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下,局促到,“江舟姐?怎么了?我还以为是……”
她顿住不再说,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情吗?”
我自知她不想告诉我,我也没有打听别人秘密 的爱好,“你最近空吗?我这里有个人想要你来照顾一下,每个月给你两万,你看——”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很是激动,“来来来!我马上就来!我马上就辞职,老娘不伺候了!”
我被她的狂语吓得怔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没有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牧南行还躺在二楼,医生说能少下床就不要下床,我便没打算让他下来,怕我累着,他还请了一个保姆,是个干练的阿姨,从前当做金牌月嫂。
刚才的第一天,她就让我吃了不小的一惊,自带工具,把一切收拾地井井有条的,我基本上不用管。
“你从哪里找来的?手脚怪麻利的。”我坐在 床边给牧南行喂切好的芒果,芒果还是我上来的时候阿姨给的,特地一块块切好,很是心细。
“我有办法。”他诡谲一笑,那一笑让我心里不由得震颤一下,他笑起来,就没什么好事情!
果不其然,他的脸凑了过来。
“你干嘛?”我下意识收回了东西,很是警惕的看着他,快要到嘴里的芒果,也顺势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
“不干嘛——你过来……”他扶着床沿起身,趁我靠近的功夫,以迅雷之速在我脸上亲了下,餍足后满足道,“好久没亲了,还是我的老婆香,我怎么就这么上瘾呢?”
脸不受控制地红了,整个人像是一个红彤彤的番茄。
他捉弄般地嘲笑我,“小姑娘,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让哥哥亲亲好不好?”
油腻!实在是太油腻了!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我故作生气地起身,腮帮子鼓地像一个小松鼠,“你正常一点,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来找你了,让你呆在这个房子里,孤独终老,也不给你饭吃!饿死你!”
他“咯咯咯”笑得欢。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好意思。
关键时刻,还是阿姨叫我的声音拯救了我,我赶忙找机会逃离“狼窝”。
“不陪你了,我陪阿姨去了!”
我嘚瑟地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牧南行看着我这副模样,宠溺地笑笑。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副小孩子的模样,他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目光落在床头柜的芒果上,甜甜的,很好吃。
和她一样甜。
她明明那么甜,为什么从前的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她是苦的呢?
这是他从没有看过的她,会和一个小孩子一样玩闹,话说,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多大?
好像23岁。
也不是一个大人。
可是当时的她在他的面前,表现出的却是那么成熟,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成熟的她,还是这个喜欢打闹的她,到底是谁披着谁的皮?
八月的桐城,酷暑正盛,门外院子里疯长的野草都被阿姨处理干净了,留下一条简洁的小路,屋里开着空调,屋外热的连铁都要被晒化了。
我拿出一串钥匙在那里细细找着,阿姨说楼下 有扇门她打不开,没办法打扫。
钥匙串上每一串钥匙都写了名字,唯独没找到那个钥匙,我有几分好奇便问是哪扇门。
阿姨指了指餐厅旁边的那扇门,操着纯正的桐城地方音,大大咧咧的,“你看看哇,就是那个,那件房子,我看的那旮有钥匙孔,没找到钥匙哇……”
我走过去才发现是一扇指纹锁的门。
为什么我从前不记得这个地方有这样一个房间?
我有些不确定地把自己的手指摁了上去,瞬间开了。
顿时,我和阿姨两个人面面相觑。
阿姨道,“原来是指纹哇,你们年轻人玩的真高级,我们老年人真的是跟不上了喽!”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不对劲 ,什么时候房间里有指纹锁了?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输入了我自己的指纹?
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没有开灯。
“诶,开关在这里哇!”阿姨抢先一步开了灯,登时,一道刺眼的光险些闪瞎我的眼,我下意识地用手去遮灯光。
五秒钟后,不适才慢慢散去,眼前的光景清晰起来,阿姨的反应比我快,惊叫了出来,“哇!这是什么房子哦!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哇!”
目光落到整个房间的布局时,我整个人怔住了。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只有粉色的珊瑚绒,厚厚地钉在墙上,没有任何的死角,不管怎么样在里面都不会受伤。
这个该不会是……
我的心猛然沉了下去,这应该是我失明的那段时间,他给我特地布置的房间,墙角有一个粉色的娃娃,笑嘻嘻的坐在那里,娃娃的耳朵破了个角,应该是当时的我的疯狂所致。
墙上挂着我的照片,很高,我碰不到 。
都是我在牧家的这几年拍出来的,我以为早就不见了,谁知道……
他应该是特地放在那里的,等我有朝一日能看见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看见最美的自己,原本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方我应该会一直呆着……
我出神地一脚踏了上去 ,珊瑚绒踩在脚底下软软的,很舒服,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这样的珊瑚绒可不便宜。
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时光……
“你在想什么呢?吃饭都不用心?”牧南行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没想什么,阿姨做的饭很好吃。”
阿姨的手艺确实没的说,我们两个人几乎吃的精光还有些不满足。
“是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不解地看过去。
他叹气道,“没有我们最爱的鱼呢~”
他又在开玩笑了,我拿他没有办法。
桐城电视台放着大大小小的家长里短,今天这个离婚,明天这个夺抚养权,看得人心梗。
我靠在他的身上,困意浮了上来,喃喃道,“牧南行,你会爱我一辈子对不对?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嗯。”他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后面他再说什么我就没有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