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就好像在等着妻子下班的男人。
我本想直接拒绝他，但看到思思的时候，我又有些忍不住了，便同意了。
孩子不应该卷入大人的争斗中来。
牧南行选了一家地道的柒城本土菜馆，思思没尝过这种菜，好奇地瞪大眼睛望着牧南行，扒拉着他的衣角，“爸比，这个好吃嘛？”
牧南行疼爱的把她抱起来，眼里浸润着温柔，“嗯，你尝一尝，会喜欢的。”
思思甜甜地笑出声，抱紧牧南行的脖子，“好！”
我想，曾经的我应该很羡慕他们，可眼下，我只想快快逃脱牧南行。
牧南行点了几道清淡的菜，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了上来，是一条清淡的鱼，还有其他的菜。
我没什么胃口，一直看着思思，小姑娘应该是第一次吃这里的菜，吃的满嘴流油，很不满足，还想多吃一点。
牧南行一边给孩子的鱼挑刺，另一边瞟着我，自然地问，“你怎么不吃。”
“没什么胃口。”
牧南行照顾孩子的时候很心细。
对了，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说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可转眼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好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能被甜言蜜语哄骗的小孩子了。
发愣间，他夹了几口菜放在我碗里，堆得满满的，关切道，“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该吃的还是要吃。”
我没答他的话，转了个话题，“思思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吗？”
他睫毛微抖了两下，轻轻地道了声“嗯”。
正巧这个时候，思思吵着闹着要喝水，我便不再问下去。
他找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小姑娘就捧着水杯“咕咕咕”地一口口喝下去。
我总觉得思思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每次和思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很亲切。
牧南行给我夹的菜，我只是看了两眼，筷子在碗里不断地搅动，却不想吃一口。
牧南行也看到了我的举动，不解地皱起眉头，“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和你胃口？没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换一个。”
我低下头，看思思已经有些困了，没打算多聊什么，便和牧南行商量着时间不早了，想要回去了。
牧南行幽邃的眸子迷成一条缝，“江舟，你今天很奇怪。”
怎么可能不奇怪，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看了眼思思，小姑娘已经伏在桌面上睡着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带思思回家吧，有事以后再说。”
我说着提着自己的包起身往外走，牧南行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力气极大，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一下子把我摁在了包间的墙上，他手抵着墙，抓着我的手摁过头顶，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俯身而来，一步一步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逼仄的只有几十厘米！
鼻间蔓延出的气息一寸一寸地缠着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耸肩，厉声警告着，“牧南行，你要干什么？”
灯光的映衬下，他的眸光清澈灵动，却有数不清的困惑，“江舟，你今天很奇怪，从昨天开始，你就在刻意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江舟？你怎么了？”
我紧咬着牙关，手臂微微发酸，“你明明知道我在保持距离，你还带着思思过来找我，我倒还想问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上就像是沾着胶水一样死死地都挣脱不开。
“牧南行，你放开我！”
我很是急躁，“思思还在睡觉呢，要是思思醒了，你要怎么和她解释，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不得已，我搬出了思思这块挡箭牌！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丝丝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睛，此刻，男人的眼里满是脆弱，好像下一秒就会抓不住我，生怕着失去，所以才奋力着抓着我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伤我，却也能牢牢地抓住我的手，防止我挣脱开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哽咽了，扬起眼睛来，眼里因为激动满是泪痕，看到我哭的那瞬间，牧南行眼里透着明显的慌张，随即放下手，“弄疼了？”
我拼命眨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凄冷的笑出声，“牧南行，你有没有做过噩梦？”
“你有没有梦到过一望无际的黑暗？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碰不到？每天都像是有人在掐着你的脖子，让你去死，每天都在害怕——”
他的眉头忽的皱紧，像是在考量着我的话，我淡笑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看。
“可我感受过，不，这对我来说不是感受，是真实的回忆，你掐着我的脖子，你说我比不上夏微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牧南行，这样的日子我不敢再过了，我也不敢再靠近你了！”
刹那，他瞳孔紧皱，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你，想起来了？”
“是啊，我想起来了，要是我没想起来呢？你就这样一直骗着我，用一个可有可无的道歉企图抚平我这几年的伤疤？牧南行，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还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
我一把推开他，拎着包就往外走。
他又一次抓住了我，“江舟，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我会用接下来的日子求你的原谅，你不原谅，我就一直跟着你 ，江舟，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忍受了没有你的两年时间，我熬不下去了——”
他忽然变得很脆弱，像是下一秒就会被击的粉碎。
那语气，是哀求。
“所以你还想要用道德绑架我？牧南行，我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做不到不顾一切来爱你了，今天来就是找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了，放手吧，在我讨厌你之前，收手。”
我挣脱开了他的手，在他再度抓上来之前拉开了包厢的门。
清冷的风灌进来的同时，还有正好路过的陆离他们。
瞬间，脚上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连思绪也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