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明显坐不住了,“这是你们城里人的想法,我们农村人,可是都给爸妈的,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这种不孝顺的思想,父母把你们养这么大,不给父母,不成了白眼狼了?”
她说的义正言辞,就好像谁的想法不和她一样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孝顺的人。
“阿姨这话说的我爱听。”姜卿找了位置特意坐在女人的面前,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阿姨知道的还挺多,但是我更知道,母慈才子孝,如果母不慈,还讲什么孝顺?”
夏母脸色一僵,这会也听清楚了她的话里的阴阳怪气。
姜卿乘胜追击,“我记得苏苏和我说过,从小,阿姨的心思就一直在弟弟的身上,敢问,如果今天不是夏苏没给你们钱,你们会特意来看一趟吗?诶,阿姨别着急否定我,说谎的人可是这一辈子都不会顺遂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出门被车撞,喝水被呛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老天爷都是公平的。”
“你这是在诅咒我妈吗!”夏明气得坐不住了。
姜卿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神淡然,“我说什么了?指名道姓了吗?干嘛这么着急对号入座,是心虚了吗?”
夏明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尴尬地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女人这会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早就听说夏苏现在这么厉害是因为背后有人,看姜卿这会信誓旦旦的样子,她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惹不起。
夏母随后爽朗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好了,既然你们不是还没结婚,那这就算了,等到你们正式结婚的时候再给我也不迟。”
她以退为进,说着就要拉着夏明走,但是转身的时候却发现陆屿舟仍然没让开。
下一秒,姜卿从沙发上起身,动作格外响,木质的椅子被她弄出很大的声响,女人顿时怂了。
站在那里不敢转过身去。
姜卿的声音悠远地传来,“怎么?这就要走了,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好好掰扯一下呢,您这样走了,我可就不开心了。”
她的笑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一毫的狠辣,姜卿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除非对方实在是太过分,而现在看起来,这两个人多半是触及到了姜卿的底线。
女人赔着笑脸,“刚才是我说话冲动了,谁让我担心女儿……”
姜卿压根没听她的解释,而是给她列了一些冰冷的数据。
“根据c国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的赡养只要达到最低的水准就可以,按照目前柒城的发展状况来说,苏苏只需要每个月给你们一千三百元,就是法律规定的标准,可是你们似乎一点也不知足……”
“当然,如果你们不知足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或许对我很陌生,但你一定对Ester和陆氏集团不会陌生,我就直说了,你要是这两年再敢来骚扰苏苏,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苏苏可能会顾及你们之间的亲情,但是我不会,所以,希望你们想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狠厉,夏母这会也怂了,没说话,离开了。
走的时候,凯伦还听到她在那里骂骂咧咧,看样子,应该是不满了。
她走了之后,姜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夏苏这个人最重感情,不然也不会被那两个人吸血到现在,有时候,重感情未必是一件好事,反而会成为别人利用你的借口。
她很想帮夏苏,却也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夏苏的心事,贸然动手,夏苏这样的性格,一定会心里不安。
她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陆屿舟,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当初你的那些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此情此景下,姜卿想问什么,也不是一件很难猜到的事情。
陆屿舟道,“他们是要面子的人,当初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十几年来都没有骚扰过我,或许,他们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做吧……”
姜卿长叹一口气,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有人死要面子,而有的人会为了钱,把面子丢的一干二净。
凯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隐约觉得她说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
厉景淮一路把吴笙送到了医院,原本今天她不用来医院,但是听说今天晚上哥哥醒了,她于情于理都应该看他一眼,厉景淮提出要陪吴笙上去,被吴笙拒绝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原本就不应该把你这个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我已经很愧疚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一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要面对自己妹妹要结婚的真相,不管是谁,只怕是脸上也会挂不住,厉景淮明白,将她送到医院之后走了。
上了楼,吴笙走到加护病房,护工正在给哥哥喂水,见到她的时候,吴清说不出的开心,“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他刚醒,语言系统还没有恢复完全,声音模糊不清,但是足以让吴笙听清楚了。
“怎么会呢,你可是最爱我的哥哥。”吴笙和他闲聊了几句之后示意护工出去,护工关上门的那一刻,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吴笙的脸色僵着,“哥,那天出车祸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吴清的车祸是突然发生的,当时是在夜晚僻静的小路上,根据当时的监控显示,是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径直撞了上来,当时警方也找了很久,但是依旧于事无补。
那段时间正好是吴家最乱的时候,半夜出车祸,加上车祸发生之后,几个哥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家产,这点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吴笙很难把这件事情归位意外。
而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吴清也很严肃,“我当时看到了。”
“虽然只有那么一秒,但是还是看到了。”
“谁?”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