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怎会不在你这里？”
“府中找遍了都寻不到，定是你藏起来，想私下卖与他人！”
叶婉柔说着，又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我知你嫉妒我得到衍琛哥哥的宠爱，可这关系到陆府的机密，你不该如此自私——”
我忍无可忍，厉声道：“我已说过，密钥并不在我这！”
陆衍琛突然怒吼起来：“你还要闹到几时？”
“若不在你这里，那在何处？”
“苏瑾月，我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叶婉柔忙安抚陆衍琛：
“衍琛哥哥，瑾月姐姐定是因你宠爱于我，才故意将钥匙藏起来的。”
“既然如此——不如你娶了瑾月姐姐。”
“为了衍琛哥哥，我愿意退让。”
“荒谬，我岂会娶这等女子？”
我懒得再看他们演戏，冷声道：
“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此处，请即刻离开。”
陆衍琛怒火中烧，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趁着大哥信任你，向他骗取了密室钥匙，方能窃取机密！”
突然，叶婉柔在案几上发现一个绣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
“放下！”我厉声喝止。
叶婉柔打量了我一眼，随即展开绣囊。
只见上面绣着一对并蒂莲，还有“衍琛瑾月，白首不离”八个字。
她立即递到陆衍琛面前，面带愤然道：
“衍琛哥哥，这等肮脏之物，我本不该让你看见，可我实在气愤难平。”
陆衍琛接过绣囊，神色骤变。
这绣囊是我与陆衍琛的定情信物。
那日他亲手绣制。
说是听闻并蒂莲能定情系缘，便绣了这对莲花，愿我二人永结同心。
我当时笑他不该信这些，莲花虽美，却也有凋零之时。
不想一语成谶，如今物是人非。
叶婉柔拿着绣囊，故作惋惜道：
“瑾月姐姐，你竟用这等东西来挟制衍琛哥哥，当真令人不齿。”
陆衍琛只是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
目光如刀地看着我：“苏瑾月，你令我作呕。”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婚堂上受尽羞辱都未曾落泪，被陆衍琛折磨时也未曾哭泣……
如今，却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6.
我拭去泪痕，想从叶婉柔手中接过那个绣囊：“把东西给我。”
叶婉柔偷瞄了陆衍琛一眼，又转向我。
她作势要将绣囊递给我，却在我伸手之际，将绣囊扔在地上。
“哎呀，瑾月姐姐恕罪。”
“我有了身孕，这些日子身子乏得很。”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沉，想着这段缘分也该到头了。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可眼泪却不听使唆地往下掉。
她扬起下巴道：“待我与衍琛完婚之日，定要请你来喝杯喜酒。”
我咬紧牙关，俯身欲取那布偶。
叶婉柔却步步紧逼。
一脚踏住我的手腕，冷笑道：
“瑾月姐姐，强求不得的事，何必自取其辱？”
我吃痛欲退，陆衍琛却已挥掌打来。
这一掌打得我脸颊生疼。
抬眼望去，他眼中尽是陌生与厌恶。
我不禁苦笑，这便是曾经山盟海誓的情郎么？
“你若有朝一日恢复记忆，不知可会懊悔今日所为？”
他冷冷道：“此生不会。”
我轻叹：“但愿如此。”
叶婉柔见状，忙扑入陆衍琛怀中。
泪眼婆娑道：“衍琛哥哥，我本想着同瑾月姐姐好生说话，谁知她竟要推我。”
“若是伤了腹中骨肉，我、我该如何是好…”
“我并未做错，为何要赔礼？”
“你心思歹毒，想害婉儿腹中骨肉，这还不算做错？”
我突然笑了。
他蹙眉道：“为何发笑？”
“你为她舍弃我，他日必悔。”
叶婉柔闻言大怒，抬手便要打我：“你敢污我清白！”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便是一记耳光。
她捂着脸，目露凶光：“贱人，你、你竟敢…”
7.
陆衍琛勃然大怒。
我却不等他动手，先一步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掌用尽全力，打得他踉跄后退。
一年来在他们面前装柔弱，今日总算扬眉吐气。
我将地上的绣囊捡起，当着两人的面用火折子点火将它烧了个干净。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苏瑾月，你最好别后悔！”他拉着叶婉柔转身而去。
我并不在意，反正我也要走了。
既然决定离开，我就不会再在这伤心地停留。
直到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管家匆匆来报。
“小姐，少爷又从马上摔下来了，想见您一面。”
“陆老夫人，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在你助她谋害我那日便已断绝。”
“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也知道，陆家虽看似兴盛，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若无叶家资助，我们家业便要散了。”
我沉默不语。
“小瑾月，我知你心地善良。我本不愿伤你，只是衍琛他…”
“你们毕竟曾经情深，你就再帮他这一次可好？”
“他说若见不到你，便要绝食。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我长叹一声：“也罢，我去便是。”
我依照陆老夫人所说地址，来到医馆。
见到陆衍琛正立于门前。
“你为何不好生歇着？”
“我已忆起往事，你是我此生挚爱，我不能失去你。”
他眼含热泪，欲上前相拥。
我避开他的触碰。
他神色黯然：“难道你不愿原谅我吗？那时我失了记忆，你不该怪我才是。”
我心中微动，若非知他本性，险些就信了这番说辞。
“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山上赏月，你送我何物？”
他神色一滞，转瞬掩饰，又想拉我入怀。
我退后一步，他手停在半空，神色尴尬。
“纵使失忆日久，此刻我已全然想起。为何你仍不信我？”
我冷眼旁观，他渐渐词穷。
我不愿再纠缠于他是否当真恢复记忆，这段情缘早该了结。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去，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8.
“瑾月，你快回府，你家走水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王嬷嬷，我爹娘可还安好？”
“老爷和夫人还在火场，小姐你快些回去罢。”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陆衍琛却挡在门前。
“你现在不能走。”
我心头一沉，死死地盯着他：“这场大火，可是与你有关？”
陆衍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一步步远离他。
毕竟——此刻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我准备出门时，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声音冰冷：“你今日若是踏出这个门，就莫想我再原谅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一句。
见这番话威慑不到我，他正要开口，却被下人的通报声打断。
他不耐烦地问道：“何事？”
门外传来一声娇柔的呼唤：“救我！”
我匆忙赶回府中，只见府门大开，母亲倒在血泊之中。
她看到我回来，颤抖着伸出手：“瑾月，你要保重。”
我跪在母亲身边，泪如雨下：“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
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
一位捕快上前道：“姑娘，可是苏府小姐——苏瑾月？”
我点头应是。
“经查，火是从灶房起的，但令尊身上有搏斗痕迹，恐非意外。”
“还请大人明察。”
我看着熊熊烈火吞噬家园，父亲的尸身被人抬出，心如刀绞。
忽见不远处一对男女缓步而来，正是陆衍琛与叶婉柔。
“叶姑娘为何在此？”我强撑着站起身，目光如炬。
“莫非这场大火与你脱不了干系？”
9.
叶婉柔面露惊恐之色。
“衍琛哥哥，我好害怕。这不是我做的。”
“是瑾月姐姐的父亲想要欺辱我。，我拼命逃才跑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若我早知如此，我宁愿被他……”
叶婉柔话未说完，陆衍琛立即安慰道：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是他们咎由自取。”
“就算这场大火没有要了他们的命，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谁敢伤我的人，就要承担后果！”
“啪——”
我重重一掌打在陆衍琛脸上，恨恨地看着他。
“陆衍琛，你还是人吗？我爹娘待你如亲生，你竟这般伤害他们！”
陆衍琛双目圆睁：“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爹想要玷污婉儿这件事，我定要与你清算！”
说罢，他就要拉着叶婉柔离开。
“你站住，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哭喊道。
叶婉柔朝陆衍琛投去一个为难的眼神。
随即走到我面前，贴近我耳边低语：
“大火是我放的，你爹娘也是我杀的。”
“我推你爹下楼，在你娘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
“谁让他们生了你挡了我的路，他们就该死！”
我浑身一僵，没想到叶婉柔竟恨我至此，连我的爹娘都不放过。
我双目赤红，心中怒火难抑。
叶婉柔见状，反倒笑得更加得意。
她故作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
“瑾月姐姐，你不是一向聪慧么？怎的今日这般迟钝？”
“你那日在陆府拿到的密钥，本该给我的。”
“可偏偏你要处处与我作对——”
“这不，你爹娘的性命，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贱人！”
陆衍琛见状大怒，一脚踹来：“你敢辱她！”
我踉跄着后退，冷笑道：“陆衍琛，你可知她是何等心肠歹毒之人？”
“住口！”他厉声喝道。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若再敢污蔑婉儿，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陆衍琛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声道：“婉儿，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我们走。”
我跌坐在地，手中紧握着一枚密钥。
这正是他们苦苦追寻之物，为此不惜杀害我爹娘。
待料理完爹娘丧事，我便寻到了与陆家势同水火的林家。
往日林家几番招揽，我都婉拒了。
如今，我要借他们之手，让陆衍琛付出血的代价。
10.
我将那份证据呈给了宋大人。
不消多时，陆家在宋大人的施压下，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更加糟糕。
此时，与叶家结亲便成了化解此番危局的唯一出路。
宋大人对坐于案前，开口道：
“若陆、苏两家真成了亲家，怕是难以撼动。”
我淡然一笑：“那便让这两家一同覆灭。”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助你铲除陆、苏两家，这便够了。”
宋大人举杯相邀：“那就预祝我们得偿所愿。”
陆、苏两家的婚事就在两日后。
两家皆为簪缨世族，这门亲事自是排场非凡。
京中达官显贵、各路商贾纷至沓来。
连宋大人这样位居要职的朝廷重臣也在邀请之列。
我作为宋府幕僚，随宋大人一同赴宴。
然而在此之前，我还有一桩要事需得处理。
我曾向太医询问，为何陆衍琛记得所有事情，唯独将我遗忘。
太医言道，此事定有人暗中作祟。
使他神智迷乱，又故意混淆其记忆。
阻挠我与陆衍琛在一起的人不少。
其中陆老夫人对我的憎恨最为深重。
我潜至陆老夫人房前，瞧见她往茶盏中投入一粒白色药丸。
她神色凝重，低声呢喃：“儿啊，为娘也是无奈。”
“今日过后，一切便好了。”
“纵使你日后怨恨为娘，我也只盼你能平安喜乐。”
说罢，她端着茶水去寻陆衍琛，我抓准时机，打翻了茶盏。
“你这是做什么！”
趁陆老夫人发怒之际，我已悄然离去。
药丸到手，无需再在她身上耽搁。
回到大堂，宋大人早已落座，轻声问：“事情可办妥了？”
我颔首，将药丸递上：“还请大人查验此物，这将令陆衍琛彻底醒悟。”
宋大人默然收下。
“那边可准备妥当？”
宋大人意味深长道：“你当真要如此决绝？”
对此，我只是淡淡一笑。
心中所想，却是那份即将揭露的惊天秘密。
11.
喜乐声起，叶婉柔身着华服，满面欢喜地朝陆衍琛走来。
然而未经药物控制的陆衍琛，神色已与往日大不相同。
他面带倦色，目光中尽是困惑与痛楚。
叶婉柔却浑然未觉，凝望着陆衍琛，柔声道：“今日终得如愿以偝。”
正当此时，一名官差闯入喜堂。
他手持文书，宣读道：
“奉宋大人之命，查获叶婉柔勾结外敌、图谋不轨之证。”
我看向宋大人，见他神色如常，早有准备。
叶婉柔面色骤变：“是何人在散布谣言，速速住口！”
她欲命人制止，但我早有安排，岂容她如意。
那官差继续道：“叶家小姐曾私下造访宋府，言说与陆公子自幼相识。”
“手握陆家机密，欲以千金换取。”
宋大人当日冷声质问：“陆公子的正妻另有其人，汝言如何取信于本官？”
叶婉柔不屑道：
“妾身才是他心尖上的人，那苏氏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
“谈不上正妻——”
“既是如此，你何不安心做你的陆家少夫人？”
“为何要让她献出机密？”
叶婉柔语塞：“此事与大人无干。”
她随即褪去外衫，露出香肩，媚态毕现：
“只要大人应允，妾身愿以身相许。”
宋大人厉声喝道：“放肆！”
“大人若不应允，休怪我无情！”
“来人！将这不知廉耻的女子拿下！”
叶婉柔闻言大惊，趁着侍卫尚未近身，慌忙逃出喜堂。
陆衍琛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若我已有意中人，而她并非叶氏，那我心中挚爱究竟是谁？”
陆衍琛恍若未闻，喃喃自语：
“若非叶氏，我心中所系到底是谁？”
陆衍琛渐渐平静，却因剧痛而蹙眉。
“不，我心中所爱绝非你。”
12.
慌不择路的叶婉柔只好跑回来，她紧紧握住陆衍琛的手。
“衍琛哥哥，我的腹中还有你的骨肉，你都忘了吗？”
说着，便要拉着陆琛的手往自己腹部按去。
这时，宋大人带着一名男子匆匆赶至。
那男子一见叶婉柔，立刻跪地痛哭：
“婉儿，你怎能如此狠心？我们相恋多年，你竟要嫁与他人！”
众人哗然，宋大人沉声道：
“此人名叫周煜，乃是叶婉柔的旧相好。”
“据查，叶婉柔腹中骨肉正是此人所出。”
周煜悲愤道：“婉儿说要谋夺陆家家产，让我暂且隐忍。”
“她说待陆公子不幸身故，便与我远走高飞…”
叶婉柔见状，慌忙分辩：
“这是假的，他胡言乱语，我从未见过此人！”
陆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揪住叶婉柔的发髻。
“我陆家待你不薄，我更是视你如亲生女儿，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叶婉柔哭喊道：“我没有，这不是我，伯母你要相信我。”
可陆老夫人已然失去理智，对着叶婉柔便是一阵掌掴。
叶婉柔抱住陆琛的腿，哭道：
“衍琛哥哥，你要信我，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陆琛的眼神渐渐清明，穿过人群，第一眼就望见了我。
他眼中含泪，仿佛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而我不再似从前那般怯弱——
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要他痛苦，要他内疚，要他此生不得安宁。
叶婉柔见陆琛不理会自己，顺着他的目光望来，看到了我。
她疯了般朝我扑来：“是你这恶毒之人害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如今倒会倒打一耙。”
“正是你陷害于我！”
“你见不得衍琛哥哥心悦于我，故意前来搅乱我的婚事，你好不歹毒！”
13.
“我歹毒？”我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重重一掌打在她脸上。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陆琛，可陆琛却目光如炬地望着我。
她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不明白为何这次陆琛没有为她出头。
“这怎么可能？莫非他已恢复记忆……”
“不，断不可能，老夫人每日给他服用的药丸岂是儿戏。”
“对，我仍是陆家少夫人。”
她越说越笃定：
“不错，我与衍琛哥哥已拜过天地……”
“你如今不过是个不知礼数的外人！”
我摇头道：“我早已对他无情，何来不知礼数一说？”
听我这么说，陆琛大步上前，眼中泪光闪烁，神色哀戚。
从前我最爱看他这般模样，只是如今，一切都已不同。
“瑾月，是我糊涂了。”陆琛声音低沉，“我知错了。”
想起往日种种，我心中却已无波澜。
每每他惹我生气，总是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我原谅。
可如今，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你为何要毁我的婚事！”叶婉柔已然疯魔。
“苏瑾月你这贱人！衍琛哥哥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我看向陆琛，只见他神色慌乱，大步上前握住我的手。
“瑾月，你要信我，我当真知错了。”
可一切都太迟了。
我看着叶婉柔道：“今日，我是来为我爹娘讨个公道的。”
“什么？”叶婉柔慌乱地看着我。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并未做过什么！”
“叶婉柔，你将我爹推下楼梯，又给我娘下了蒙汗药，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我没有！”叶婉柔反驳道：
“不是我，我没有害他们！你无凭无据，我要告你诽谗！”
“你以为我会空口白牙来对付你？”
我一挥手，一名瘦弱的丫鬟走了出来。
她跪地痛哭道：“小姐对不住，奴婢实在不忍心再瞒下去了。”
“那日确实是叶姑娘将老爷推下楼梯，还命奴婢在夫人的茶水中下了蒙汗药…”
丫鬟将当日情形一一道来，众人听得心惊。
叶婉柔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话来。
14.
话音刚落，从帘后缓步走出一人，正是陆老夫人。
原来那日她与叶婉柔合谋，先以药物制住我娘，随后又喂她服下安神汤药。
两人一同将我爹娘拖至厨房。
布置好现场后，叶婉柔放了一把火，便匆匆离去。
众人看罢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那不是陆老夫人吗？”
“这等恶人，该当处死！”
叶婉柔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都是陆老夫人逼我做的，我本不愿伤人性命啊！”
可众人哪有那么好骗？
他们如同当初对待我一般，将手边物件朝叶婉柔砸去。
我神色冰冷地望着那跪地求饶之人。
只见她拽着陆琛的衣袖哀求。
“衍琛哥哥，你说过要护我周全的，你忘了吗？”
“我是你的婉儿啊，你最疼我了。”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我太怕失去你了。”
“衍琛哥哥，你救救我。”
可她不知，如今的陆琛已然恢复记忆，哪还会对她有半分怜惜。
陆琛一脚将人踹开：“我心悦的从来都不是你！是瑾月！”
“是你趁我失忆之际蒙骗于我，害我伤害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你怎能如此绝情！”叶婉柔嘶声力竭。
“当初许下誓言要护我周全，如今却要弃我不顾！”
“既犯下滔天罪孽，自当由官府处置，”陆琛看向我，“我亦不能幸免。”
在场众人皆明白他的意思。
片刻后，官差赶到。
在众人唾骂声中，将叶婉柔和陆老夫人押走。
陆老夫人临走前看向我：“对不住了。”
我不发一言，我爹娘已逝，一句对不住又有何用？
陆琛跪在我面前：“瑾月，是我对不起你。”
我默然无语，只递给他一份药方。
是方才请大夫查验的药物来历。
陆琛颤抖着接过，看后惊惶失措地将纸张丢开。
上面写着“此药长服，会令人神智错乱”。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知每日给你下药之人是谁？”
“别说了，瑾月。”
我却不愿放过他：“正是你的亲生母亲。”
陆琛崩溃大哭，呜咽着念到我的名字：“瑾月……”
“可我永远都会恨你！”
“是你的纵容，让我失去了爹娘！”
“时日流转，只会让这份恨意愈发深重，我要你此生都活在悔恨之中！”
说完，我便决然离去。
陆琛跪在原地，喃喃自语：“我真的知错了…”
陆琛被官差带走前，想再见我一面。
而我，再不愿见他。
叶婉柔和陆老夫人因谋害命案被判斩首。
陆琛作为帮凶也难逃法网，被判十年牢狱。
他们陆氏一家，齐齐入了大牢。
一年后，我接受了宋大人的求亲，尝试着与他相处。
成亲后半后，我们还添了个可爱的女儿。
某天。
我们一家在府衙门前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知道，那就是陆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