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是被一阵毛茸茸的东西给弄醒的,那家伙自往我心窝里钻,“汪汪”地叫了两声后,吐着粉|嫩的舌头舔着被我枕麻的胳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只粉色的幼年萨摩耶正蜷缩在我的怀里。
“秦墨,出去!”秦楚站在书桌边,冷漠地对着狗说到,“嗷呜~”狗子不满意地嚎叫了两声,恋恋不舍地从我怀里起身,耷拉着脑袋撒着腿往门外走,走到秦楚脚边的时候,还抬起了一只脚靠上去。
那模样,像是要撒尿!
“去去去!”秦楚不耐烦地提着它的脖子连拖带拽地扔到了门口。
一人一狗,好生热闹,大概是他们两个的相处有些好笑,我不自觉地轻笑出了声。
“我家狗就是这样不听话,像个人精。”秦楚拍了拍手,眼神扫到我脸上的时候停顿住了,像是在捉摸什么事情。
“怎么了?”我不明就里。
他突然凑近了,身上蔓延开一股好闻的烟味,“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啊?”我呆愣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趁我发愣的功夫,他顺手抽走了压在我胳膊下的信纸。
!!
好一个掩耳盗铃!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信纸装腔作势地读起来了,“牧先生……”
我顿时羞愧难当,伸手去抢,他故意使坏地伸长了手,眼看着够不到,我不得已站到了椅子上,摇晃间,我整个人重心不稳,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秦楚戏谑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眉头紧蹙,飞速揽住了我的腰,一把将我翻到了上面。
“哐当”一声巨响之后,我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上他下。
姿势颇为诡异。
空气凝结了几秒钟后,我见鬼一样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整个脸红的像熟透地水蜜|桃,凌乱地抢走了他手上的信纸,嗔怪着,“别乱看我的东西。”
他吃痛地“嗯哼”了声,扶着腰艰难地起来,“差点被你搞废了。”
“还不是你乱来,要不是你不拿我东西,哪会这样?”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上手,说了句‘别动’后,看了看他被撞到的地方。
微微泛青。
“你心疼了?”他凑到我的耳边,声音蛊惑诱人,禁不住地,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嘴角裂起一抹坏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把我手里的信纸给抽走了!
好家伙,梅开二度!
“刚才还没看完,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想去抢,但是生怕他再次受伤,终究还是停下了动作,负气地站在那里。
有时候,秦楚确实是挺欠扁的,仿佛我的东西他都想据为己有,我的手机,我的信纸。
约摸两分钟之后,他浏览完了信纸之后,谑笑出声,揶揄着,“写遗书呢,还挺像样的。”
“不过呢——还少了什么。”
我不懂他的意思,皱起问他少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把我那张纸揉成了纸团,凌空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我有些愠怒,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自说自话!
我永远记得他的那句话,“遗书是安排身后事的,谁说你会死?我秦楚说你不会死,你就一定得活着。”
他的声音清澈明净,曾在很多个日子里用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温暖了我冰冷的内心。
他没有开玩笑,下午就带我去了医院。
说实话,在还没有见到医生之前,我觉得他大概就像是牧南行一样,妄自菲薄,毕竟我的身体我自己是最清楚地,没有了退路,就是没有了。
直到我见到了那个医生。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电脑前,若不是他对着电脑把我的病症说的头头是道,我仍然是不相信的,所有的病理单子在他的面前铺摊开来,他仅仅只是扫了两眼,那神色我就已经明白了几分。
我见过不少的医生,大多数看到我病症的那一刻,就摇起了头,唯独他,看完之后仍然是波澜不惊。
那时候我就知道,有望。
“为什么之前不治疗?”他对着我的病历本皱起了眉头,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不想活着。”
“啪嗒”一声,我听到了他笔落在桌上的清脆声音,“既然都不想活着,那来找我干什么,医者救不活想死之人,何必徒增困扰。”
我还没急,秦楚倒是急了,“之前是有一些事情,和你这个冰块也说不清楚,你直接说,成还是不成。”
他的目光这才从秦楚的身上挪开,惜字如金,“成。”
秦楚欣然一笑,拍了拍我,“我就说我朋友行的,他国外赫赫有名的医生,专门攻克癌症的,他说成,那就一定成,你放心,你死不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悬着的心并没有松懈,接下来是漫长的路。
“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起身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陆离。”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我估摸应该做医生的都很忙,便不想打扰他,道了谢之后便准备离去。
恰好这时有个小护士进来唤陆离,“陆医生,有个病人需要你去看一下。”她一眼就瞟到了桌上我的病例,惊呼了起来,“姜小姐?”
我在桐城的医疗系统绑的是姜舟这个名字,为了避免麻烦也就一直用了下去。
她这一呼呼地我有些不知所措,刚想问怎么了,她喋喋不休地对着陆离展开,“陆医生,你之前不是和牧先生说不会救姜小姐的吗?怎么现在同意了?”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理清其中的关系,小护士接上,“也是,我看当时牧先生都跪下来求你了,就算是我也心疼了,陆医生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我的脑子一下子凌乱了,牧南行,下跪。
这些都是什么?
我急不可耐地看着了陆离,他神色冰冷地斥责那个小护士,“多嘴。”
小护士这才注意到这里除了我还有秦楚,立刻意识过来我们的关系,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灰溜溜地说了句“对不起”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陆医生,你之前见过牧南行?”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牧南行我就按讷不住,像是有什么东西积压在胸口马上就要蹦出来一样,尤其是当那个小护士说牧南行为了求陆离跪下的时候,我像是被人掐着喉咙无法呼吸般地疼!
陆离看了我一眼,没打算回答我,拿了桌上的病历就要往外走。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几乎恳求道,“是不是?”