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名字,顾西洲头都大了,愁眉苦脸的,我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当即叹了口气,示意着秘书,秘书贴心地把一份文件拿了过来,他接过文件愤愤地拍在桌上,指着它,“你自己看看,合作了这么多家,就他们家的要求最多,要不是为了总裁布置的营收任务,我才不去签呢!”
我讪讪地拿起了合同,不用数,光这手感估摸这得有五六十张纸,再看看其他人的合同,不过是十几张的事情。
“你签的时候没和陆总说吗?”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摊手,“谁来得及?他爱来不来的。”
说的也是,哥哥很少来公司,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在家里,偶尔再出个差,想要在公司里看到他那基本上就是难如登天!
好像是有点棘手,但是现在去找哥哥是不是显得太没骨气了?我摸着鼻子颇为无奈 ,“那……把他们总裁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去说总行了吧?”
电话打过去接的是一个女秘书,“顾副总,我们总裁对你们提出的要求很不满意,若你们还有诚意的话,两个小时后,来牧氏集团,我们总裁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商谈。”
我开着扩音,顾西洲也听到了。
“这也太嚣张了!”
“谁让没理的是我们……”我无奈地摇头,把文件递还给他,“算了,我自己去吧——哦对了,陆总问起来就说我出去逛逛了,你懂的。”
顾西洲当然懂,要是陆离知道他自己的工作没敢还,还让一个江舟跑腿的话,只怕是自己半条命都得没,“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谦虚地说到,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很是担心,“你真的可以?”
“呃……”
他这是被女人给轻视了呢……
“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公司给你打掩护,要是我们两个同时出去了,啧——”
只怕是陆离会把他撕了吧。
毕竟对于江舟身边的任何男性生物,在他的眼里就是豺狼。
虽然没见识过,顾西洲还是听说过那些让人脊背一凉的事情的。
柏林中心的金融大厦,人来人往,各个步履匆匆,“江副总,到了。”
我一下车就看到了高楼上的鎏金德文“金融大厦”,我忽的想起牧南行说他在这里给总裁做专职司机,而我现在的身份是江副总,若是被他撞见,他岂不是就知道我在骗他?
恰好这个时候,总裁的秘书迎了过来,“顾副总,里面请。”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不是顾西洲,秘书若有所思,“临时换负责人,你们公司还真是有趣。”
那样子,仿佛她才是合作的对接人,我严肃地警告她,“这是我们公司和你们总裁的事情,什么时候,连秘书都可以说三道四了?这就是你们牧氏的风格吗?”
她抿抿嘴没说话,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刚才不应该那么凶,不然还有机会打听到牧南行的事情,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秘书把我带到了会议室,给我端了杯水,我轻轻摸了摸杯璧,是冷的。
现在的秘书都已经如此居高自傲了吗?
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总裁一会儿就到,江副总再等一会儿。”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心里微微憋着气,给顾西洲发了短信,【看起来很不好对付,做好解约的最坏结果。】
顾西洲回了一个“晕倒”的表情包。
会议厅没开暖气,很快我就手脚冰凉坐不住了,起身走动着取暖,会议室不算大,但是布局完美,一扇落地窗把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的,从窗户往外看,一眼就可以看到柏林的地标性建筑——柏林大教堂,教堂顶端有几只鸽子在跳跃,很是自由。
我搓着手在会议室里乱看,会议室正对着的方向有一副硕大的水彩画,一片金黄的银杏落叶里,一个姑娘在地上踩着落叶,有飘叶落在她的头上,美极了。
看得入神的时候,门口的脚步声清晰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他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贵公司还真是有本事,说一套做一套,贵公司是慈善机构 ,我们牧氏可不是——”
这声音是——
我心里“咯噔”住了,猛地转过头去,视线相撞的刹那,他的话也停住了。
我们几乎同时出声。
“牧南行?”
“ester?”
空气里顿时被寒冷的空气给冻住了,之后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互相瞪着眼睛,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拉过椅子,“坐。”
我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手足无措地摸着自己的后脖颈,“那个,我——”
“我——”
我们两个又同时开了口,他做了一个你 “请”的动作,“你先说。”
我僵硬地扯起嘴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司机先生的地位还不错,都可以帮老板谈业务了?”
他反笑道,“清洁工小姐的很被重用,都可以独立谈合作了。”
“咳咳——”
我敢保证,这是我两年来最尴尬的时候没有之一。
倒是牧南行显得很坦荡,掏出了张我没见过的名片,和他之前给我的名片不一样,上面有着他完整的简介。
牧氏集团总裁牧南行。
难怪,我就说,一开始听顾西洲说牧氏集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牧”字和眼熟,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起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巧合。
我红着脸收下了名片,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恨不得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牧南行坐在那里,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我被盯得尴尬,便自己找话,“这个会议厅的布局和位置不错,从这里可以看到柏林大教堂,租金不便宜吧~”说着,我吐吐舌头。
他轻笑了声,“清洁工小姐好像对我的公司很感兴趣呢?是吧,清洁工小姐?”
我直接绷不住了,“抱歉,之前和你开了个玩笑,不过,你也给我开玩笑了,我们算是扯平了,我姓江,我是——”
不等我把话说完,他脸色剧变,直接打断了我,语气匆匆,“你刚才说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