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带着我上了他的劳斯莱斯,车启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牧南行靠在车边,背影落寞萧瑟。
我的心里猛然空了下。
牧南行,你总是让我捉摸不透,你明明说不喜欢我,不在乎我的感受,不顾我的生死,现在这样,又是闹哪样?
这可不像你。
秦楚一脚油门把我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冷冽的风像刀一样刮着我的脸颊,仿佛要把皮肉一层层地刮下来,头发在风中乱扬。
车子很快开上了高速公路,我也无暇去关心秦楚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下了高速之后,秦楚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舒服点了吗?”他转过头来问我。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呆呆地望了他一眼,他无奈地笑笑,生怕我听不清楚,扯着嗓子喊,“我问你,在高速上疾驰的感觉怎么样?我的车可是一顶一的跑车,不错吧?”
“要是能再快一点就好了。”我没什么心情回答他,玩弄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翻出来一张有些年代感的照片,那是我和哥哥十年前的合照,照片周围已经微微泛黄。
秦楚:“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他说着眼神凑到了我的手上,扫了眼我的照片,我全心全意都在照片上,没有注意到他微微变化的神色。
“诶……你……”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手臂伸出窗外,有规律地敲着车门。
“嗯?怎么了?”我收起了照片。
他犹犹豫豫的,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是不是不妥,我调侃道,“你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
“切,谁告诉你我会说话了,谁让那个姓牧的人神共愤呢,也不知道你……”他突然停住,“算了,不说他了,诶,你刚才说的话,真的?”
“什么话?”
“就是你说你活不长了那件事情……”
我早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云淡风轻道,“是要离开了,不过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早点离开,早点超生。”
“是生病吗?”他小心翼翼地打探着。
我点了点头,“胃癌晚期。”
秦楚沉默了下,轻哧了声,“你还总是能让我刮目相看。”
“怎么说?”
“你是第一个敢在潘多拉勾搭我的女人,也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这么没有求生欲的人。”
我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沧桑和故事感,和他张扬的外表很不一样,便问道,“你经常去潘多拉?”
“天天去喝酒。”
“真有钱。”我揶揄道。
他笑出了声,半开玩笑道,“这和你钱包里的那张黑金银行卡比起来,可算不了什么。”
!!
我自以为自己很谨慎,却还是被他注意到了,“那只是……”
“算了,不说这个了,带你去转转。就算是要离开,起码也毫无遗憾地离开!”
秦楚嘴里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一家密室逃脱,门口挂着恐怖主题的海报,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小情侣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我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却还是被秦楚拉了进去,“怕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我可不是那个男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说完地拉着我的手往里面走,工作人员看到他的时候小惊了一下,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秦少”,秦楚微微点头,“就最近出的那新密室吧,我还没有玩过。”
新出的密室主题是恐怖医院,刚进去就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有着数不清的血色的掌印,我整个人吓得一哆嗦,快要失声尖叫的时候,秦楚挡在了我面前,一双有力的手温暖地遮住了我的眼睛。
温润地话语在我的耳朵旁边回荡着,“别看,跟我走。”
好不容易挨到了光亮处,他才松开我的手,嘴里“这下子该没什么问题”还没说完,头顶上就飘下来了一具尸体!
啊!
我向来没这么胆大,顿时吓的面容失色,眼泪都崩了出来,下意识地想找一个东西依靠着,下一秒,就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
“没事,都是假的。”他揽住了我的肩,顺势把我捞到了怀里,一脚踢开了那东西,我已经快被吓的没有理智了,哭着说要出去。
秦楚没有办法,只能示意工作人员暂停。
“对不起,打扰了你的兴致。”我接过他给我地餐巾纸,一边擦眼泪,一边愧疚地说到,秦楚回了个消息后看了我一眼,“无所谓,反正是带你出来玩,你接下来去哪?回家吗?”
“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去哪里,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没找好住处的话,还是去酒店吧,我的房间卡还在你的手上。”
我从来没有白拿别人东西的习惯,拿出了手机准备给他转账,他摆手,“我缺你这点钱?”
说的也是,一个开着劳斯莱斯,天天去潘多拉喝酒,能在五星酒店长租总统套房的人,怎么会缺钱?
说起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有一个名字,相反的,他倒是像把我祖宗都调查的干净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我刚想问问他的身份时,一通紧急的电话打了进来,秦楚接完后有些烦躁,“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很紧急吗?”
“嗯。”他粗略地回答着我,走到了前台,“告诉燕衡,今天晚上的酒局我不去了,有些棘手的事情。”说完,他转过身来,把劳斯莱斯的钥匙放在了我的手里,“我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我甚至没机会拒绝,他打着电话就跨步走了出去,上了门外的一辆车牌号为“桐A 8888”的黑色迈巴赫。
我手里拿着车钥匙,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才见过两次,就如此轻易地把车钥匙给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心大还是单纯。
后者细细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认识秦少吗?”看刚才那些人的反应,我猜他们和秦楚是认识的,便想着从他们这里套消息。
那几个工作人员起先说是认识地,但在我的细致询问下又有些犹豫,似是不想告诉我,“难不成还是什么通缉犯吗?藏这么严实?”我开玩笑道。
“要不还是你自己问秦少吧,我们实在是不方便说。”
见他们执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只好拿着他的钥匙离开了。
我走的太急,以至于没听到那几个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
“你们觉不觉得秦少刚才带过来的女人很眼熟?”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是不是秦少上次带来的那个女人?”
出了密室所在的大楼,我拿着秦楚的钥匙上了车,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猝不及防地滴了一声,是牧南行发来的短信。
我本想直接删掉,但很快就有新消息过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不解他的意思,还是皱起眉头打开了短信。
短信里只有一张照片……
跪在地上的齐婉宁!
顿时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样,痛的难以呼吸,我立刻给牧南行打了个电话,质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不解释,只有一句话,“你回来,我保证她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