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道歉没什么,但是对晨晨道歉对舒桐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舒桐死咬着牙关,眼里都快要擦出火了,不肯妥协,“江小姐——”
“道歉。”我寸步不让。
晨晨也跳出来,童音稚嫩,“我要道歉!”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陆离,“陆先生,您是最讲道理的,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我错在前,我只不过是在替我的女儿讨回公道而已,若是您的女儿被人这样侵犯,您会善罢甘休吗?”
真是好口才,先是讽刺我不讲道理,又暗示我是非不分!
还讥讽晨晨这样一个孩子,顺带着警告陆离不要护犊,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变化,和之前一样的德行!
我没什么好心情,脸色难看地扫了眼陆离,陆离虽然面目和善,可我已经能感受到隐藏在那副表象之下汹涌的怒意。
干脆就不说话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人护着,是一件这么幸运的事情,从前的我身陷囹圄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拼命地爬出沼泽,满身污泥,也没有人肯拉一把。
而身陷污泥中的我只能拼命地往上爬,累的精疲力竭。
陆离不紧不慢,嗓音清冷,“对孩子的行为污名化的,想必心也早已污化了。”
他轻轻抬眼,眼里的不屑淋漓尽致地散出来,看的舒桐心虚不已,恶狠狠地瞧了眼我和晨晨,嘴唇翕动着离开了。
隔得太远,我没听清楚她说的是啥,也没拦她,这样的人就算是道歉想必也不是成心的,又费什么心思惹得自己不快。
那个小女孩好像有些不乐意,可怜巴巴地盯着晨晨,还没等说话,就被舒桐强硬地拉走了。
走的时候,小姑娘还在不停地掉眼泪。
大人间的恩怨扯到小孩子的身上是最过分的!
我明显注意到晨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正要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先抬头,“江阿姨,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和她玩了?”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横亘在大人中间的麻烦,远远比他们想的更加复杂。
不是孩提时期道一个歉就能轻易结束的。
大人的关系一旦有了裂痕,就是打碎的花瓶,即使复原成原样,其中依然会有裂痕。
我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晨晨的头,“谁说的,你们是朋友就不应该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说的有些绕,也不知道晨晨有没有听懂,可他还是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就被老师叫进去了。
家长们都站在外面等孩子,我一眼就看到了负气的舒桐,笑了声,转身看向陆离,调侃道,“她之前插足过季晨和齐婉宁的感情,想必现在看到晨晨心里不满吧……”
如果季晨还在的话,以他的才干一定不会混的比这个叫张默的差,有些时候,终究是天不随人愿。
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牧南行罪不可恕!
思及此,我又叹了口气,“婉宁真是可怜,以前被狗咬着,现如今她的孩子也不被放过。”
陆离却笑了笑,我不理解他这声笑意是为何,他看向舒桐的方向,“前两日和市长开会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关于了张部长和舒小姐的八卦。”
我立刻来了兴趣,“什么八卦。”
“舒小姐是第三者上位。”
这我倒不意外,毕竟以她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陆离接着说,“当时,舒小姐怀着孕闹到了张家,谁承想当时的张夫人,二话没说就让位了,这还让舒小姐有些意外。”
“直到舒小姐结婚之后才知道,自己收拾的是一个烂摊子,张部长在外面风流绰约,家里的事情也是一团乱,先是和张先生的母亲,姐姐亲戚不合,之后又因为生了个女儿,一度被嫌弃,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张部长的情人给他生了私生子,闹得家里满城风雨,舒小姐也不愿意离婚,还在僵着。”
“张部长把孩子接到家里来,舒小姐那是千百个不愿意,两个人闹了挺长时间,差点捅上去官位不保,毕竟这些年张部长绝对不算老实,到时候舒小姐会不会被连累还未必清楚。”
“正常。”我见怪不怪,“这样的女人也就靠着男人成事了,要是张默瘫了,她也讨不好,自然只能这样,忍着,她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陆离长长地“嗯”了一声,转而看向我,“其实我还挺希望你靠着我一点,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明白吗?”
我正在忧虑,浅淡的应了一声“哦。”
这一路走来,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
反而是有人可以靠的时候,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
空闲间隙,我拿手机搜了搜张默,不禁被浏览器上的那张照片给吓到了。
这怎么看都得有五六十岁吧,满身油腻。
也不知道舒桐对这样的男人是怎么下得去口的,转眼再看了看陆离,当真是赏心悦目。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花痴,让陆离有些意外。
我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赶忙擦掉嘴角的口水,“没什么,晨晨快出来了!”
说时,晨晨还真的出来了,不过是小朋友们带着家长去参观的。
小小的教室里放着孩子们的画,七人座的大桌子前,小朋友们乖巧地坐着,小手搭在腿上。
每一个家长的面前都发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孩子的画。
晨晨因为是新转学过来的缘故,并没有太多的画,可从第一张画到最新的一张,全然就是不同的意境,很明显,连陆离都注意到了。
一开始的画里总是一家三口,到后来变成了只有一个人,到后来变成了风景。
我隐约感受到了里面不对劲的味道,有些担忧地看向陆离,但陆离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诧异,而是引导着我看到画本的目录。
一、我们快乐的一家
二、画画我自己
三、好风景在路上
我:“……”
原来自作多情的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