
没料到这么多人涌出来,费尔·格雷科也有点尴尬,不过,还是很高兴的举起双手,“欧克,我会去侠州找你的。”
最近两年,牧马寻宝公司在南洋一带动作频频,除了组建一支海底捞,找山洞的队伍外,还有一支相当专业的宝藏信息搜寻团队。
去年年底,这支队伍从马来西亚得知了南丫岛大海盗刘香宝藏信息,可惜,等他们找到南丫岛时,那位风力发电工程师康丁已经回英伦老家,他们又追寻到英伦……几经周折,终于得到确切消息,刘香宝藏图,在李承这里。
可惜,李承整个上半年行踪不定,费尔·格雷科屡屡扑空。
刚才在门口惊鸿一瞥,费尔感觉李承的面孔有些熟,回到休息室后,他想起这位有些面熟的年轻人正是自己苦寻不着的李承。
于是,又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搭讪李承。
过程有点不愉快,结果还不错——对方答应的还是挺干脆的。
可是,看着这位年轻人离开的身影,费尔·格雷科忽然又有些不安起来——对方答应得似乎太干脆。他是江湖老手,很快就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立即想到给马尼拉那边去电话,安排人去侠州查一查。
二轮现场审核地点安排在艺术馆附属楼,也就是外面的平房中。
走在最前面的是艺术馆工作人员,泰勒挽着李承的胳膊没有说话,拉夫特和洛克明显想要询问宝藏的事情,可这会情形不对,俩人同样没有说话。
倒是布鲁斯,他对李承笑笑,“威尔斯先生与费尔……?”
李承知道他要问什么,摊摊手,“费尔先生说,曾经在侠州见过我一面,可惜,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威尔斯先生手中有宝藏图?”
“确实有一张据说是海盗宝藏图。”李承坦然承认,又哈哈笑了一声,“上帝才知道那些该死的海盗,将宝藏藏在哪儿。布鲁斯先生感兴趣?”
“不!我只是好奇。”布鲁斯连忙摇头,笑着说道,“这世上宝藏信息太多,可真正找到宝藏的万中无一,我可不是费尔那种疯狂的职业寻宝人。”
“威尔斯,你很理智。”他保持笑容不变,眼睛却盯着李承看了两秒,似乎在审视什么。
拉夫特见话题被揭开,便笑着插了一句,“威尔斯,既然藏宝图落在手中,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找?说不准能找到呢?卖给别人,又能换来几个钱?你又不缺那点小钱!”
“那也得看他出什么价码。牧马公司的费尔先生是你的同学和邻居,布鲁斯先生认为……他是个大方的人吗?”李承这话前半句对拉夫特说,后半句却是笑着询问布鲁斯。
他故意将布鲁斯与费尔的关系挑明。
果然,听到这句话,拉夫特的眉头一皱,更重要的是劳森伯格,也扭头看了布鲁斯一眼。
呃,很好!李承就是要在这位客户方代表心中种一根刺——想来这位不会愿意己方的利益因为人情关系被损害。
布鲁斯眉心微皱,很快笑道,“我和费尔确实是高中同学,可自从他参军后,就没联系。上次他来参与竞标,还是二十多年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他,我并不了解。”
没人接话,气氛有点沉闷,好在测试房间不算远,大家很快来到右侧的一间平房中。
房间中已经被收拾得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圆桌放在角落,三位艺术馆员工将盛装待处理物品的纸箱,放在上面。
“拉夫特先生,还有这位威尔斯先生,你们需要准备什么物品?”劳森伯格开口问道。
“谢谢,东西我们已经带来了,稍后两位只需要旁观审核有没有违规即可。”
话刚说完,加里带着三人组的员工,搬来一只圆形的带盖木桶,还有一只大塑料壶里面盛装着深蓝色有点类似于汽车玻璃水一样的溶液,此外还有一只塑料盆,两只大容量暖瓶,再加上一些零星工具。
李承将塑料壶的盖子打开,对劳森伯格和布鲁斯招招手,“这是我们公司配置的洗涤溶液,它既不是强酸也不是强碱,两位可以过来闻闻。”
这些溶液是在酒店调配后带来的,拉夫特为了“保密”,还将酒店的蓝墨水倒了一瓶混在里面,因此呈现怪异的淡蓝色。
布鲁斯过去闻了闻,有点化学药剂味道,再拿酸碱试纸试了试,酸碱度偏碱性,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不属于违规。
他对劳森伯格点点头,闪过一边。劳森伯格只是简单闻了闻,没有说话。
“那我开始了?”
等俩人点头后,李承将平碟和琉璃灯盏放入木桶中,倒入溶液,再度倒入暖壶中的热水,直至没过两件物品,将木桶盖子盖上。
加里和另一位员工上前用棉布将木桶盖扎紧,又在外面捆上一层塑料薄,再粘上胶带。
密封得严严实实。
等他们弄完,李承这才笑着说道,“布鲁斯先生,劳森经理,这只木桶三天后才能打开。”
布鲁斯眉头一皱,“这次标的物可是有数千件,都这么麻烦?”
“如果中标,我们打算在亚特兰大周边租赁或购买一处院子,挖一只地池,单次可以处理更多瓷器。”拉夫特当即出声解释。
劳森伯格点点头,看了布鲁斯一样,说道,“效果第一,可以时间长一些。”
很明显,他不太认同布鲁斯刚才那句话。
木桶被移到一边,现在处理那件混银相框。
小圆桌被抬到房间中间位置,混银相框摆上。这次出手的是加里,在银质变色处理方面,他绝对是老手——公司收售的银器,大多都有这方面问题,银器翻新,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银质物品被海水浸泡后变色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一种叫做“海洋腐殖质”的物质,它的性质与土壤中植被分解生成的腐殖酸和富敏酸类似,容易对银饰产生影响。
这种情况处理起来不难,简单利用几个化学反应先把表面氧化,再还原成银,这是基本原理。
最快捷的方法是使用低浓度盐酸溶液,一刷即亮。
可惜他们使用不了强酸强碱。
加里使用的是最安全的方法——牙膏擦拭。
将牙膏均匀地涂抹在银框表面,再用擦银布细细的走一遍,属于白银特有的光泽就显现出来,再用软棉布擦拭干净。
喏,老银翻新,完成!
效果杠杠的,二十分钟,当堂交作业!
劳森伯格拿着银框对着日光看看,很满意,又交给布鲁斯看看,这件银器处理很干净利落,无可挑剔。
布鲁斯当然不会无中生有,他朝李承几人微笑点头,“如果三天后的瓷器和玻璃器也有这种效果,我想……这次你们中标的可能性会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