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顾西洲就在公寓门口等着我,身旁一辆惹眼的劳斯莱斯。
齐婉宁抱着晨晨,有些担忧,“注意安全。”
秦家在桐城,她有芥蒂,不愿意回去,我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干脆没提。
“我去一趟就回来,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我要走的时候,晨晨贴着我的脸,操着小孩子软糯的声音 ,“干妈,注意安全哦,我和妈咪在这里等你。”
我心都要被萌化了,“好,干妈一定注意安全,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们两个人目送着我们上车。
不出半小时后,到了机场,我跟着顾西洲在机场里乱窜,好不容易才上了飞机,顾西洲整个人都困得开始打哈欠了,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睡好。
我看着他的睡颜,有些心疼。
其实顾西洲也可怜,活了这么长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一直跟着陆离。
陆离说顾西洲今年已经二十五六岁了。
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让人不得不忘记一些事情,又不得不记住一些东西。
下飞机的时候,我接到了伊莎的电话,“你怎么去了桐城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答应了秦楚要保护你的,要是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
电话那头的伊莎急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跑来。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这些天一直都在麻烦你,你还是好好地呆在柒城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可不希望你太累了。”
“屁,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我怕到地府都被秦楚追杀,地址。”
“没事,顾西洲在我身边。”
听到顾西洲的名字,她才放了心,“那个人看起来像是靠得住了,吓死了,你先去吧,我不来了,困死我了。”
一想就是昨天晚上 在潘多拉半夜才回去。
顾西洲对伊莎早就没了对象,听到我在和伊莎打电话还在问我她是谁!
我顿时觉得有些难过。
我知道伊莎是喜欢顾西洲的!
但是顾西洲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
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情吗?
应该不会有了。
我们到秦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此之前,我想过很多来这里的方式,也想过无数次这里的样子,但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秦家是家道中落的,偌大的庄园里没有佣人,杂草丛生,只有一个老妇人还在扫地,上了年纪的宅邸没有修缮过,外墙已经发黑,有些刻意看到裂纹,爬满了爬山虎。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帮助我吗?
我看了一眼顾西洲,顾西洲的表情和我一样不是很好。
我走进那个老妇人,打招呼道,“你好,我找秦家的家主。”
老妇人立刻警惕地看着我,“秦家的家主?你是她什么人?”
我如实答道,我是她的外孙女。
闻言,那个老妇人手上的扫把落在地上,“外孙女?不可能——安伊只有儿子。”
我听到她叫出了我母亲的名字,便着急地问她,“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谁知道她又拿起了扫把,横在我的面前,“你们到底是谁?冒充秦家的外孙女干什么!”
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但是那个人根本不相信!
甚至还要将我赶出秦家!
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母亲!”突然宅邸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叫住了他,老妇人立刻拉着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的方向,“把这个人给我赶走,她说她自己是安伊的女儿,骗子!”
那个男人明显怔了一下,“姐姐的女儿?”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认出了我,“江总?”
江家的名声就算是在桐城也是响当当的。
我赶紧又把自己的身份解释了一下,男人将信将疑地把我放了进来,亲手给我端茶倒水。
“你说,你是姐姐的女儿?”
他眼里闪过浓烈的质疑,毕竟谁都想不到我会和秦家有关系。
“您是家主?”我反问道。
那个男人摇头,“并非,我母亲才是家主。”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老妇人。
我怔了一下,敢情我刚才是当着家主的面问她家主是谁!
我快被自己蠢哭了。
老妇人面目不善,“我们家安伊只有一个儿子,又从哪里冒出来你这样一个女儿!莫不是想要来分秦家的遗产!”
男人哭笑不得,“母亲,她现在是江家的总裁,我们家这点东西入不了她的眼的。”他尴尬和我打招呼,“我母亲比较轴,别见外,我是你母亲的弟弟,叫秦朗。”
我干脆直呼他为舅舅。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她死前告诉我我是她的女儿的,如果不相信的话,这里有我们两个人的亲子鉴定。”
“她死了?”秦朗满脸震惊,瞬即看向了老太太 。
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不可能,我的宝宝,她怎么会出事,她不是去了柏林吗?她说她过着好日子!”
“妈!”秦朗赶紧把她带到房间里去休息,生怕她在任何消息,直接急火攻心。
“非常抱歉,秦家确实不如从前了,家里连个佣人都没有。”秦朗满脸歉意,“你可以和我详细说说吗?我姐姐她怎么会……”
他紧张地手都在发抖。
我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开始确实是在柏林……”
我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包括秦楚去世的这件消息。
听完之后,他久久不能平静,像是刚刚听完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局促不安,“你是说,秦楚,他也——”
“嗯,他和母亲一起去的。”
我有些难受地哽咽着。
“这一切都是楚家人干的。”
秦朗“砰”的一拳头砸在茶几上,“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只可惜了,我们楚家实在是太过弱小了,要不然,我姐姐他不会为了家族去找楚家,最后一无所有,对了,你说的那个古恩希尔德家族是什么?”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秦朗沉默着不语,“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姐姐是过去赚钱的,没想到——”
“姐姐她一直都是一个随性的人,从小就这样,没有人管的了她,好胜心很重,对男人也——”
后面的那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知道。
不过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我没法评价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但是她做的种种都说明了她是这样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