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心里积攒了许久的心里防线在他一声没有任何语调的话里彻底溃散。
不知为何,我居然会对这样的他感觉到恐惧,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扯着我的心脏,把我牢牢地压在下面。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舟舟还有朋友了?”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一样。
我定神道,“前两天认识的。”
“男的还是女的?”
眼神闪烁着,我撒谎道,“女的。”
直到自己撒完谎,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我看不出哥哥是相信我还是不信任我,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忽的,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凯旋酒店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幕即使是回想起来也让能血液倒流。
瞬间就冲散了一夜不归家的羞愧,“那我可以问哥哥一个问题吗?”
哥哥脸上有些许的惊诧,“你问。”
我没打算直说,迂回地试探着,“这两天,哥哥是不是交了新朋友?”
哥哥停下动作看着我,没料到我会这么问,“舟舟问这个,是想转移注意力吗?”
“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哥哥应该不会骗我的吧 ?”
“呵……”他轻哧了一声,“怎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说起朋友,那还真是没有。”
没有?
那劳伦斯小姐算什么?
他在瞒着我,他甚至都不想让我知道他和劳伦斯 小姐接触了!
他为什么要这处心积虑地瞒着我?
有一种我从来不敢想地想法跃了上来,想到那个,我就害怕地颤抖,眼里含着泪花,“哥哥,你现在连我都要骗了吗?”
他还想说什么,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哥哥,我有多相信你,你应该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现在都开始骗我了?哥,这两年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你这样,你让我还敢相信谁……”
“你怎么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拼命地眨着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但是有些情感是根本压不住的,眼眶泛红,“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和劳伦斯小姐,你们一起跳舞,你们还一起——”我说不下去了,眼泪从眼角崩了出来,用手肘把泪拭去。
“然后呢?”哥哥比我想的更加镇定,好像在他看起来那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
我的话僵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这让我愈发的气愤,快要爆发的时候,他轻笑了一声,“舟舟觉得劳伦斯小姐是我的朋友?”
难道不是吗?
不是朋友还能一起跳舞?还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还是说哥哥……
“过来,坐到我旁边来。”他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留了一个位置,我倔强地不肯过去,他妥协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见此,我也不好再坚持,但是还是不满地撅着小嘴,固执地坐在他的旁边却把脸撇向了一边。
陆离低笑地看着我,伸出那双白净地不像话的手撩起了我垂在一边的碎发,别到脑后。
这样就干净了不少。
目光落在我的后脖颈上,这些年,我长得愈发成熟,一头黑色的卷发披在腰间,配上一身晚礼服,就是妥妥的成熟女人。
他捧起我腰间的软发,掂量了几分,“我们舟舟,好像长大了呢~”
那一刻,看着她闹脾气地问他另一个女人的事情,他才恍然发觉,这个小姑娘,长大了。
可是旋即,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因为这样的长大,是他不想看到的。
她只能永远做他的小姑娘。
越界了,就会犯错。
不过那抹僵硬的笑转瞬即逝,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舟舟觉得,我和劳伦斯小姐算是朋友吗?”
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不是吗?”
“舟舟也觉得第一次遇见的人能称之为朋友吗?”
“可是你们,你们还跳舞了,你们还——”
这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做不出来的吧!
“还怎么?”
哥哥的笑意诡谲起来,像是刻意在等我说一样!
这么羞涩的事情我怎么说得出口?
“我——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那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话卡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蓦然间,哥哥的身子前倾朝我这边靠了过来,“舟舟说的,是这个吗?”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贴近了我的脸,连我的脸上轻贴了一下。
我懵了。
“劳伦斯小姐是法国人,这是法国最常见的贴面礼。”
贴……贴面礼?
所以说是我误会了?
我瞬间羞愧地脸红,哥哥却皱起了眉头,“你昨天晚上去凯旋酒店了?”
眼看着就会露馅,我立刻改词道,“没有,我昨天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的,哥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 。”
说完之后,我马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前脚刚走,后脚陆离就叫来了管家,“车牌号记下来了?”
管家唯唯诺诺地站在那里,面目透着恐惧,“勋爵,是辆出租车,车牌已经记下来了。”
“联系那个司机,查一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嗯。”
管家准备走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了,“查一下昨天晚上凯旋酒店的所有散客,我要他们的全部信息,男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江舟在骗他,她实在是太纯真,撒谎都写在眼睛里了,可他又不愿意直接揭穿她,生怕自己过分的管束会让女孩子感到压抑和拘束。
可是一想到那个是男人……陆离的眸色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
任何人都别想轻易接近他的舟舟,尤其是男人。
管家本想说散客太多不好统计,一眼就看到了陆离暗下的眸子里淬着冰,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那个男人撕碎了!
他顿时心里冒冷汗,想到了昨天晚上陆离干过的那些事情,三魂少了七魄,跌跌撞撞地应下后跑了!
房间里霎时只剩下了陆离,他刚收起茶艺套装就收到了来自郑理的电话,“爷爷想见见江舟,他老人家,已经快不行了。”
“嗯,知道了,原本就打算带她回去看看的,过段时间就是江思齐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